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三陽劫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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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鐺”的兩聲,元惡斧、大憝刀從空中落了下來,無眉子的身體,就像是被人零碎著削割,變成了無數碎片,因為他五髒六腑,悉數化為血肉,也沒有腸穿肚爛、碎肉骨屑橫飛的景象。
    賀平伸手一點,絲線卷起地麵上的斧頭,飛落到他的手中,這斧頭也不知道是用什麽骨頭充為材料,入手後有著金鐵般的沉重。
    “這是什麽骨頭,材質如此特殊,這斧頭看似不大,卻比鋼鐵還沉,膂力稍微弱上一點的人,拿都拿不動……”
    他正在沉思之際,另一側的苗花婆婆已經用“千愁萬怨煩惱絲”卷起了另一柄大憝刀,她深知這刀與斧乃是紫甲殿的至寶,能以“至凶之惡”之術,克製大多數法術,反過來卻能不受五行陽陽變幻等術法的克製。
    “元惡大憝,合則無雙,分則無用……此等寶物,拆分開來,也就沒了原來的能耐,一定要拿下兩件才有用。”
    於是,這雞皮鶴發的老嫗厲聲叫了出來。
    “兀那小子,你還不把那元惡斧拿過來,莫非想要獨吞這件寶貝!”
    “苗花婆婆!”
    賀平澹澹地答道:“那無眉子被擊殺,我也有功勞,你這話說的好似我不配拿這斧子一樣!”
    “混帳!”
    老太婆突地怒道:“你又出了什麽氣力,仙傀門何時出了你這個妄自尊大的東西?!”
    賀平冷笑一聲,也不回答,隻是臉上滿是譏諷,擺出一副“你越是如此,我越不給”的態度。
    “賀師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赤心子嗬嗬一笑。
    “此番無眉子已被除掉,形勢已經截然不同,師弟若是還不給苗花婆婆認錯,師兄我這邊也救不了你。”
    一襲綠袍無風自動,赤心子向前邁出一步,腳下一用力,“啪”的一聲,地麵鋪著的青磚爆起大蓬石粉,風壓自靴底四向暴綻,地麵塵土也飄浮而起,一股無形的懾迫氣息也隨之逼近……
    “你!”
    賀平瞬間醒悟過來,他麵上全是嚴霜,目光看向另一邊,老窯鬼不知何時退到後方,他的那三個身穿黃衫的弟子,分別守在極遠的外圈,三個人,東、西、南三個方位,手中各持一柄長幡,那長幡的杆是人骨脊柱打造,幡麵是一張血淋淋的人皮。
    老窯鬼麵色一肅,輕啟唇齒,口裏低聲誦道:
    “青炁者人卒死,赤炁者腫病,黃炁者下痢,白炁者霍亂,黑炁者官……”
    他的語速極快,那三個黃衫弟子迅速咬破舌尖,噴出一道血光染在長幡上,霎時間,長幡迎風翻轉,那血淋淋的人皮也如同開始充氣,慢慢漲了起來。
    那骨杆上懸著一張人皮一邊滴血,一邊慢慢恢複成人形,不,不是什麽恢複人形,隨著那人皮飛速鼓漲,這才顯現出真身,被骨杆掛在空中的,是三個厲鬼。
    原來,那人皮分明來自三個厲鬼,其中一個被開膛破肚,肋骨都暴露在外;
    另外一個似乎是個餓死鬼,四肢細長,肚子極大,嘴唇發青;
    最後一張人皮,是個渾身長滿膿瘡,筋骨紅白要參,膿痂相雜,腐肉臭血不斷滴在地上的病死鬼。
    那三個黃衫弟子,吐出一口精血後,就像是被削去了壽命,發色枯黃,臉上瞬間爬上了一層皺紋。
    “這是本門的三途三癡幡,合力就能布下三途惡業大陣,發動一次,就要耗費三名弟子大約三十年的壽命……就是不知道你這仙傀門的小輩,有沒有辦法破開此陣!”
    老窯鬼甩開袖子,飛速退出陣外,冷冷一笑。
    那三張鬼幡,上下飄飛翻轉,隱有一股似霧非霧的氣息,將這片區域封鎖起來。
    “老窯鬼也知道你們仙傀門的‘九難替死巫偶’的厲害,可今日我布下這三途惡業大陣,你且試試看,你有幾條命能夠替換?!”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賀平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不,應該說打一開始,赤心子、老窯鬼、苗花婆婆這三人就是一夥的,五仙五蟲門一開啟,那無眉子就成了首殺的目標,而自己則是第二個要死的!
    “小子,你學了一點仙傀門的皮毛,就猖狂如斯,老婆子我豈能容你。”
    苗花婆婆與赤心子都留於陣中,特別是苗花婆婆,她說話間,就有一股陰柔的氣流,化成一道軟綿的巨網,隱隱的罩向賀平全身。
    “這小子是仙傀門人,可不能大意,先以‘一氣旋飛罩’布下殺招,不怕他有翻身的機會!”
    氣魂宗以秘法練成一手“一氣旋飛罩”,發動時就會以一股柔韌之勁,布下無形的網,這絲網一經收縮,且有無數如利刃般勁氣,向中央集刺,此招一用,被攻擊之人的感受,就如同落在一個網獸的帶刺網中,再無騰挪閃避的機會。
    赤心子眼角一彎,微微一笑,口中言道“師弟,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還不知錯嗎?”
    同時,他也運轉《種魔》中的死魔之力,將魔魔秘法注入大地之中,如數道電流般潛入地下,隻消苗花婆婆一動手,他這死魔魔法,就會從賀平腳下貼地竄出,到處疾鑽,以配合老太婆的殺招“一氣旋飛罩”。
    麵對如此險境,賀平卻依舊泰然的立於當地,僅僅是轉過半麵,麵向那苗花婆婆,雙眼冰冷的看向她。
    “老虔婆,還有赤心子,你們莫非以為吃定我了?!”他的目光森冷得像是兩柄利刃。
    “死到臨頭,你還想誇什麽口?”
    苗花婆婆隻是冷笑,她看向賀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無眉子那等厲害人物,都死在我們手中,難不成你還以為,你自己能逃過一劫?”
    “賀師弟,隻會在這耍嘴皮子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赤心子歎了口氣,似遺憾的說道:“師兄也不願意以多欺少,這樣吧……師弟你還選擇自裁吧,或許能少受點苦。”
    “這話實在太可笑了。”
    賀平搖了搖頭:“以我的實力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再者,以無眉子那點實力,也配拿來與我相對比!”
    “哈哈,看來師弟你真的對自己很有信心啊!”
    賀平自負的表情,看在赤心子眼裏,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也不動怒,因為在他看來,這就像當貓抓一隻耗子時,是不會馬上把獵物吃掉的,它必得要將俘虜侮辱玩弄個夠,到最後的一刹那,貓才會給它那要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