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珠泫努娜，你找我有什麽事嗎？”眼見裴珠泫來找自己，李竹賢立刻放下二郎腿，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後，從椅子上爬起來，雙手平放在大腿上，正襟危坐，目不轉睛注視著裴珠泫。
    “噢！對了。”
    突然想起什麽的李竹賢脫下上衣，而後站起身，繞過裴珠泫脖頸後，將自己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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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可是一月底，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雖然為少女們身體著想，給她們穿了外套，裏麵還塞滿了暖寶寶，但這該死的天氣還是凍的讓人掉骨頭。
    耳垂紅的和山楂一樣。
    “這…這樣不合適吧？”
    “別在意。”眼看裴珠泫要對自己客氣，李竹賢向其擺擺手，顯出一副無所謂樣子回應道：
    “反正辛苦拍戲的又不是我，我這可比你們暖和多了。”
    說著，李竹賢還抬起右手，用拇指指了指身後的小太陽電暖器。
    “謝…謝謝。”聽到李竹賢這番話語，裴珠泫素手攥住他那大衣的衣領，感受著上麵傳來的體溫，她那一麵俏臉不由變的通紅。
    這可不是凍的。
    “別客氣，還有啊，珠泫努娜就別叫我李導了，我聽著別扭，就像往常一樣叫我竹賢就行了。”李竹賢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輕鬆點說話。
    對待裴珠泫的態度，自然和林允兒那瘋丫頭不能一樣。
    “不不不！這不可以！我還是叫你李導好了！”見李竹賢如此正視自己，膽小如鼠的裴珠泫雙手緊緊攥住自己的牛仔褲，如同撥浪鼓一樣瘋狂搖頭，誠惶誠恐拒絕著他的好意。
    對此，李竹賢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眼看裴珠泫這般拘謹，他也同樣無奈搖下頭繼續道：“算了～那隨你叫什麽好了。”
    “找我什麽事？”
    “那…那個…李導啊？”
    “嗯？”
    “就是…能不能…”裴珠泫輕咬紅唇垂著頭，摳著食指關節輕聲道：“能不能…把我的角色和林允兒前輩換一換？我看她還蠻想要的…不如成人之美吧？”
    “努娜，你在說什麽呢？驢唇不對馬嘴的。”見裴珠泫居然說出這般不著邊際的話語，李竹賢也不知她是吃錯了什麽東西，搖搖頭補充道：
    “我們戲都拍十來天了，你們戲份拍了差不多一半，這…你是想讓我從頭開拍嗎？”
    陽光姐妹淘中本就七個女主，平均下來大家的戲份本就不多，再加上還有七女二十五年後的中年婦女角色，這樣一平分下來，到每個人頭上的戲份就更少了。
    所以林允兒才會每天找李竹賢來抱怨，本就沒多少戲份，她還演一冰山角色，不罵街就有鬼了。
    但是…
    “珠泫努娜，沒辦法的。”李竹賢無奈搖搖頭，繼續道：“即便我能幫你這個忙，其他人也不會同意，再者說了…你一個新人第一部電影就敢要求導演給你換角色，之後其他導演還敢用你嗎？若是遇到演員大前輩，他們要借此欺負你又該怎麽辦？努娜…你也不想背上一個耍大牌的名聲吧？”
    聽到“耍大牌”三個字，裴珠泫瞬間麵無血色，美眸圓睜，牙根緊咬，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實際上，李竹賢還少說了一些東西，比如預算問題。
    一個劇組的吃喝拉撒，每天都是一筆天文數字，再加上租借的服裝、化妝、道具、膠片、場地…
    現如今，李竹賢連賬單都不敢看，他怕自己看到後麵那一排的零會猝死在片場！
    所以這幾天來，李竹賢才會沒日沒夜拍攝鏡頭，對他來說，別說睡覺了，連合眼都是一種奢侈。
    “但是…我…”可即便如此，裴珠泫仍是一臉猶豫，望著李竹賢那棱角分明的麵頰，她一咬牙，一跺腳繼續哀求道：
    “那…能不能刪些我的戲份？”
    “嗯哼？怎麽？是不是遇到困難了？”再次聽到這請求，李竹賢人都懵圈了。
    普天之下，哪有想要給自己刪戲的演員？不都是求導演加戲嗎？
    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但是望著裴珠泫那筋疲力竭，雙目無神的模樣，李竹賢不禁眉頭一皺，詢問道：
    “珠泫努娜，你該不會是真遇到什麽困難了吧？”
    “沒…沒有！”
    “給我說實話！”
    “……有。”
    “那就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見裴珠泫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李竹賢攤平手掌，微微歪臉，向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洗耳恭聽。”
    “咳…”
    見李竹賢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裴珠泫也知曉自己瞞不下去，隻得無奈搖搖頭，訴說起如今隊伍的情況。
    原來自出道到現在，紅貝貝一直處於謾罵之中，哪怕如今出道都半年多，受到的謾罵絲毫未少，反而越來越多了。
    而她們挨罵，也不是因為紅貝貝們做錯什麽，隻是單純因為sm在14年爆了太多雷出來，無論是家族粉，團粉，甚至是毒唯！
    都在指著sm的鼻子罵！
    少時多一半成員被爆戀愛，傑西卡退團，exo華國四子離隊…
    無論哪一件，單拿出來看都不是小事，更別說疊在一起了。
    粉絲們的滔天怒火總是需要一個宣泄口，而紅貝貝在這風頭浪尖上出道，她們四名少女自然是成為了網暴的犧牲品。
    再加上紅貝貝要新加入成員的事情爆出，更是傷了為數不多粉絲們的心，大批粉絲粉轉黑，對著金藝琳瘋狂輸出！
    即便她今年才十五歲。
    身為紅貝貝隊長，這半年來遭受的壓力已經讓裴珠泫快瘋了！
    而現在讓她壓力最大的，還是陽光姐妹淘這部電影！
    就在前不久，sm官方宣布旗下藝人林允兒、裴珠泫、孫承完，以及練習生柳智敏，金旼炡在拍攝電影。
    少時粉絲們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樂得開花，手舞足蹈。
    之前林允兒因為戀愛曝光的因素，在公司裏摳了大半年的腳，如今好不容易恢複單身，戀情緋聞的餘波歸於平靜，粉絲們還是期盼林允兒重回巔峰的。
    “哇！允兒歐尼要拍電影了！”
    “真的啊！好久沒看到允兒歐尼了～嗚嗚嗚～我好想她！”
    身為少女時代門麵，林允兒有多少粉絲自然不必多說，可讓她們四處打聽，聽說自家偶像居然要給裴珠泫當女配時，滿心的期待自然又變成滔天怒火！
    “呀西巴！這裴珠泫是誰啊？為什麽她能演女主，我們允兒歐尼要給她當配角？”
    “就是就是！明明就是一個剛出道的撲街新人！居然敢要允兒歐尼給她當綠葉，真是不要臉！”
    “什麽狗屁神顏？給我允兒歐尼端夜壺的資格都沒有！呸！”
    “依我看呐～這裴珠泫八成是和導演有一腿吧？嘖嘖嘖～也不知她是答應下什麽變態條件，導演才會讓她演女主！”
    “肯定是要那個…呀！哈哈哈！”
    “哈哈哈！要是導演還有什麽特殊癖好就更好了！”
    諸如此類，這段時間來裴珠泫遭受的汙言穢語數不勝數，甚至她爸媽都因此不能出門。
    “這樣啊…”
    聽到裴珠泫這般解釋，李竹賢才反應過來她為什麽要求刪戲。
    簡而言之：就是被罵怕了。
    “所以啊…李導！”
    訴說完心裏話，裴珠泫心中似乎好受一些，而後又雙手合十頂在腦門上，苦苦哀求道：
    “拜托你就給我刪減些戲份吧！切拜！”說著，還有兩三滴清淚從她眼眶湧出。
    “抱歉，這不可以。”即便見裴珠泫這般委屈，李竹賢仍鐵石心腸般拒絕她，繼續道：“珠泫努娜，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隨便刪減，一部電影很容易變成四不像的。”
    “啊？這…那我…”見李竹賢不肯幫自己，裴珠泫如墜冰窟，嘴角不受控製的顫抖，一對水汪汪眸子也變的濕潤透紅。
    「咳…這裴珠泫啊裴珠泫，又變成那副沒自信倒黴蛋模樣了呢」
    望著她那心灰意冷，暗然神傷的哀怨模樣，李竹賢也不知該怎麽幫她，也隻能換個角度安慰道：
    “珠泫努娜，打起精神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少女時代當年出道時不也是罵聲一片？但這並不阻礙她們能成功登頂不是嗎？要對自己有信心啊，努娜。”
    “咳…說的容易啊。”見李竹賢在這安慰自己，裴珠泫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得苦笑附和說：
    “剛出道的時候，我也想過熬過去會是一片海闊天空，會有更美好的未來等著我們，但沒想到…”
    話說到這，裴珠泫不禁昂起鵝頸仰視天空，眼圈轉淚的她並不希望淚水從眼角滑落。
    事非經過不知難。
    很多事情說著容易，可做起來是想當辛苦的。
    而身為紅貝貝隊長，裴珠泫可以聽隊友們的傾訴，而自己卻不能向她們吐露自己的難處。
    畢竟她可是隊伍的頂梁柱，若是她都哭哭啼啼的不抱希望，這隊伍不就垮了嗎？
    “努娜…”
    眼看裴珠泫一副倔強模樣，李竹賢內心也是五味陳雜。
    如果有的選，又會有幾個藝人願意自己的初熒幕少鏡頭呢？
    還不是逼不得已？
    李竹賢知曉，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麽，不然這樣下去，裴珠泫遲早會精神崩潰！
    “珠泫努娜！”見裴珠泫仍是一副悲天怨己的模樣，李竹賢站起身一把摁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兩下後使她低下頭注視著自己的眼睛。
    “怎…怎麽了？李導。”見李竹賢突然一副如狼似虎模樣，裴珠泫雖有些被驚嚇到，但出於信任，還是心如止水回應著，並沒有畏懼。
    “珠泫努娜知道少女時代是靠什麽翻身的嗎？”
    “歌曲，gee。”裴珠泫想都沒想便將答桉脫口而出。
    少女時代一首gee風靡亞洲，從絕境翻身的故事誰沒聽過？
    “對啊！努娜！”李竹賢牢牢鎖住裴珠泫的柔嫩雙肩，迫不及待追問說：
    “少女時代當年被罵的一點也不比你們輕鬆不是嗎？但隻要一個契機，一首歌，她們便能徹底翻紅，努娜對自己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李導啊…你說的容易。”聽到李竹賢這番異想天開的話語，裴珠泫不由得搖搖頭苦笑一聲回應道：
    “若是翻紅那麽簡單…南韓就沒有撲街藝人了，再者說，像gee這樣的歌曲可得不可求，哪裏是我們想有就有的？”
    一首歌到底能不能火，普天之下每一個人敢打包票。
    當初sm公司決定讓少女時代唱gee這首歌的時候，拿到歌詞的金泰妍當時就氣哭了。
    這什麽破口水歌啊這是？
    通篇下來連句完整歌詞都沒！
    怒不可遏的金泰妍單槍匹馬便闖入公司辦公室，和高層們可是鬧得不可開交。
    結果呢？
    大火特火！
    若是當年金泰妍真把公司高層們嚇到，歌曲一換，那登頂可能和她們九腿一點關係都沒了。
    同理，exid也沒想過會靠《上下》翻身不是？
    “努娜呀！這你就錯了啊！”見裴珠泫一副消極怠惰的模樣，李竹賢再次為她注上一針強心劑，繼續催促道：
    “誰說隊伍翻紅就一定要靠歌曲呢？”
    “可我們是偶像…不靠歌曲靠什麽啊？”
    “思維放開一點，廣闊一點～”
    李竹賢繼續為裴珠泫畫著病。
    “珠泫努娜，你想一想，鄭恩地和裴秀智曾經靠什麽火過？”
    “你是說…演戲？”聽到李竹賢嘴裏吐出這兩個人名，裴珠泫不禁眼眸一亮，心底開始活泛起來。
    當年missa裴秀智出演《建築學概論》，apink鄭恩地出演《請回答1997》時，不單單自己火了，連帶著團隊都一起打開知名度。
    雖然這樣會造成隊伍內嚴重的人氣不均衡，但收效也是最明顯，最快速的。
    再者說了，如今裴珠泫還有的挑嗎？現在紅貝貝已經身處穀底，無論怎麽走都是上升。
    但是這樣還有一個前提…
    「誰又能保證這部草台班子的電影能火呢？」
    建築學概論裏可是有韓佳人這尊大神，即便是請回答1997，裏麵也還有殷誌源這上古神獸呢。
    就憑她們這七個…
    能行嗎？
    裴珠泫表示深深的懷疑。
    不過她眼神中的變化自然沒有逃脫李竹賢的法眼，他將搭在裴珠泫肩膀上的雙手上移，捂住她那豔麗無雙的臉蛋，信誓旦旦道：
    “相信我！遲早有一天…裴珠泫的名字將會刻在青龍影後獎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