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梅竹馬孫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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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啊哈~”重新回到公園的李竹賢再次葛優癱在躺椅上,打了個哈切,揉了揉發酸的眼眶,看了看手表,撇撇嘴,搖搖頭鬱悶道:
“嘖嘖嘖嘖,今天是怎麽回事?一向守時的孫柯南居然遲到了?”
孫柯南本名孫承完,加拿大韓裔,與他算是青梅竹馬,其實李竹賢小時候是跟著爺爺奶奶在華國天龍人之城生活的,可伴隨著一場車禍,爺爺奶奶不幸去世,而父母又為了生意一直坐著飛機滿世界跑,年幼的李竹賢在國內徹底失去了家長監護人,不得已,他便隻能被父母送往加拿大,和那裏的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也就是在那裏的korea town,他認識了孫承完。
那一年,李竹賢十歲。而孫承完不單單是他的同桌,還恰巧住在他家隔壁,白天的時候兩人一起上下學,晚上也會偶爾一起看星星,自然而然便成為了彼此最知心的朋友。
嚴格來說,她是李竹賢唯一的親故,也是他最牽掛的女孩。
於他而言,孫承完三個字擁有著特殊的含義。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高中,李才賢憑借著母親的人脈和優異的成績考入首爾大,而同為學霸的孫承完卻選擇輟學,為了唱歌的夢想參加選秀,而後加入sm,二人一先一後從加拿大轉戰到泡菜國,所以友誼也一直持續到現在。
掐指一算,也有十年多了。
「要打個電話問問嗎?」
再次看了下手表,發現此時已經臨近兩點半,比約定好的兩點足足晚了半個小時,李竹賢有些焦躁,甚至開始坐不住腳。
十餘年來,孫承完與他的約定,從來都沒食言過。
「不行!還是要打電話!」
說幹就幹,李竹賢急忙掏出手機,正當他剛完成指紋解鎖,準備語音呼叫出孫承完三個字時,在公園門口處,突然傳出了一道清晰的大喊聲!
“喂!死魚眼!我在這啊!”孫承完戴著白色口罩,踮起腳後跟,一邊原地小跳著一邊激動的向他大力搖著手。
即便是隔著口罩,聲音也極具穿透力,隻能說真不愧是未來要成為主唱的女人。
“ok!柯南!等我過來!”李竹賢也點點頭,同時向她招手示意,而後站起身,扶正貝雷帽,戴上墨鏡後緩緩走了出去。
兒時起,孫承完便稱呼他為死魚眼,而李竹賢則稱呼她為孫柯南。
一是念起來很相似,二是身高很匹配。
在李竹賢走出公園的瞬間,孫承完便立刻靠了過去,簡單打了招呼後便並排而行,兩人的體型一高一矮,口罩一黑一白,走在大街上倒是相得益彰。
“聽說你要出道了,恭喜你啊,柯南。”李竹賢恭喜親故完成了自己兒時的夢想,但麵無表情,語氣平澹,感受不到絲毫波瀾。
「你這也太敷衍了吧……」
身旁的孫承完抬起頭,仰視著他的下巴,都起下唇,陰陽怪氣道:“行了~出什麽道啊?誰要出道啊?我呀~是要去數碼寶貝世界啦~”
“你還生我氣呢?”
“嘖嘖嘖,誰敢生你的氣啊?我們李竹賢李大少爺~”說完,孫承完嫌棄的瞥了他一眼,而後加快了步伐,棄他而去。
但很可惜的是,兩人腿長相差甚遠,李竹賢稍稍加速,三兩步便趕上了她,繼續追問道:
“團隊名字叫什麽?”
“red velevt。”
“來德貝貝?”
“是red!velevt!”
“沒錯啊,是來德貝貝。”
“你成心的是嗎?”
眼見李竹賢這麽不著調,孫承完有些生氣了,他與自己在加拿大生活了那麽久,怎麽可能會說出一口如此蹩腳的韓式英語?
“這不是逗你開心嘛!”
“你覺得這樣能讓我開心啊?”
“難道你不開心嗎?”
“你這死魚眼…真是沒救了。”
說完,孫承完便無奈歎口氣,對親故的冷笑話感到十分憋屈,其實以他們之間的交情,剛剛的數碼寶貝玩笑根本算不得什麽,相處十多年了,對彼此的脾性有什麽不清楚的?
「幾個月沒見,死鹹魚的性格還是那個老樣子嘛,不過……」
孫承完用餘光偷瞄著親故,心底暗戳戳的補充道:
「體態上好像變得更高,更勻稱了…但那老舊的墨鏡和腐朽的死魚眼倒是沒一點變化」
孫承完兩隻小手背在身後,用餘光細細打量著右側的李竹賢。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不過李竹賢不知曉的是,在小學六年級時的那個下雨天孫承完就喜歡上了他。
也算是日久生情吧,孫承完並不是會對男人一見鍾情的類型,因為在她的認知中——
一見鍾情和見色起意沒什麽區別。
但別看現在的他們親密無間,在上小學的時候,李竹賢可難相處了,即便二人是同桌,但他也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冷冰冰的模樣,要不是孫承完堅持不懈的拿著小錘子與小鑿子一點一點把冰塊敲碎,二人怎麽可能會有今天的交情?
真以為誰都能和李竹賢這死魚眼說上話啊?
原本以為李竹賢大學畢業,自己也成功出道,二人終於長大,也能像童話故事中的王子公主那樣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但孫承完千算萬算,還是漏了一步。
那就是合同中,如鮮血般紮眼的五年戀愛禁令!
鬼知道在合同上簽下孫承完三個大字時,她心底是何種心情。
不過……
“你的身上怎麽也有冰美式的味道?”沒走兩步,孫承完便皺起眉頭,捂著小翹鼻詢問出聲。
對此,李竹賢也隻得無奈苦笑著,本並不想過多解釋,但孫承完話語裏有個字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也?為什麽要說也?”
“沒什麽。”
對於自家歐尼的異樣,孫承完也不想過多提及。
反正李竹賢又不認識。
阿嚏!
坐在宿舍沙發上的裴珠泫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流出來的鼻涕,雙手環抱住鼓起雞皮疙瘩的肩膀,思索著…
「怎麽?這麽熱的天難道我還要感冒?」
“說起來,你這身打扮是怎麽回事?”一見麵,李竹賢便發現了孫承完精心的穿著打扮,頓時感到十分訝異,因為在他印象中,孫承完一直都是個假小子。
在一起上學的那段時光裏,孫承完剪著幹淨利落的短發,穿著沾滿泥點的牛仔褲,臉上也和小髒貓一樣,眼神淩厲,若是再配上稀疏的胡茬,嘴裏再叼根牙簽,和英雄本色裏的周潤發也沒區別了。
這麽女人味的打扮,有生之來他還是第一次見。
“什麽…什麽怎麽樣?”雖然早就做好被詢問的打算,但真正聽到李竹賢開口的時候,孫承完還是有些慌張,原本如同混世魔王般的性子蕩然無存,目光閃躲,耳垂也變得紅通通,心慌意亂之下,孫承完更是下意識的捋了下頭發,原本掩蓋在頭發裏的藍寶石在陽光的作用下熠熠生輝,更顯可愛。
不過,看到青梅竹馬這番小女人姿態,李竹賢也不好說什麽,隻好滿懷欣慰的咧嘴一笑……
「我滴老天爺……孫柯南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個女孩子了啊」
回憶起曾經一起在鄉下抓癩蛤蟆,撒尿和泥玩時的光輝歲月,李竹賢心底感慨頗多呢。
當然了,他不會和泥,隻會負責撒尿。
但孫承完又不是吃素的,既然相識十餘年,她哪裏看不出李才賢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失禮的事情?
「呀西!這死鹹魚肯定又在埋汰我!」
女孩子生氣不可怕,越想越氣才可怕!火由心生的孫承完站住身子,屏息凝神,閉氣蓄力,攥緊手腕,如同積攢龜派氣功的孫悟空一樣。
冬!
不偏不倚,正中紅心,這一肘擊打在李竹賢的軟肋上。
空氣中彷佛有音爆聲。
“噗!”
毫無防備的李竹賢被這猛烈一擊徹底紮漏了氣,他捂著腰,五官扭曲的扶著一顆就近的大樹,額頭汗如雨注,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側肋被肘擊,鑽入人心的痛楚。
“呀西!你這孫柯南!用這麽大的力氣幹什麽?是想殺了我嗎?”長呼兩口氣,宣泄著大罵兩句後,李竹賢的精神狀態才逐漸鎮定下來。
但孫承完卻對自己的行為沒有感到絲毫愧疚,反而雙手叉腰,不客氣的氣鼓鼓質問道:“呀!你這個死魚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失禮的事是嗎?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麽屁啊,臭小子!”
“所以你就這麽用勁給了我一下?怕我死的慢是嗎?”側肋上的痛楚,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兒,李竹賢的氣息便回歸平穩,整個人也平和了許多。
隻要別再碰,應該就沒問題。
“你這是活該!”
對於李竹賢的腦回路,孫承完一直都琢磨不透,當初她被選中出道時,心情是何等激動?歡天喜地給這人打了電話,結果他居然問自己是不是要去數碼寶貝世界!
我去你個大頭鬼啊!
哄女孩子會不會?安慰兩句會不會?認真一點會不會?
誇一下她今天穿的很漂亮有那麽難嗎?真以為我和誰出門都會這麽認真打扮啊?
拜托,我很怕太陽的好不好!
當時,孫承完由於太過生氣,一連幾個月都沒和他通過電話,本以為他今天邀請自己逛街是枯木逢春,開心的她昨天一晚都沒睡,一直在想今天要穿什麽衣服,噴什麽香水,配什麽飾品,結果現在發現,他真的是牛嚼牡丹,一點情調都沒有呢。
「我竭盡心思是為了什麽?這身打扮真是喂了狗啊!」
孫承完憤恨的咬著下唇,全力攥著拳頭,指甲摳進手心,指骨吱吱作響,心中彷佛有團火在燒。
此時此刻,她的體溫最少也有四十度。
再看看李竹賢這身裝束,牛仔褲洗的發白,不知穿了多少年就算了,上身居然是q版索隆短袖,唯一讓她感到欣慰的就是頭頂的貝雷帽,但在q版頭像那兩排大白牙麵前,這貝雷帽怎麽看怎麽嘲諷。
穿的這麽二次元,你確定不是參加漫展,而是來和女孩子逛街的?
最可氣的,是他身上還散發著和珠泫歐尼一樣濃烈的咖啡味,邋裏邋遢,真是一點得到重視的感覺都沒有呢!
“承完啊,你別這麽看我,要是我有什麽像樣的衣服,也就不會讓你今天陪我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李竹賢徹底恢複過來,臉上重新有了血色,也不再流汗,但沒有改變的,還是他那一成不變的死魚眼。
“叫你出來,就是想買幾件像樣的衣服,讓你把把關不是嗎?”李竹賢揉了揉腰,鬆了鬆筋骨,一本正經回應著。
很明顯,他的身體擁有著奇特的恢複能力,即便是受到如此劇烈的疼痛也能很快恢複。
畢竟認識孫承完的十餘年裏,他被揍了少說也有上千次了。
自己老爺們兒一個,總不能對她動手不是?
“你這對眼睛也真是神奇,這麽多年了,那股濃厚的鹹魚味居然不減反增。”眼見李竹賢皮糙肉厚的又一次站起來,孫承完也早已習以為常,並沒有過多關心,而是新奇反問道:“為什麽要我來幫你?就不能找其他女孩子嘛?”
“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有多另類,普天之下除了你,我還認識什麽女孩子?”李竹賢白了她一眼,就像在看白癡一樣。
“噢?你到現在還沒交女朋友嗎?”孫承完將臉蛋甩到一邊,低著頭,眼球滴溜轉,好似漫不經心的詢問著。
“廢話!你是第一天認識我?”
“是嗎?那你還真是可憐,二十代了還是母胎solo,嘖嘖嘖。”
在泡菜國,母胎solo可是十分受人鄙視的,因為單身並不代表你守身如玉,反而會讓人覺得你這人不受歡迎。
受歡迎的人,怎麽可能會二十多了還沒搞對象?
聽到孫承完這番嘲諷,李竹賢並不感到羞恥,反而嗬嗬一笑,咧著嘴角,漫不經心的嗤笑道:“嘁…說的好像你不是一樣?小柯南。”
“呀!我和你不一樣,我…”
“噢?和我不一樣,難道你有男朋友了?”眼見孫承完還在嘴硬辯解些什麽,李竹賢立刻打斷,湊到她耳邊,不懷好意的輕聲打趣道:“有就說來聽聽啊~”
“死鹹魚!你!”
“我什麽我?怎麽了?”認識這麽久,李竹賢還猜不到她這點小心思?不就是想編個莫須有的男朋友強撐臉麵嘛。
說完,李竹賢便伸出右手,有模有樣的一根一根掰著手指頭數數,這可把孫承完看的一頭霧水,戳了戳他,好奇追問道:“你在數什麽呢?”
“噓~別鬧!5、6、7、8…”李才賢一邊叨叨著,一邊補充道:“我在數你曾經編過多少個男朋友呢!”
“10、11。哇!沒想到你的前任都能湊一足球隊了呢,皇馬還是利物浦?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巴薩,呀哈~沒想到…你還是個情聖啊!柯南。”
“呀!你這臭死魚眼!”見李竹賢如此肆無忌憚的調侃自己,孫承完瞬間額頭發汗,臉蛋紅潤的簡直能滴出水來。
之前為了在僑胞親故們麵前撐麵子,她確實假裝自己有男朋友,而且每次描繪的都不一樣,但她那些小九九瞞得過別人,能瞞得過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
李竹賢一撅屁股她就能猜到放什麽屁,孫承完撅屁股他就猜不出來了?
笑話!孫承完撅屁股的時候有沒有痔瘡他都能猜出來。
羞憤交加之下,她高高抬起右手,想要故技重施再給他一擊,不過李竹賢可不是傻子,剛剛才吃過一招,怎麽可能還上當?
同樣的招數對聖鬥士不能用兩次不知道嗎?
休~
李竹賢瞬間飛奔出去。
“呀!你給我站住!”
“腦子有問題的才站住呢!”
就這樣,李竹賢與孫承完二人追逐打鬧著來到了首爾年輕人最愛的購物中心之一——
弘大。
雖然明洞也不錯,但那裏商業街的東西著實貴了一些,弘大這邊有不少小眾品牌的服裝店,雖然沒什麽名氣,但追求流行、時尚、舒服也足夠了。
既然是年輕人喜歡的地方,那麽東西必然不會太貴。
畢竟有錢的年輕人能有幾個?不去東大門淘換東西就算混的不錯了。
但毫無經驗的李竹賢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基礎錯誤——
那就是低估了女孩子逛街的欲望。
夜晚……
“您好,歡迎光臨。”
一進門,就有一位身著黑色正裝,前凸後翹的漂亮小姐走上前,和顏悅色的討好問候著,向著孫承完追問道:“請問,小姐您需要什麽樣的衣服?”
一般情況下,年輕男女走進服裝店,基本上都是男朋友在陪著女友逛街,所以小姐下意識的就忽略掉李竹賢,直問孫承完。
“不是我,是他要買。”孫承完指了指身後,發現竟空無一人,一低頭才發現他正坐在小板凳上,一邊愁眉苦臉錘著腿一邊打著哈切。
這是逛的第多少家店,李竹賢已經數不過來,之前走過的店鋪中,各式各樣的衣服她總是能挑出毛病,搞到現在天都快黑了,衣服卻愣是一件沒買。
他感覺自己命都丟了半條。
對於女人而言,服裝店上琳琅滿目的衣服就像是天堂,可對於男人來說,服裝店裏那個不足半平方米的牛皮小板凳才是天堂。
對於現在的李竹賢而言,坐在上麵,原子彈炸了他都不想挪窩。
毀滅就毀滅吧,趕緊的。
但不幸的事,他這樣的行為很明顯刺激到了孫承完,她一把攥住李竹賢的耳朵,像抓小雞崽一般將他提起來,對著耳廓訓斥道:“呀!你這條懶鹹魚!今天是你買衣服還是我買衣服?給我打起精神!”
即便耳朵被孫承完攥在手心被扭成一團,此時的李竹賢也絲毫不為所動,一言不發,隻是澹然點點頭。
事到如今,他連疼都懶得喊了。
“真是對不起,我親故讓您看笑話了。”轉過頭,孫承完又換上如同春風般和睦的笑臉,補充道:“他這一身都要換,麻煩您帶我們去看看最近的新款吧。”
“內,請跟我來。”看著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孫承完,漂亮小姐先是一驚,而後又專業性的迅速整理了表情,心底是高興又豔羨。
驚訝的是這個女人居然敢對男友下如此重手,高興的是男人居然要換一套衣服,一套衣服也不少,零零散散,從裏到外加起來有四五件,於她而言,隻要穩當拿下可是不小的一筆提成,而豔羨的則是孫承完的好運氣。
在泡菜國這個大男子主義盛行的國家裏,男人被女友在大庭廣眾之下拽耳朵是極其丟人的一件事,先不說生不生氣,他不轉頭給你一耳光就算是好的。
小姐從沒懷疑過眼前的兩人不是熱戀中的情侶。
「真是好命的女人呢」
漂亮小姐凝視著教訓“男友”的孫承完,心底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