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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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所有人都保持原有的動作靜止不動,一雙雙不明所以的眼睛瘋狂地看著周圍,尋找能夠救命稻草。
    除了那個被當作幕後黑手的人。
    “他來了!他來了!快開槍!”
    剛剛那個人就是失蹤案的幕後黑手?!
    緊接著是幾聲震耳欲聾的槍聲,方池捂著耳朵,聲音回蕩在樓道中,久久不散,她想要離開,卻發現根本動不了!隻有眼睛還能轉動!
    而樓上的兩個便衣還保持著後退的姿勢,臉上定格著名為恐懼的表情。
    什麽!
    這是什麽?!投影嗎!怎麽可能!
    漆黑的天空突然出現一道裂痕,這裂痕越來越大,最終變成巨大的黑洞,像極了吃人的猛獸長著血盆大口。
    “神梯在迎接你們,拚命活下來吧——為了偉大的神靈!”
    狂風大作,黑洞中央傳來強大的吸引力,普通人根本無法抵抗!
    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卷進了黑洞中,生死未知。
    ——————
    漆黑的大地上,灰色的迷霧彌漫在空氣中,使整個空間都潮濕陰冷了起來。
    一道道人影浮現,從零星幾個到最後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
    就在人群的不遠處,從天而降的金色光芒灑向那片大地,照亮了那一處虛空。
    但那片區域似乎被更加濃鬱的迷霧包裹著,金色光芒並不能穿透迷霧照到這裏,所以人們隻能看到那片區域散發著朦朧的金色,再多的就看不清了。
    方池拉了拉帽子兩邊,但無用功,阻擋不了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音。
    自從被卷入黑洞以來,身邊就沒有一刻安靜過。
    “怎麽沒信號?!”有人看著手機上撥打不出的電話,氣的破口大罵。
    周圍的人也紛紛掏出手機查看信號,發現和那個人一樣,一時間議論聲更大了。
    不安籠罩在每個人周圍,迷霧中似乎有什麽在遊走、翻滾,仔細一看卻又消失不見。
    “大家不要慌,我們先聚在一起,看看周圍有沒有出口!”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出聲說道,洪亮的聲音讓周圍的一些人定了定心。
    有人帶頭,大家仿佛也有了主心骨,三三兩兩聚集起來,議論的聲音小了些,慢慢跟著小隊伍向四周走去。
    方池低著頭跟著最近的一個隊伍,一言不發。
    她兩隻手插在衛衣口袋裏,下麵更是胡亂穿著一條睡褲,拖鞋也不知是不是在卷入黑洞之前丟了,隻能光著腳踩在漆黑的地麵上,有些涼。
    寬大的帽子下是麵色蒼白,兩隻掛著厚重黑眼圈的雙眼,正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四周。
    大多數人之前並不在現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而據方池的觀察,那兩個便衣也不在附近,似乎都被分散開了,更不可能向他們詳細解釋事情的經過。
    迷霧的濕冷的氣息順著方池光著的腳往身體裏竄,似乎連體溫都下降幾度了。
    腳下的地麵像鋪了一層黑色的瓷磚,泛著幽幽冷光,甚至能在上麵看到自己的倒影,在環境的烘托下顯得有些滲人。
    小隊伍已經走了好一會了,而周圍的環境卻並沒有多大改變,仍舊是一成不變的昏暗和濃霧,隻是離那金色光芒更近了。
    領頭人正是那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他尋了個機會跟其他隊伍的人交流了一下,卻發現大家碰到的情況一樣。
    這迷霧根本走不出去!
    人群因為這個變故又騷動起來了。
    那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也又開始他的安撫工作。
    “大家不要怕,肯定能走出去的!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雖然他的話很有感染力,事實卻很殘酷。四周彌漫的迷霧似乎更加濃鬱了,已經有些看不清十米外的人了。
    而迷霧中似乎有什麽要鑽出來,翻滾的頻率變快,周圍的濕氣也越來越重。
    有人心理承受能力不足,承受不了這樣的精神壓力,時不時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再加上越來越昏暗的環境,平白讓人脊背發寒。
    也有些人想要走到金色光芒那片區域去,卻發現有道看不見的屏障阻擋著他們。
    方池跟著來到屏障前,伸手觸碰。
    看不到,卻能摸到。
    似乎有細微的波動從她手下傳來,她看了看手掌,有些捉摸不清。
    現代有什麽科技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歡迎各位新人進入神梯!”
    一道振聾發聵的聲音響徹在整個迷霧空間內,讓喋喋不休的人群瞬間噤聲。
    那聲音雌雄莫辨,更分不清方位。
    “誰在裝神弄鬼?知道我是誰嗎?快送我出去!要多少錢直接找我爸去。”
    人群裏有自持身份的少年似乎一點也不害怕,高聲喊道。
    他身邊也圍著幾個知道他身份的追隨者,妄想趁此結交。
    “趙家大少爺,到時候可別忘了在您父親麵前提上我一嘴呀!”
    “行行行,放心吧。”少年十分享受他們的恭維,滿臉高傲地掃視四周。
    幾人你一言我一嘴,絲毫沒有把剛剛那道聲音放在眼裏,可能他認為隻是尋常綁架,塞點錢應付就完事了。
    方池卻不以為然,這些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可是知道的,絕對不是綁架案這麽簡單!
    而且剛剛那道憑空出現的聲音所說的話,稱自己這些人為新人,這裏是神梯,再結合那個披肩發男說的:神需要我們……
    彭!
    伴隨著一道爆炸聲,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看來你選擇了放棄。”
    方池這才注意到原本好好站在那裏神色悠閑的少年,在爆炸之後化作四散的血肉,那個巴結他的中年男人因為離他最近,渾身上下被濺的滿是血跡,呆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人敢在這時候出聲,生怕自己和那個少年一樣突然死去!
    聲音的主人似乎很滿意現在的狀況,這才是新人該有的表現。
    “好了,各位新人,應該沒有人再選擇放棄進入神梯吧?”
    沉寂了一會,見沒人再跳出來後,聲音再次響起:“你們還是那個叫地球的地方,第一批準備進入神梯的呢,讓我來好好給你們介紹一下神梯的規則。”
    “想要在神梯內活下去,就必須要完成神梯每一層的任務,完成任務後會隨機獲得獎勵一份,並且進入下一層,任務失敗則會被抹殺!”
    當他說出最後兩個字,所有人內心僅存的幻想破滅。
    “總之一句話,活著,努力地活著,拚命地活下去吧!去攀爬偉大的神梯、獲得至高寶藏!”
    “中途放棄者將會受到神的處罰!相信大家也不想變成那個樣子的,對吧?”
    他話中意有所指,所有人都知道說的是誰。
    “友情提醒,永遠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因為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的任務是不是殺死你!”
    “最後恭祝各位新人,死有所得,死有所用——”隨後這道聲音便沒再響起過。
    怎麽覺得這人在盼著他們死呢?
    方池內心揣摩這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覺得很不對勁。
    這時,天上突然出現許多五顏六色的光點,還沒等他們看清,這些光點卻離地麵更近了,變成了光圈,再一眨眼,光圈又變大了。
    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光圈竟然套在自己身上了!
    像是套圈一樣,有些人身上有好幾個,而有些人一個也沒有。
    周圍一片寂靜,眾人紛紛被震撼地說不出來話。
    被套中的人伸手想要觸摸這光圈,卻發現手竟然穿了過去,這光圈像是投影在他們身上一樣,無法被感知!
    不容她多想,遠處的人群裏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人群向四周湧動,仿佛裏麵有什麽洪水猛獸。
    方池站在人群外圍,看不見裏麵發生了什麽,但直覺提醒她前方有危險!
    內心積壓的苦悶此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狂喜,他仰天長嘯,笑地滿臉猙獰。
    這時,方池身體一個踉蹌,能動了!
    她越過楞在原地的便衣,直奔天台。因為內心有一股強烈而又莫名的衝動,促使著她跑到天台抬頭看向血紅的月亮,以及那個造成這些異變的男人。
    腳步聲回蕩在樓道裏,愈來愈近,最終停在了樓梯口,被稱作“幕後黑手”的那個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他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站在那裏,目光在也隻是在這幾個人身上略一停留。
    “神需要你們,不要再逃避了。”
    像是下達了最後的通告般,說完這句話後,他張開雙臂,整個人慢慢攀升,最終懸浮在幾十米高空中。
    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虔誠,像是做完了祭祀前的準備。身後皎潔的月光瞬間化作血色,籠罩著這個世界。
    “苦尋萬年,終於讓我找到了通往神梯的入口了!”
    噠噠噠——
    寂靜籠罩著大樓,所有事物靜止,甚至連行駛的車輛都停在原地,燈光熄滅,隻剩下冰涼的月光照亮著這座城市。
    此起彼伏的槍聲再次響起,她終於知道剛剛那兩個人為什麽這麽害怕了!
    這些子彈直接穿過他的身體,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正當她轉身正要離開的時候,上麵突然傳來一聲驚叫聲:“什麽!”
    是那兩個人其中一個的聲音。
    方池捂住嘴,怕自己因為震驚發出聲音驚動了上麵兩個人。
    既然這樣,這兩個人身份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她想著,準備離開這裏,省的到時候自己被牽連到。
    她停下腳步,悄悄探過頭望去,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大開,月光照耀在兩張目瞪口呆的臉上,他們看著門內的人,一時間忘記了行動。
    “不可能!不可能!”其中一個人驚恐地呢喃著,“明明擊中了他的頭,怎麽可能毫發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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