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切都結束了呢。”
    李竹賢坐在副駕駛上，一邊係著安全帶，一邊叼著牙簽輕聲感慨著，不過在他自言自語這段時間，口中再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冒著冰涼刺骨的白氣。
    如今是三月中旬，雪虐風饕的冬天已經過去，窗外的柳樹開始發出嬌嫩枝丫，光禿禿樹幹上也漸漸有了綠色，湖水也都化開來，天上是不是還會有候鳥飛過。
    春天來了。
    臃腫不堪的羽絨服也已經被他壓在箱底，等年底再掏出來，如今的李竹賢身著風衣，敞著懷，裏麵隻套了一件藍白相間格子毛衫。
    “李導，你可終於來了，殺青宴現在就差你了！”坐在駕駛位的樸大成嗬嗬一笑，而後右手一掛檔，這輛白色現代便直衝殺青宴的目的地而去。
    嗡～～
    發動機聲響傳來，也許是天公作美，原本交通擁堵不堪的首爾，今天路上居然看不見一輛車，甚至連紅燈都沒有遇上一個。
    “誒～是個好兆頭呢，李導。”
    一路暢通無阻，雙手扶著牛皮方向盤的副導演心中也美滋滋的。
    “是啊，希望是個好兆頭吧…”
    聽到副導演的期盼，李竹賢撓了撓臉，雙眼通紅的他不自覺嘴巴大張，高振雙臂，而後打了個碩大無比的哈切。
    “嗚呼哈啊啊啊～～～”
    若是有人站在他麵前，沒準能看到嘴裏的早飯。
    “李導，你這是多久沒睡了？這麽累嗎？”見李竹賢疲倦的上下眼皮打架，樸大成不禁關心詢問著。
    “別提了，這幾天一直在忙著剪輯，那些片子看得我腦子都快要炸開了。”李竹賢搖搖頭，而後微微後仰向椅背一躺，緩緩閉上了雙眼。
    「稍稍眯一會兒…」
    “殺青！”
    就在李竹賢大聲喊出這兩個字時，現場響起如同鼓點般的掌聲，大家都為此感到開心，現場雖然熱鬧，但終究還是缺了些什麽。
    那就是七名少女。
    陽光姐妹淘這部電影，其核心表達方式是插敘，兩個小時的電影內容裏，一半是幾十年後的中年婦女們，一半是年輕時的青蔥少女。
    兩者戲份一半一半，可由於寒假原因，學校放假，所以李竹賢趁著那一個月的時間先把七名少女的戲份拍完，等寒假結束，學生們回到校園，李竹賢再將攝影棚搬離，去拍攝中年婦女們的戲份。
    理所應當，自二月初七女戲份結束的瞬間，李竹賢便也沒再見過她們。
    裴珠泫和孫承完忙於回歸，分手熱度降下來的林允兒也重新開始活動，金旼炡和柳智敏則是每天忙於練習生課程，偶爾還給李竹賢發兩條短信，金智秀還是那樣，唯一不同的……
    便是名井南。
    與裴珠泫和林允兒不同，李竹賢和名井南的kiss並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片場中也沒流傳任何消息，但她卻是消失最徹底的那一個。
    “大成哥。”即便樸大成特別尊敬李竹賢，一直用敬語稱呼他為李導，但李竹賢從未擺架子，而是同樣稱呼他為大成哥。
    兩人的溝通，一直都在使用著敬語。
    “怎麽了？李導？”
    “據說jyp最近要開一個全新的女團選拔？你有聽說嗎？”樸大成也是有名的女團愛好者，雖然不及二哥那麽極端變態，但身為副導演，也算是半個圈內人士，對此也頗為了解。
    “jyp？不知道。”樸大成皺起眉頭稍稍思索了一下，而後輕輕搖了下頭繼續道：“我隻對sm的女團有興趣。”
    “噢？為什麽？”李竹賢挑了下眉頭，好奇追問著。
    “當然是因為漂亮了！”提及自己的愛好，樸大成瞬間變的激動起來，舔了舔嘴唇繼續道：“隻能說花田不愧是花田！無論是少女時代還是紅貝貝，真是一個比一個漂亮！”
    “那我還真沒看出來。”聽他說喜歡sm的女團，李竹賢心中更為好奇了，不解追問道：“片場裏可是有五個sm的偶像呢，為什麽你一點也不激動？看起來規矩的像和尚。”
    “拜托…李導你就別逗我了，那五個女孩是我能染指的？”聽到李竹賢這番話，樸大成不禁轉過頭白了他一眼。
    “那不都是李導你的菜嗎？不對…應該是你的後宮團才對。”
    “呀！你這胖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麽時候有後宮團了，你可別汙蔑我！”見樸大成這般調侃自己，李竹賢瞬間坐直了身體，義正言辭回絕著，再也沒有一絲困意。
    “你是不是我不知道，但那些女孩可是全都急了眼了。”眼看李竹賢死撐麵子，樸大成咧著嘴一樂，補充回應道：“李導啊，你有注意過那些女孩背地裏偷看你的眼神嗎？嘖嘖嘖～”
    樸大成豔羨的咋咋舌。
    “若我是你，早就大被同眠，坐享齊人之福啦～”
    “坐享齊人之福？你也敢想。”
    聽到副導演這番浪蕩話語，李竹賢不住搖搖頭，無奈悵然道：
    “你也不看看…這幾個女孩一個比一個優秀漂亮，有些還是大家族出身，追她們的男人能從首爾排到巴黎，擁有一個就不錯了，還大被同眠…你咋不上天呢？”
    不過眼見李竹賢這番心酸無奈的態度，樸大成反而捕捉到他心底的真實想法，調侃道：“歐莫？聽李導你這意思…是真想過但苦於沒辦法是嗎？嘖嘖嘖～”
    “真是貪心的男人啊～”
    “……”
    李竹賢一時語塞，緊接著上身再次一仰，二話不說便閉了眼。
    「還是裝死吧…」
    們心自問，李竹賢確確實實真心想過，在金智秀和林允兒的雙重誘惑，以及名井南抓住他領口強行一吻後，他那對裴珠泫的一片丹心產生了動搖。
    有哪個男人能在她們三個女孩麵前還能保持一片清明呢？
    特別是接吻過後，李竹賢感覺自己就好像打開潘多拉魔盒一樣，心中愈發躁動起來。
    吃過肉的男人，和沒吃過肉的男人，心中想法是不一樣的。
    但李竹賢也很清楚一點——
    這群胭脂馬可沒那麽好騎，稍有不慎便要跌下來摔個粉身碎骨。
    當然了，在如今的他心中，裴珠泫仍是無可爭議的第一。
    因為她是第一個能讓李竹賢怦然心動的女孩。
    “我們到了，李導。”就在李竹賢想入非非之時，一路暢通無阻的他們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薑虎東的烤肉店。
    由於是團隊聚餐，人數有小幾十，李竹賢當然不可能還那麽大方帶他們去吃法式大餐，否則一頓飯下來，他怕不是底褲都要押在那。
    雖然沒有法餐那麽誇張，但薑虎東的烤肉店也同樣不便宜，可即便如此，很多藝人仍然在這裏聚餐吃飯，一來是這裏隱蔽性高，安全性強，二來則是那些有名的藝人也不在乎這一頓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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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肉再貴，能貴到哪去？
    “先生您好，請問幾位？”
    “我們預訂好了，在二樓…”
    一進門，樸大成便向侍者通知了房間號，讓他帶著自己和李竹賢過去。
    “好的，先生。”
    既然是包了單間的，侍者也不磨嘰，三兩步便將李竹賢和樸大成帶到了二樓包間門口，不過…
    樸大成的包間，和李竹賢並不是一個。
    “嗯？怎麽回事大成哥，你跑到哪裏去幹什麽？”見副導演站在拐角處包間門口，挺起大肚子一臉賤笑望著自己，李竹賢不禁好奇詢問。
    “沒辦法啊，李導。”樸大成指了指自己前麵的包間，憨笑道：“這裏麵都是咱們團隊的自己人，你那個才是演員組的包間，能在裏麵吃飯的隻有主演們。”
    主演們是誰，不言而喻。
    “呀！”聽到樸大成這句調侃，李竹賢哪看不出他這是故意搞成這樣來耍自己的？
    “殺青宴你還分桌吃是嗎？腦子被驢踢了？”
    “沒辦法啊，這裏一個包間就那麽大，又裝不下兩張桌子。”樸大成擺擺手一歎氣，搞的自己好像真盡力了一樣繼續道：
    “不說了，李導您可不單單是我們陽光姐妹淘的導演，同時還是男主角呢，和主演們一起吃飯，理所應當不是？”
    砰！
    話音剛落，樸大成再也沒給李竹賢追問臭罵的機會，瞬間大步走進去拍上了門。
    卡察卡察！卡察卡察！
    一陣窸窸窣窣聲音傳來，傻子也知道他在裏麵反鎖上了。
    「這胖子…混蛋賣隊友的程度也不亞於二哥」
    卡！
    而就在李竹賢低頭感慨之時，包間大門瞬間打開，迎麵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竹賢的十年親故孫承完。
    不！現在應該是十一年。
    “柯…柯南啊。”注視著麵前一月不見，日漸消瘦的孫承完，李竹賢不禁輕聲呼喚著她的綽號，心中難免有些心疼與愧疚。
    心疼的主要原因，是紅貝貝如今還是沒什麽起色，而愧疚……
    “噢？你來了，死魚眼啊。”聽到李竹賢久違稱呼自己為柯南，孫承完莞爾一笑，眉角一彎，又展露出一副元氣滿滿的模樣。
    見到李竹賢短短三四秒，孫承完卻好似充滿了電。
    “是啊，柯南…一個月不見，最近還好嗎？”如同往常一樣，李竹賢開口關心著她。
    自從加拿大來到首爾後，二人每次見麵時都會寒暄幾句。
    畢竟光從陪伴時間來說，孫承完才是李竹賢最親密的那個女孩。
    “嘁…才一個月而已，又不是多久沒見，哪有什麽好不好的？就還那樣唄～”聽到李竹賢言語中的關心，哪怕知曉這隻是寒暄而已，孫承完也充盈著好心情，淺笑著搖搖頭繼續追問道：
    “你呢？一切還順利？”
    “別提了，腦袋疼。”李竹賢悵然長歎一口氣，擺擺手道：
    “幾百個小時的錄影帶，我要剪輯到隻剩下兩小時，累的我都快吐血了。”
    從拍攝角度來說，實際上拍攝的時間並沒有那麽長，但一場戲不是隻有一個機位的，是多個攝像機同調協作，一起拍出來的。
    比如說一共三分鍾的鏡頭，但卻有五台攝像機，那這加在一起就有十五分鍾，李竹賢要對這十五分鍾錄像帶進行不同角度的剪輯，然後拚接在一起，從而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側麵、正麵、背麵、頭頂甚至是腳底。
    要命的還不止是這些，很多時候剪輯的節奏還要搭配背景音樂，如何正確踩點，跟準節奏又是一大難題，萬一剪輯完搭配不上背景音樂，他還要重來。
    所以李竹賢如今才會一個腦袋兩個大。
    那些片段他都看吐多少次了！
    “咳…你也不容易啊。”見活成鋼鐵雄鷹的李竹賢都被熬成這個樣子，孫承完內心也是心疼無比。
    自相識至今十一年，李竹賢雖然經常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懶散樣，但孫承完還從未見過他展露出疲態。
    今天算是第一次。
    “彼此彼此吧。”察覺到孫承完語氣中的關心，李竹賢稍稍笑了一下，而後也沒多說什麽。
    畢竟相較於九成以上的同齡人來書，他和孫承完已經算是混的很不錯的。
    同樣二十出頭，一個是成功拍出處女作的導演，令一個是成功在南韓最大經紀公司出道的女偶像。
    二人已經算鳳毛麟角了。
    “嗯哼，小丸丸～”恰好在兩人寒暄之時，一道色咪咪的女聲陡然傳來，在聽到這油膩撒嬌聲音的瞬間，李竹賢便知曉——
    「定是允兒努娜！」
    “歐尼來了幼～”
    啪！
    果不其然，伴隨著一道妖媚的身影略過，林允兒嫣然笑著出現在二人麵前，她二話不說，一把捏住孫承完肉都都的臉蛋嬌聲道：
    “嘖嘖嘖～wuli小丸丸臉蛋的手感真是脆骨啊！”
    “允兒歐尼，你又…”
    見自己再次落入林允兒魔掌，孫承完無奈笑著，隻能任由她在自己的臉頰肉上捏來捏去。
    沒辦法，誰讓林允兒是她最最直屬的超級大前輩呢。
    “嘿嘿嘿～”不過眼看李竹賢在現場，林允兒雖然玩心重，但也是稍稍揉了兩下便安然鬆開手，轉頭直視著李竹賢，探出小手撓了撓他的下巴，緊接著勾起嘴角魅惑道：
    “我們七個都在裏麵等你呐…”
    “但是…你還想我們等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