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
    萬物生長，草木繁盛。
    山穀內鬱鬱蔥蔥，綠意盎然，空氣清佳。
    “承蒙凋兄多日關照，明日小弟便要離開，凋兄可願意一同前往。”
    正在篝火旁歡鬧走動的神凋頓時愣住，看著楊過，眸子含著不舍，對視良久後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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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過點點頭，壓下情緒笑道：“凋兄，今晚咱們再過幾招如何？”
    “嗚——”
    神凋嘶鳴一聲，鐵翅拂出勁風，朝著楊過掃來。
    “小心了！”
    楊過背負玄鐵重劍，使著蓄勢勁，用一門普普通通，大開大合的拳法與神凋正麵肉搏。
    兩個多月前。
    楊過在神凋帶領下，去往離山穀還算遠的一處高聳瀑布下練劍。
    練劍前幾日。
    玄鐵重劍，沉重非凡，可對吃了蛇膽，力過千斤的楊過來說也是可以使用的。
    不過也隻能欺負武修文之流罷了。
    若是與李莫愁這等江湖經驗豐富，武功造詣不低的武人來說，楊過無異於挨打的沙包。
    之後一個多月裏。
    楊過幾乎劍不離身，身不離劍，每日苦練近乎八個時辰。
    這才將玄鐵重劍做到舉重若輕，如揮臂指，練成這玄鐵劍法。
    而這蓄勢勁，則是與玄鐵劍法一同出現。
    那日還是仲夏……
    仲夏。
    一處近百丈的湍急瀑布下，鶴立著一名光著膀子，眼眸閉闔的俊美少年。
    “凋兄，出招吧。”
    瀑布之下，縱使身感背負巨石，可楊過仍舊麵帶笑容。
    “嗚——”
    神凋天生異種，力大無窮，在楊過玄鐵劍法愈發熟練後，就沒有再留過手。
    每每看似隨意的一鐵翅，都含著數千斤的恐怖力道，倒是和大開大合的楊過鬥了個旗鼓相當。
    然，神凋若是飛天而起，借力墜下時，楊過若硬抗，一個不慎，便會被打的氣血翻湧，落入下風。
    小龍女在旁，每每此時都緊張不已。
    “凋兄，你還真是一點也不留手啊！
    ”
    “咕咕～”
    神凋一陣得意，繼續施壓，完全沒有留情的意思。
    顯然是把楊過當成真正的對手了。
    “來！”
    大笑一聲，膝蓋彎曲，雙臂持劍的楊過猛然發力，將身軀龐大，壓在重劍上的神凋頂飛出去。
    隨即內力鼓蕩，簡簡單單一記橫掃，帶起千鈞重勢，拍出無數水花。
    彭——
    鐵翅被擊中，麟羽震顫不止，顯然這一招也不是那麽好硬抗的。
    “嗚——”
    一聲嘶鳴，神凋再度發力，鐵翅如風，不斷逼著楊過接招。
    楊過體力可沒法和這等天生異種比較。
    體力下滑後，力氣也小上不少，便落入下風。
    無奈。
    楊過隻得使出太極的四兩撥千斤的方法，試圖借力打力。
    可使著重劍借力打力，當真是為難楊過了。
    楊過不願認輸，他寧願力竭暈倒，也不想被凋兄看不起，隻得勉力繼續。
    被一鐵翅掃的倒退數步，險些被瀑布衝倒，楊過神色如常，大笑道：“再來，再來！
    ”
    多日相處，神凋曉得楊過底子，便又迎了上去。
    體力下滑，出手變慢的楊過使著玄鐵重劍硬抗。
    來不及出劍時，便單手出拳出掌，試圖帶偏神凋攻擊，不過大多時候不盡人意。
    打著打著，楊過話越來越少，神思空明，好似陷入了修行古墓派內功要求無所欲、無所思，無所求的狀態中。
    本來是劍招為主，卻慢慢變成了拳掌劍招各占一半。
    往日所學，所見的掌法、拳法信手拈來，隨心如意。
    太極拳法、美女拳法，大伏魔拳、催心掌、逍遙遊拳法、落英神劍掌、劈空掌、降龍十八掌、鐵掌功掌法……
    使著各式拳掌，迎上那雙鐵翅。
    神凋雙翅揮動，如風似刀，綿綿密密。
    然，無論神凋攻擊如何迅速，楊過皆會接下，雖都會被擊退，可卻彷佛沒事人一樣，又迎了上去。
    神凋眸子眨巴兩下，有些疑惑，按照它所想。
    此時楊過應該已經到達極限了才是，可卻並沒有絲毫頹勢，仍舊一副澹然。
    “嗚——”
    一聲凋鳴，神凋故技重施，飛躍而起，隨著瀑布，一同壓向楊過。
    嗡——
    隻見玄鐵重劍震顫不止，周遭泛起朦朧水霧，以下擊上，劍還未出，先是劈出一道分浪而上的厚重劍氣。
    神凋眸子瞪大，急忙展翅停滯下，不再接下楊過這記劍招。
    隨即楊過忽的出拳，正要打向空中停滯神凋時，生生停下，打向瀑布內側的石壁。
    彭——
    撼天巨響，震出漫漫水霧，無數碎石。
    瀑布一截斷流，拳力不減，石壁上出現個方圓兩丈有餘的大洞。
    一招打完，楊過體力，內力，精力竭盡，直挺挺倒向河流。
    “過兒！”
    小龍女焦急出聲，翩若遊龍，帶出點點水花，奔向河水裏的楊過。
    “姑姑，我沒事。”
    感知著身體被水流衝刷，楊過眼眸緩緩張開，流露出笑意。
    “姑姑，我好像練會了什麽了不得的武功。”
    揉了揉微紅的眼眶，小龍女抬起手，打在楊過身上。
    “過兒，不許這樣練劍了，太傷身體了。”
    楊過握著她的纖手放在懷裏，感覺眼瞼愈來愈沉重，柔聲道：“姑姑，我……我有些倦了，我想睡一會。”
    “好～你睡吧，我陪著你。”
    “嗚——”
    神凋銜起玄鐵重劍，來到岸邊的兩人身旁，歪著腦袋，滿腹疑惑。
    小龍女抬起頭，說道：“凋兒，過兒說他想睡覺了，我已經做好飯了，你先回去吃吧，我在這陪他就好了。”
    聞言，神凋展翅撲扇了兩下，輕輕戳了戳小龍女。
    “咕～”
    “怎麽了？你還不餓嗎？”
    “咕咕……”
    神凋矮下身子，用鐵緣碰了碰楊、龍二人，又碰了碰自己的脖頸。
    小龍女微微一愣，“你是讓我們上去嗎？”
    “嗚！”
    神凋輕輕點頭。
    “好，那我們上來了。”
    兩人來到神凋寬闊的背上。
    神凋撲扇著翅膀，銜起玄鐵重劍，展翅高飛，帶起極強的氣浪。
    高空之上，有些冷，風很大，也很空曠。
    小龍女撫摸著楊過麵頰，讓他枕在自己雙腿上，一隻玉手輕輕拍著他的胸口，望向遠方。
    “咕咕……”
    一路飛翔，神凋輕鳴不止，似在為楊過練成玄鐵劍法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