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愛城聖光教廷內部。
    被灰色物質入侵的空間裏充滿汙染，盤坐在角落的方成重新連接了靈魂記憶，剔除了這具義體的汙染，破損的機械眼球望著中央區域的天使。
    他暫時還沒有動手的打算，隻是靜靜的觀察著。
    此刻的天使就像是一具岩石開鑿的雕像，在灰色汙染物質的侵蝕下那聖潔的光輝搖搖欲墜。
    這就像目前的宇宙世界，外麵宏偉而曠闊, 但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早已岌岌可危，諸神還在相互算計，或者說，他們都認為自己才是未來的救世主，做著自認為正確的事情。
    你無法否認他們所作的是否是正確，因為方成自己也是在這麽做。
    否定他人，肯定自身, 是生物與生俱來的本能，方成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否定他所獲得的一切, 所保護的一切，所認定的一切，那麽，就隻能否定別人，摧毀反對自己的人，來鞏固自己的認定。
    這就是所有事情的本質。
    更形象的就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方成明明知奪取天使的‘律言’特性，是有人提前設計好的結果，讓他感到惡心，卻不會拒絕。
    他伸出被腐蝕得鏽跡斑斑的手臂，試圖觸摸身體周圍環繞的灰色物質，但它詭異的穿透手掌，看上去就像是投影屏幕般。
    現實無法接觸它，它是通過汙染靈魂摧毀生物的基因，這是‘小暢’觀測的結果。
    這樣的物質理論上來說早已在第三紀元就被創世女神完全封印，還有, 從創世女神規定的宇宙規則來看, 這樣的物質會自動被‘錯誤’修複。
    但想象的宇宙規則與現實宇宙之間有太多的不一樣，或者說現實宇宙已經有偏離規則束縛的趨勢。
    方成低頭看了眼幻化的‘契約手鐲’，未來他的路並不好走。
    “哎！”
    一聲歎息在這個奇異的空間裏回響。
    隨後，方成的意識回歸正義大廳，他沒有著急奪取‘律言’特性，因為他有一個強烈的預感，奪取‘律言’特性的刹那會有事情發生。
    那時，他需要將自身全部意識投射到現實，以方成手裏掌握的權力以及他現在在諸神麵前可憐力量，就像是一個身懷巨額財富的孩子抱著他的財富招搖過市。
    “神聖皇帝和邊緣掌控者目前都被困在宇宙邊緣的宮殿裏。”方成自言自語的時候深紅335出現在王座側麵，“除這兩位之外宇宙有記錄的神靈有…黑夜、毀滅、時空、預言、魔法、烈陽、戰神。”
    “這些隻是正式記錄，還有沒有記錄的，比如隱藏在死亡虛空的惡魔，根據軍團資料庫記載，第五紀元活動的大惡魔有蛇神範爾克、魅惑之主塞西拉、篡改者佩克斯、暴食者磨輪、恐魔茲克托，現有的資料顯示除篡改者佩克斯下落不明外，其餘都沒有活動的跡象，但並不代表祂們已經隕落。”
    “‘黑暗’曾經隕落過一次, 祂是作為虛空世界的領主隕落的，而現在的‘黑夜’明顯站在我這一邊。”方成自然是期望虛空世界的惡魔不要出來搗亂。
    “惡魔可沒有安分過, 我對‘黑夜’是否掌控虛空世界這件事情保持懷疑。”深紅335作為方成的戰術參謀，必須考慮最壞的情況。
    她望著思考的方成繼續說道：“除虛空世界還有混亂星域，那片星域從第三紀元起就是混沌巨龍阿梅希爾的巢穴，這頭巨龍是有記錄的唯一的從黑暗紀元一直存活到現在生物，根據軍團資料庫記錄，每一個紀元的更替都有祂的身影。”
    fantom
    她說話的時候將托蘭城下水道得到壁畫展現出來，壁畫裏虛空之中觀察諸神圍剿‘自然’的戰鬥的諸神裏就有一頭盤踞數個恒星係的巨龍。
    “怎麽都是…都是…，恩，用遊戲的術語說，怎麽都是混亂陣營的，秩序領域的呢？”江冰的身影出現在高台下方，她作為駐守騎士權限與秩序教會的天使幾乎等同。
    深紅335看向江冰，“虛空世界的統治者便是‘黑暗’，理論上來說祂可以壓製所有大惡魔，而邪能途徑的存在早就被打殘。”
    “但這個‘理論’出現了問題。”江冰若有所思。
    “這是你的‘課題’，指揮官。”深紅335目光重新落在方成身上，“建立永恒的秩序世界需要大智慧，我們無法提供也不能提供這方麵的建議。”
    “我現在隻是想找出盟友和敵人。”方成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深紅335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略微思考後說道：“以目前的半神戰爭來看，毀滅天使阿迪裏，大天使長明以及烈陽之主明顯走在一起，而不死者在忙著複活他們的主子，‘時空’理論上來說不會幹預現實宇宙，最後的戰神從來都是躲在暗中。”
    “有人阻止秩序宇宙，便有人支持。”她冷靜而謹慎的分析道：“‘預言’應該會幹預阿迪裏，算是一個盟友，‘黑夜’已經表現出友好的，神聖皇帝不會坐視‘規則’被奪取，祂的權威遍布宇宙各地，而邊緣掌控者，祂無從猜測…不過，除記錄的諸神還有其他存在，根據創世女神分離的宇宙權力，諸神的位置應該有二十位左右。”
    “我或許就不該考慮這個問題。”方成注視著遠方湧動的神聖之力，“無知才能無畏！”
    “但無知會讓事情變得很無法控製。”
    “或許吧。”
    方成揮手間深紅335和江冰的身形都消失不見，他望著空蕩蕩的宏輝大廳少許後將‘正義之心’模擬的宇宙世界調出，翻到那顆漂亮的藍色星球上麵。
    下一刻，他的一部分意識隨著又一具義體分身落在南環市一條街麵上。
    撲麵而來的熟悉感，讓方成凡人時期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他抬頭看了眼天空，這座城市已經出現機械飛行器。
    遠處有衝天而起的神聖光芒照耀著城市的各個角落。
    沿著記憶，方成緩步走到街頭，來到城市的主幹道，主街上沒有車，隻有緩慢前行的人流，他們每走一步都會停下腳步虔誠的祈禱。
    作為方成出生地的南環市，早已成為水藍星人類的朝聖之地。
    方成沒有回到他住的地方就是因為那裏早就變成朝聖的終點，每天都有數萬人前去獻上各種各樣的祭品以祈求神聖之力的祝福。
    看到這朝聖的人方成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了不起的，隻有沉甸甸的責任。
    他傾聽著人們的祈禱，下一刻意識出現在外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