第七十一章,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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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叫官軍打進來了?”看著慌慌張張跑到自己身前的家仆,範永鬥有些懵逼。
    “老爺,剛剛出去辦事時,看到看到一大群官兵在查封咱們的產業,小的就趕緊跑回來告知老爺了。”
    聞言,範從哲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可能,自己不是每年都花銀子將本地的軍政官員都打點過了,怎麽突然出現一群官兵來查封自家的產業?
    “你看清楚那些官軍的裝扮了嗎?”範永鬥說話的語氣有些急切。
    “都身穿著魚鱗甲胃,,而且甲胃的底色都是比較鮮豔的,戴著的頭盔還是紅色的,上麵還有勇字,跟宣府裏官軍的裝扮區別很大。”
    聽了家仆的話,範永鬥暗道一聲不好,範永鬥還是有一點見識的,他明白這是皇帝的親軍,皇帝將自己的親軍派來查抄自家的家產,聯想道自己兒子前往京師後了無音訊,他已經明白了自己向走私建州女真的事情是敗露了。
    範永鬥竟接著對著管家囑咐道:“趕緊緊閉大門!把府中的家丁都組織起來。”
    “養了他們這麽多年,到了該他們出力的時候。”接著看向之前衝進來的家仆開口道:
    “你現在趕快去給吾取一件布衣來!”說著,範永鬥便開始動手脫去自己身上的華服。
    “小的明白。”說完,那名家仆便立馬行動起來。
    範永鬥拖到一半,見到還愣在原地的管家等人,範永鬥連忙嗬斥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啊!”
    範永鬥現在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靠著自己府中的家丁抗擊官軍,來造成混亂,範永鬥認為,憑借他對張家口堡的地形是十分的熟悉,他是完全能夠逃走的,到時候憑借他在整個山西官場的人脈完全能夠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這一些,可是他每年用真金白銀換來的。
    而那範府的管家很快便手持一柄腰刀,帶著一群手持器械的家仆剛剛來到大門前,就見一群身披甲胃,手持長刀的官軍衝了進來。
    衝進範府的官軍見到手持器械的家仆,眼神頓時間變得熾熱,臉上流露出不明所以的笑意。
    就在雙方對峙時,許顯純帶著錦衣衛走了進來,見到一群手持武器的家奴,大聲喊道:“放下武器者,免死!”
    那管家聽了許顯純的話,在看了一眼官軍那熾熱的眼神,在看其身上因為陽光的照射而閃閃發光的甲胃,在看看手上明晃晃的長刀,咽了一口唾沫,二話不說,直接將手中的刀丟到地上,跪倒在地。
    靠自己以及身後的一群家仆,去對抗身披甲胃的官軍,明顯是在開玩笑的,自己身後的家奴,欺負欺負普通百姓還行。
    他身後的家仆見狀,也是有樣學樣的將手中的武器扔在一旁,對抗官軍?拜托,他們也不是傻子,就拿著幾把武器就想對抗身披鎧甲的官軍?開什麽玩笑,這簡直是以卵擊石!而且,以武力對抗官軍,這不是謀反是什麽?
    再說了,這管事的都跪了,自己幹什麽還要去對抗官軍?
    許顯純見到瞬間跪到在地的眾人,心中滴咕道:“到底不過是一群家仆,不是將門的家丁啊。”
    說實話,如果是將門的家丁,那麽現在肯定會有一場惡鬥,畢竟現在支撐大明軍隊戰鬥力的,就是那些將領們的家丁。
    接著,許顯純對著跪在地上的眾人喊道:“你們有誰知道範永鬥在何處?”
    “草民知道,草民知道!草民知道那範永鬥在哪裏!!”這時,那名管家聞言連忙對著許顯純開口道。
    “草民是這範府的管家!草民對範府很了解!”
    “那麽就帶路吧!”許顯純上下打量了管家一眼,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對其下令。
    “草民明白,上官跟草民來。”
    許顯純帶著一眾錦衣衛與士卒跟著那名管家,向著範永鬥的所在地走去。
    此時的範永鬥已經換上了一身布衣,從一半的家仆手中去過幾張銀票和一些碎銀,放入懷中。
    現在就等著自己的家仆們跟官軍交上手,自己就能趁亂溜走!
    範永鬥對自己家的家仆還是有點信心的,畢竟自己這府中除了刀槍以外,還有不少的箭弩,完全能夠抵擋官軍一陣子了。
    可是就當範永鬥走出房門,他的心就彷佛是跌入了海底。
    隻見一群手持腰刀的錦衣衛和士卒出現在他的眼前。
    官軍怎麽這麽快出現在自己眼前呢?他花了一大筆銀子養的家仆呢?怎麽沒有抵抗官軍?
    “你就是範家家主範永鬥?”許顯純看著眼前的範永鬥,冷冷的開口。
    “上官,他就是範家主範永鬥!”這時,那名管家湊到許顯純的身邊說道。
    範永鬥見狀,頓時間明白官軍為何會這麽快便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了,明明憑借府中庫房的裏的箭弩,完全可以抵擋官軍一陣時間啊,原來是跟隨自己多年的管家竟然背叛了自己!
    接著,許顯純揮了揮手,道:“帶範三拔!”
    很快,範三拔便被幾名錦衣衛帶來過來。
    許顯純見範三拔被帶來上來,便指著一身布衣的範永鬥道:“這是你的父親吧。”
    範永鬥見到自己兒子像一條死狗一樣帶了過來,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知道,自己這個範家是完了。
    範三拔抬頭,看向前方,雖然範永鬥此時換了一身布衣,範三拔還是一臉認出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夫親,點了點頭:“就是罪民的父親!”
    得到範三拔的肯定,許顯純對著北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道:“聖諭:範家通敵賣國、走私軍械糧草,勾結奸佞陷害朝廷大臣,罪不容誅!特命錦衣衛將範家全體押送京師,淩遲處死!”
    “一切家產全部充公!”
    許顯純話剛剛說完,就見範永鬥的嘴角流出一絲猩紅的鮮血。
    “不好!”許顯純見狀連忙上前,撬開範永鬥的嘴巴,發現其已經咬舌自盡了,許顯純頓時有些慌了,陛下的命令是將範永鬥帶入京師淩遲的,而現在範永鬥竟然咬舌自盡了,許顯純覺得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離自己遠去了。
    “他奶奶的。”許顯純暗罵一聲,將範永鬥的屍體扔在地上,拔出腰刀惡狠狠的朝範永鬥的屍體上砍了幾道泄憤。
    “哎幼,許僉事何故發如此大火啊。”這時候,劉忠來到了此處。
    “劉公公,範永鬥這個老小子竟然咬舌自盡了!”許顯純指著範永鬥的屍體就氣不打一處來。
    “哦,這老東西死就死了,何必如此動怒啊?”劉忠隨意的說道,似乎範永鬥的死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是陛下說要將其帶回京城淩遲處死啊,他現在咬舌自盡了,怎麽對陛下交代啊!”
    “這範永鬥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兒子還在啊。”劉忠指了指被錦衣衛如同死狗一般架著的範三拔說道:
    “還有皇爺仁厚,咱家想來許僉事隻要跟皇爺闡明情況,皇爺是不會為難許僉事的。”
    劉忠似乎是明白了許顯純心中的所想,開口道:“許僉事,皇爺最看重的,不過是晉商的家產擺了,隻要許僉事汝將八大晉商的家產一分不少的送入京城中,咱家保證皇爺還是會讓汝掌錦衣衛的。”
    “此話當真?”許顯純有些懷疑。
    “這是自然,這範永鬥在皇爺眼裏不過是螻蟻一樣的存在,皇爺之所以要把他們都押到京師淩遲,無外乎是以此來告戒天下人,這就是通敵賣國的下場!”
    “況且,這範永鬥死了,但是他的兒子和親人還在啊。”劉忠說道。
    “那好吧。”許顯純點了點頭,將範府的管家叫了過來。
    “你既然是這範府的管家,那麽對範府財物的存放在什麽地方,應該知道吧?”
    “回上官的話,草民知道!”
    接著,許顯純叫過來一名錦衣衛,對著那名管家說道:“你就帶錦衣衛去範家財物的存放地,剛好了,本官饒你一命!”
    “草民明白!草民明白!”那名管家連連點頭。
    “下去吧。”許顯純揮了揮手。
    接著,許顯純有叫過來一群人,說道:“將這範府的一切都查抄!包括瓷器、書籍、家具一切事物!這些東西現在都是陛下的了!”
    “再把範府的家卷都抓起來集中管理!”
    “明白!”眾人喊道。
    很快範府中便傳出了女卷們的尖叫聲。
    之間幾名錦衣衛粗魯的將女卷們身上所佩戴的首飾摘下。
    “喂喂,別太粗魯了!她們身上穿的衣裳很名貴的!弄破了可不好!”有一名錦衣衛製止道。
    “這倒也是!”
    一名名錦衣衛和軍士們,井然有序的往外搬範府中的瓷器和名貴的家具。
    “劉公個,某是真的不知道,陛下要這些當擺設的瓷器幹嘛,”許顯純有些抱怨道。按照以往錦衣衛抄家,這些瓷器一般都是直接刷掉的!要不然這些易碎的家夥很影響抄家的效率的。
    “這汝就不懂了吧,這一個品質優良的瓷器,工藝複雜,成品率極低,所以很名貴,畢竟物以稀為貴啊。”劉忠給許顯純解答道。
    “還有按照皇爺的說法是,這些東西將來就是文物了,自然是要妥善保管了。”
    就在劉忠和許顯純交談之際,已經有幾名士卒扛著大大小小的箱子來到了許顯純和劉忠二人麵前。
    看著眼前大大小小的箱子,許顯純對著士卒們開口道:“都打開看看。”
    “遵命!”接著士卒們將眼前的箱子都打開。
    打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白花花的銀子。
    許顯純和劉忠,包括在場的所有人,都咽了一口唾沫,這是他們見到最多的銀子。
    看著還有遠遠不斷的箱子被抬來,劉忠不由的感慨:“這範家的銀子,是比我大明國庫還多啊!”
    劉忠和許顯純上前查看,發現這些箱子中,除了銀子外,還有其他的東西。
    “這三箱是書畫,這幾箱是田地房產的契約,這是什麽?借據,又是一整箱的黃金。”許顯純一邊查看,一邊發出驚歎聲:“京城中的那些官老爺們,和這晉商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個時候,許顯純有見幾名錦衣衛抱著一些畫作走來,有的還抱著盒子。
    “盒子裏麵是什麽?”許顯純問道。
    “回許僉事,是一些範家家卷使用的首飾和銀票!”一名錦衣衛答道。
    接著,又有人來報。
    “許僉事,屬下在兩處庫房和幾處地窖,發現雁翎刀七百把!長槍一千二百杆!三箱優質鐵片!棉甲兩百具!盾牌箭失等不計其數!”
    “什麽?”許顯純和劉忠二人聽聞後,都是一驚,這完全能夠武裝其一直精銳部隊了!
    “還有嗎?”許顯純問道。
    “其餘糧食等物品還在統計!”
    這個時候,之前的那個管家帶著幾十名帶著大箱子的錦衣衛來到許顯純和劉忠的麵前。
    “上官,這範家的財產,草民都給上官找出來了!”
    “嗯。”許顯純冷冷的點了點頭,盯著那名管家說:“這範家怎麽還存有這麽多的軍械?”
    聽了這個問題,那名管家答道:“草民聽老......不,是範永鬥那敗類說,這些軍械本來是要賣到遼東的,可是因為熊廷弼經略遼東以來,對著建奴嚴防死守,這些軍械沒辦法賣到建奴手上,所以就存下來了。”
    “這樣啊。”許顯純說著,從裝有一堆首飾的箱子裏拿起一支發簪,端詳起來,發現上麵竟然有一點不明顯的褐色的印記,經驗豐富的許顯純立馬認出這是血跡。
    許顯純很快便明白這多半是從遼東漢家百姓屍體上取下來的。
    拿著那帶有血跡的發簪,揪住那名管家的衣服嗬斥道:“你們還有沒有良心!不怕遼東百姓的冤魂晚上來找你們嗎?還是說,你們已經膽大到了不怕那些冤魂了嗎?”
    許顯純自認為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他也不敢留著死人的東西啊。
    那名管家則是顫顫巍巍的開口:“這不管草民的事啊,草民隻是辦範家打理範家名下產業的啊,這些事務都是有範家本家的人做的!”
    《劍來》
    “這些東西都是建奴用來換物品的!或者是以極低的價格買來的!”
    “哼。”許顯純冷哼一聲,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