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再招一將,深夜的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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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蒲定東醫生難道是哪家醫院派來的臥底?這種事情,周燦還真是想都不敢想。
他把周燦一直帶離心胸外科所在樓層,在無人的走廊上站定。
選的這處位置屬於走廊盡頭。
此刻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後麵是廁所與保潔阿姨的物料存放室。兩人在窗戶前站定。
“周醫生,謝謝您願意給我這個單獨說話的機會。我想跟著您混,可以嗎?”
蒲醫生就那麽直直的看著他,眼神真誠,語氣卻是小心翼翼,害怕被拒絕。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表情看得不太真切。
能感覺到,他此刻應該很緊張。
“你這話挺深奧,什麽叫跟著我混?”
周燦眯縫著眼睛打量此人。
“可能是我用詞不當。我就是想跟著您學習,隻要您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幹什麽工作都可以。”蒲醫生在周燦麵前表現得特別尊敬。
就像一年級的小學生在向老師提出一個請求。
滿心期待,卻又害怕被拒絕。
“我……目前是研究生碩士學曆,四證齊全,在市第一醫院有三年正式工作經驗。規培是在某著名大學附屬一醫院完成的。外科手術能力弱是弱了點,不過自認為基礎醫學理論還算紮實,特別是免疫科方麵的醫學知識,算是比較擅長。”
他擔心被周燦拒絕,趕緊介紹自己的能力與特長。
“學免疫的,怎麽想著到心胸外科工作?”
“我的家就是省城內,其實規培結業的時候,如果努力爭取,也有留在某大學附屬一醫院工作的機會。當時考慮到我的父母就隻有我一個兒子,於是選擇回省城找工作。圖雅、省人民醫院算是我比較心儀的兩家,但是哪家都不好進。沒辦法,我最終隻得向現實低頭,進了第一醫院。”
蒲醫生講述著自己的求職經曆。
並不是每一個醫學生都能像周燦這麽幸運。
實際上,想進圖雅醫院工作,難度極高。
被涮掉的研究生大把大把。
甚至一些研究生博士都被淘汰出局。
圖雅現在掌舵的祝院長,勵精圖治,招臨床醫護、科研人員,都非常注重質量。
在後勤、行政科室,可以看到不少關係戶,但是在臨床科室,幾乎看不到關係戶的影子。
連關係戶都擠不進去,學曆比較水的研究生,或者能力、潛力差的醫學生,基本上更加不可能被錄用。
這種現象也是引起臨床係醫學生普遍焦慮的原因之一。
一些頂級大醫院,招人時,門檻非常高。並不是光有學曆就能進去。僅憑一個研究生碩士學曆就能暢通無阻,各種大醫院隨便進的時代早就一去不複返。
越是實力強的大醫院,越難進。
下麵那些普通醫院,則麵臨著招人難的尷尬局麵。
畢業院校好一點的臨床醫學生,不願委屈自己,對於一些普通醫院根本不考慮。
就像找對象,高不成,低不就。
畢竟臨床係的醫學生數量本就較為稀少,而且讀出來非常不容易。大學校園內,臨床係經常會有學生因為過度學習,被急救車拉去搶救。
現在能夠考上醫學專業的大學生,個個都是人尖。
經過競爭激烈的高考篩選,醫學生普遍具備智商高、學習能力強、自律、勤奮等優點。哪個醫學生心中沒有一點傲氣?
蒲醫生算不上醫學生裏麵最優秀的,但是絕對不差。
從他在臨床上的一些表現,能夠看出他在工作中務實、專業水平高。上進心也是非常強。
他願意放棄更好的就業發展機會,為了照顧逐漸年邁的父母,回老家省城發展,本身就是一種孝順的表現。通常來說,一個孝順的孩子,人品差不到哪去。
周燦對此人多了幾分賞識。
“周醫生,請您給我一次機會可以嗎?我從第一醫院跳槽到圖雅醫院,剛進來沒多久,又想從心胸外科跳槽到您的團隊,並不是我的心太野,而是我想有更好的發展。我是真的熱愛醫學,也想學到更大的本領。您是那個可以幫我圓夢的人。”
蒲醫生說完,目光有些熾熱的看著周燦。
“你想怎麽發展?”
周燦可不是那種容易被別人三言兩語打動後,就草率做出決定的人。
當初,楊治想要進他的團隊,即便在急需一名醫助的情況下,他仍然對楊治進行了嚴格的全方位考核才答應。
“如果能夠跟著您做手術那是最好,不行的話,讓我跟著您打個雜,那也是可以的。比如讓我幫您管理術後的病人,我想我肯定能夠做好。”
蒲醫生在免疫學方麵比較擅長,這一點讓周燦很是看好。
他本人在免疫學領域算是比較差的。
這些年雖然一直在惡補各類知識,但是終究時間、精力都有限,想要麵麵俱到,幾乎不可能。
“你知道我是在哪個科室工作嗎?我在本院最不好的急診科。”
周燦看著他嚴肅的說道。
“知道,我知道,不過我認為在哪個科室一點都不重要。主要還是看那位醫生的能力、水平、醫德、潛力,我相信您將來肯定可以幹出成績。當然,萬一我看走眼了,那我也認。人生的每一次抉擇本就是一次豪賭,能跟著您一起成長,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再差,含著淚咬著牙,我也會把它走完。”仟仟尛哾
蒲醫生的年齡比周燦還要大幾歲,今年估計三十一二歲是有了。
相對來說,年齡、學曆、品性、專業水平,都讓周燦合心意。
現在他自己做出了選擇,周燦也就有了招他的想法。
“考慮清楚了?”
“嗯,我早已經深思熟慮過多次。”
“早已經深思熟慮過多次?你什麽時候想著要進我的團隊?”
“昨天。就是看到您為那個血氣胸的患者治療,不但醫術精湛,而且懷有一顆仁心,我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下定這個決心了。要說開始關注您……嘿嘿,打我進心胸外科的第一天,就開始注意到您了。主要是您在心胸外科太高調了,當時我感到特別震驚,這個比我還年輕的醫生,怎麽在心胸外科這麽牛b?查房、診斷疑難病例、參與重大手術,幾乎無所不精,科室的主任醫師、副主任醫師,一個個對您異常客氣。如此耀眼的存在,想要不讓我們這些新人注意都難。”
聽了蒲醫生的一通話,周燦露出苦笑。
不是他想高調,而是實力強大了以後,想要低調太難了。
特別是在臨床操作中,很多事情該出手時必須出手。
試想,病人都已經快要不行了,你還想著怎麽隱藏實力,站在旁邊袖手旁觀,那合適嗎?
有時候,搶救的時間可能也就那麽一兩分鍾,甚至更短。
學醫本來就是為了救人的,至於是否高調,周燦還真沒有刻意在乎過。
“行吧,明天我找雪主任說一說,然後跟急診科的婁主任申請一下,如果他們都答應了,你就過去給我當戰友。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的團隊要求很嚴,如果你表現不佳,或者後期出現嚴重問題,比如醫德敗壞,玩忽職守……那我隨時都會把你從團隊中踢出去。”
周燦一向喜歡事前把該說的說清楚。
這叫約法三章。
“太好了!謝謝您,謝謝,我一定會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蒲醫生此刻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
臉上充滿笑容與喜氣,一些激動的肢體表達動作,更是讓周燦忍俊不禁。
“過去後,我會讓你先試著管床,待遇不一定有心胸外科好,你今晚可以慎重考慮。如果不願意了,明早給我發信息或者打電話。”
跨科室調動一個醫生,並不是想的那麽簡單。
這需要兩個科室的科主任同意,至於醫務科與人事科,一般都會做順水人情。隻要兩個科室商量好了,他們不會刁難。
與蒲醫生聊完後,周燦向醫院外麵走去。
這麽晚了,得趕緊回家。
因為路程極近,他一般都是選擇步行。買的奔馳車,基本上在車庫睡覺。
對於沒錢的人來說,擁有一輛豪車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幻想著,開上一輛豪車四處裝b顯擺,在同學圈、家鄉、親戚麵前四處炫耀。但是在周燦這樣的有錢人眼裏,再貴的車也就是一個代步工具而已。
而且像他這樣的有錢人,隻要不是富二代、官二代裏麵的紈絝子弟,普遍工作很忙。
用車的時間往往並不多。
也就是上下班通勤、見客戶、辦事之類。
走出醫院後,一陣冰涼的夜風吹來,讓他的頭腦變得格外清醒。
在醫院勞累了一整天,從早上七點多到醫院,然後一直忙到現在,便是鐵人也會感到疲憊不堪。
醫生的辛苦,外人很難體會。
醫護們很多時候都處於日夜不分的工作狀態。
當他走進一條較狹窄的街道時,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又出現了。
這麽晚了,難道還有人在暗中盯梢?
他一邊皺著眉加快腳步往前走,一邊暗自尋思著,該怎麽樣才能把這個背後盯梢的人找出來?
如果不是錯覺的話,這個人已經盯梢他較長一段時間了。
目的肯定不簡單。
知道他有錢,想要綁架他?
又或者與他有矛盾的患者、家屬,想要找機會報複他?
現在還真不好判斷。
突然,他的眉心一陣發癢,頭皮發麻,渾身汗毛倒豎,眼皮也是狂跳不止,心神季動。
本能的感應到危險,他猛地一個大步邁出,然後向前狂奔。
而且奔行時選擇的是之字路線。
曲線奔行,為的是防止被歹徒暗中拿槍或弓箭之類的武器瞄準。
砰!
一聲巨響從身後傳出,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嚇人。
他下意識的扭頭查看。
借助昏暗的路燈,隻見一個很厚重的花盆砸落在他之前走過的位置。泥土散了一地,裏麵種的不知道是什麽花,早就枯死了。
“謀殺,這是有人想要謀殺我!”
周燦可不是三歲小孩子,立刻敏銳的意識到,有人想要殺他。
剛才要是躲得慢一點,這麽重的一個花盆砸在頭上,絕對可以瞬間把他砸死。
要知道,高空墜物,哪怕隻是一個雞蛋,也足以輕鬆把人的頭蓋骨擊碎。
目前,國家在高空墜物方麵已經立法,就是因為高空墜物嚴重威脅行人的生命。
有些情侶吵架,一言不合就拿著菜刀、瓶子往窗戶外麵扔。
很容易砸死樓下的路人。
這條街道兩邊都是商戶,門是關著的。
樓層不算特別高,普遍在十一層或者九層的樣子。
城中心的大多數建築本身就比較老,十一層算是高樓了。矮一點的,甚至隻有七層或者六層。
拆遷成本遠高過拿地成本的情況下,已經很少有開發商願意重建老城區。
周燦抬頭看向樓頂,借助暗澹的星光,看不到任何人。
報警還是算了?
此刻,一些居民從熟睡中被驚醒,紛紛打開窗戶,探頭往下查看。
凶手有備而來,肯定做好了充足的撤離準備。
此刻報警恐怕很難有什麽作用。
而且警方大概率會把這當成一次意外事件。
不過多少能給凶手一些震懾,要是能夠查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即便查不出什麽,有著報警記錄,將來找到凶手後,也是一個很好的起訴證據。
最終,周燦拿出手機報了警。
大半夜的,值班的警察接到報警後,很快開著警車抵達現場。
周燦大概描述了一下事發的經過,警方對他的身份信息進行了登記,並且做了警情記錄。
然後繞過前麵的商鋪,到了建築後方。
因為趕來處理的民警對地形還算熟悉,很輕鬆就帶著他們找到了上樓的樓梯間。來到頂樓,可以看到一部生鏽的鐵梯架在天井口。
費力的爬上去,頂樓鋪著防雨的水泥板,還堆放著一些雜物。
臨近出事的街邊部分,可以看到擺放著多個花盆。裏麵種的花草基本都已經枯死了。
有三個花盆被人放在了天台邊緣。
要知道,邊緣可是建有半米高的護欄。花盆擺放在護欄上,這本身就很不尋常。
周燦準備搬開一個花盆看看。
“別動!”
年紀稍長的民警喊住了他。
隻見那位民警皺著眉頭,從兜裏掏出手套,戴上後,這才搬開一個花盆。
然後另一名民警用手電照射花盆底部。
“這些花盆應該是有人新搬到護欄上的,花盆底下沒有老舊痕跡。剛才我發現地上倒是有著四個花盆擺放過的痕跡。”
不愧是專業人士,輕易就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線索。
到得這一步,基本可以確定是有人故意拿花盆想要砸死周燦。
製造高空墜物,意外把人砸死的假象。
“這三個花盆帶回去,說不定能夠從上麵提取到指紋。這應該不是意外事件,而有可能是刑桉。”
“周先生,最近你與什麽人結仇了嗎?”
“我是圖雅醫院急診科的一位醫生,每天都會接觸到很多的病人,可能有時候病人不理解,會對我的診療方式產生質疑。還有就是偶爾會有個別家屬,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被拒絕後,可能會對我產生恨意。至於直接與誰發生衝突,應該是沒有的。你們看,我忙到現在才下班,回到家就是洗澡趕緊睡覺,想要與人發生點衝突都沒那個時間。”
周燦也很鬱悶,不知道誰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