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海淵鎮神(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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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妖力劇烈消耗的緣故,這個叫宮玉香的尼姑昏迷後,她體表的金光就漸漸收斂了起來,其整個人也從如神似佛的狀態,重新變成了一個長相漂亮的光頭女人。
“也不知道是哪個廟裏的尼姑,連個正經的法號都沒有,估計也不是正經寺廟。”
杜康的目光在宮玉香的身上掃了幾眼後,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敢收這麽漂亮的尼姑,這寺廟肯定是個藏汙納垢之處。
不知有多少漂,咳……咳,多少家世清白的女孩子,被騙進了這種不事生產的組織,今日的杜康也不知為何,心中惻隱之心慎重,起了解救這些迷途者之念。
待宮玉香醒來,一定好好拷問一番,得知寺廟的位置後,樂於助人的杜康立誓,一定會為那些女孩子樹立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
“嗯,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五行鎖鏈從五指間蜿蜒而出,條條鎖鏈,如同五彩的長蛇一樣遊走,很快就爬滿了宮玉香的每一寸皮膚,烙印在皮膚深處。
密密麻麻的扭曲符籙,留在了宮玉香雪白的皮膚上,這些五行封印看似隻浮現在體表,實則深入人體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妖力之中,陰神之內。
除了本身的身體素質外,受封者將無法再動用法術的力量。
但讓杜康沒想到的是,宮玉香似乎太漂亮了點,五行封印的符籙留在她的皮膚上,非但不顯得醜陋,反而有種妖異的美感。
如同一個被無數巨蟒纏繞的嬌弱尼姑,楚楚可憐,又有一種褻瀆聖潔的美麗,和奇異誘惑。
“阿彌陀佛,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不可過於著相。”
杜康念叨了幾句他知道的佛經,就從宇鐵戒指中給宮玉香隨手拿了一床被子,將她整個人裹好,扔給了身邊剛到的兩隻紅色獨角猖兵。
兩隻猖兵將裹在被子裏的尼姑往肩頭一抗,就沿著有坡度不高的坑壁向外爬去,她們將會通過通衢之路把尼姑送到桃花島。
坑外,三個童子的戰鬥還在繼續。
深坑中的杜康,卻沒有選擇去幫助它們,而是拍拍手,一團黑色的光芒就從坑外的某處閃電般激射而來,沒入了他的小腹。
帶有滋潤性質的冰冷妖氣如同涓涓細流在幹涸的身體內流淌,再加上一直附身在自己體內的黃麵童子,水與土的力量便同時充斥在了身體中,這一切都讓杜康滿意一笑。
“以土克水,以水禦水,以我現在掌握的力量,麵對柴龜齡的海淵鎮神陣時,這樣的破解之法最好不過。”
“青麵偷聽到了那兩個男人的交談,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薛英俊的人,看來陰陽魚龍對薛英俊真的很重要,竟然在滄瀾城安排了十幾個中階高手。”
“白麵在空中看到,柴龜齡正在和身份不明的人交戰,應該就是薛英俊的手下吧,我要趕緊出發,再耽擱下去,我的戰利品可就要被搶走了。”
頭顱轉化為狼首,天青色的毛發從皮膚刺出,覆蓋被震碎衣物的赤果身體,頭上的青色長發反而縮短了起來,全身肌肉鼓動暴漲了幾個維度,本就修長的雙腿變得更加細長。
很快,杜康就變成了狼頭人身,頭頂兩根尖銳龍角的變身形態。
這個形態依舊是兩足站立。
杜康腳步微蹲後,雙足發力,整個身體就在大坑中彈射而起,化作一道青光幾步跳出大坑,頭也不回地向北方而去。
結果沒走幾步,杜康就在路上看到了一個懷裏抱著一個劍鞘的青年,看到劍鞘上和劍妖劍柄相近的華麗花紋,杜康調整步伐特意繞了個彎路,一陣風一樣從青年身邊一掠而過。
青年的身體頓時凝固在了原地,恰巧有一陣冷風吹來,青年的上半身才搖搖晃晃的掉了下來,鮮血從腰部平滑的傷口噴射而出,站立的下半身好久之後才跟著摔倒在地。
輕輕地,杜康走了,正如他輕輕地來,揮一揮衣袖,隻留下一個大坑。
坑洞頭頂的天空傳來刀劍的撞擊聲;地下有海量的藤蔓在飛速蠕動;不遠處有連綿的轟炸聲在炸響……
船坊的廢墟中,有一個個青紅色的猖兵從中爬出,麵色狂熱的向三處戰場奔去……
……
柴龜齡現在很生氣。
不僅是因為麵前五兄弟修習的海鯊術屬於水屬性法術,海淵鎮神陣對他們的克製並不明顯,以至於戰鬥被拖了這麽久。
更多的是因為占凶卜吉術的兩次占卜結果不同,使柴龜齡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很擔心再次出現無法預料的變故,他必須要足夠憤怒,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掩飾心中的恐懼。
柴龜齡在三百歲的時候,就將龜甲術修煉到了己級,在發現這門法術已經修到盡頭的時候,他便開始兼修龜甲術的配套法術玄陰化蛇術】。
傳說中,玄武是玄蛇和龜武之化身,兼具蛇的機敏靈動和龜的厚殼長壽。
這兩門法術就是古代疍民以這則傳說為靈感所創,以龜甲術修龜體,以玄陰化蛇術修蛇體,將兩門法術全都修煉至極限後,再合成玄武之體後,修煉者將順理成章的成為高階修士。
當時的柴龜齡,已經將這條玄武之路走了一半,自然會選擇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並自信能在有生之年修成玄武之體,成為高階修士。
柴龜齡沒有想到,修行龜甲術時順風順水的他,與玄陰化蛇術卻相性不合,苦苦煎熬了五百年之久,也才將這門法術修到了戊級。
但此時的他,卻再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希望了。
柴龜齡已經活了八百年,即便龜甲術的修煉者以長壽著稱,按常理來說也是活不到這個年紀的。是這幾百年中不斷進食的延壽靈物、丹藥、藥膳和陣法,將他的生命硬是延續到了現在。
雖然強健的中還蘊含著充沛的生命力,但生而為人的陰神已經接近生命的盡頭。
在幾年前玄陰化蛇術艱難的進階到戊級後,柴龜齡心中就隱隱明悟,如果繼續這樣苟延殘喘著的話,他還能再活幾年,但還想繼續修習法術,他衰老的陰神可能會立刻陷入奔潰。
玄陰化蛇術再次進階的要求,需要用蛇體吞食一隻體型足夠大的水屬性大妖,這倒是不難辦到,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將某件東西縮小的方法,但柴龜齡已經不敢再嚐試進階了。
就在柴龜齡準備在絕望中迎接死亡的時候,碧波龍宮恰好在此時發出了招婿的消息,這讓他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因為他發現,還有一條延壽之路擺在他麵前。
那就是成為新一任龍王的男人。
雖然每一次的龍宮招婿,都會有成千上萬的參與者,這些人之間會拚殺的屍骨累累,最終隻有一人能夠脫穎而出與龍女一起進行晉升儀式,並且儀式的成功幾率也並不高。
柴龜齡在碧波海活了八百年,聽聞過,見到過將近四十次龍宮招婿,對這八百年間的招婿結果自然是極為了解的。
將近四十次的儀式,隻有三次成功誕生了龍王,其餘的儀式結果,全都是龍女和其夫君晉升失敗,魂飛魄散。
柴龜齡知道其中的風險,否則也不會在碧波海八百年也沒參加過一次,但這已經是他所知的最後一種延壽方法了,他必須要去搏一搏。
失敗了自然一了百了,但如果能僥幸成功,妖王的力量和漫長的壽命全都將唾手可得。
陰陽魚龍,就是得到龍女青睞的一件重要籌碼。
在龍界機會中沒能爭的過薛英俊,就雇人去偷,行動發生了意外,就親自出手去搶,柴龜齡堅信,陰陽魚龍一定會來落到自己手裏的。
因為他已經占卜過了,占凶卜吉這個從沒出過錯的能力,是他能在碧波海安穩活八百年即將老死,而不是橫死的關鍵保障,是絕對不會算錯的。
能不能成為龍女的夫君,以柴龜齡龜甲術的修為,和占凶卜吉的等級還算不出,但與自身安危相關的占卜卻從來沒有出錯過。
“為什麽今天的這次行動,會出現兩次完全相反的卦象呢?”
半徑百丈的巨大半球形水罩中直徑六百米,一隻隻鯊魚在其中相互追逐著,柴龜齡卻神思不屬,分神想著其它的事情。
“啊……”
耳邊傳來一道,經過水流削弱後早已微弱的慘叫聲,打斷了柴龜齡的思緒。
他抬頭看向眼前的景象,入目盡是清澈的水流,占地龐大的水流仿佛一個倒扣的大碗一樣聳立在森林中。
這些流動的液體被約束成半球的形狀,連同水流中的所有樹木和生命都被約束其中。
從球外看去,就像一個浸泡在水中的夢幻森林,這就是海淵鎮神陣。
修習海鯊術的五兄弟就在水球中極速遊蕩著,但此刻的他們,早已經沒有了剛剛遭遇柴龜齡時的猖狂。
五兄弟的體外包裹著凝結成鯊魚形狀的水流,狼狽的在水球中逃竄著。
五兄弟身後是足足三四十隻內部無人主持,但和他們體表鯊魚樣式相同的鯊魚,正張著巨口瘋狂追擊著,直將五兄弟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堅固的水球外層壁障是他們無法打破的,後麵數量占據優勢的鯊魚又打不過,好在水球內的空間足夠廣大,有足夠的騰挪空間讓他們拖延被追到的時間。
至於五兄弟為什麽會被自己的術法攻擊,連他們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這種體外的水鯊看似簡單,其實是海鯊術的獨門術法護體狂鯊】,進攻和防禦能力都極為強大,是將海鯊術修到中階之後才能獲得的強大術法,每人隻能召喚一個。
除五兄弟外,整個碧波海將海鯊術修到中階的還有不少,但也絕對沒有三四十人之多,更不可能全部出現在這裏。
被自己術法打得叫苦不已的五兄弟堅定認為,對方絕對使用了特殊的術法。
水球內的空間雖然廣闊,但在諸多追兵的圍追堵截下,可供騰挪的空間漸漸越來越小。
五兄弟中的一人,就在接連閃躲過兩隻水鯊的撲咬後,被一隻躲在水中森林裏伺機而動的水鯊一口咬中了身體。
水鯊的口器極為巨大,這一擊從側方而來的撕咬,不僅撕裂了對方護體水鯊的腹部,還將對方的後半身一口咬下。
鮮血和碎肉在水中飄蕩,淒厲的慘叫聲在水球內回想,驚醒了出神的柴龜齡。
“已經解決了一個,那剩下的就快了。”
幾隻水鯊將受傷的修士撕咬成碎片,吞入腹中,就立刻加入了圍攻其他人的行列,使得剩餘幾人的壓力大增。
五兄弟中的老大見到一個弟弟的慘死,立刻紅了眼睛,連忙向剩餘的幾個弟弟喊道。
“不能再這樣躲下去了,這人的妖力仿佛無窮無盡,怎麽都消耗不完,我們合力在水球外圍打開一個缺口,先脫困再說。”
老大的位置距離水球外圍最近,分散而逃的幾個兄弟立刻向那裏匯聚而去,他們體外的幾條水鯊也在接近的時候融合成一條更大的護體狂鯊。
緊隨他們身後,數量眾多的水鯊也簇擁而來,在這隻更大的護體狂鯊身上咬出一塊塊巨大的傷口,使得它的體型急劇縮小。
“就是現在,給我咬開這個破罩子。”
剩餘的幾個兄弟大聲嘶吼起來,他們體外的護體狂鯊也隨之張開了巨口,龐大的妖力匯聚在鯊魚口中細密的牙齒上,一口向麵前隔絕內外的壁障咬去。
卡察——
水中有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但剩餘的四兄弟臉上卻露出了絕望之色。
因為,護體狂鯊的大口下,咬中的不是他們的目標,而是一個泛著黑光的龜殼,狂鯊的牙齒咬在其上,龜殼毫發無傷,反而將自己的一嘴尖牙全部崩斷了。
“什麽……什麽時候?”
“忘了和你們說,在這個陣法裏,我是可以隨意移動的。”
四肢、頭顱和尾巴全部縮在龜殼內,柴龜齡幽幽的聲音從內發出,讓四兄弟的心一下跌到了穀底。
“一招算錯,就是生死之別,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去死吧。”
群鯊撲咬上來,亂口之下,四兄弟護體的護體狂鯊頃刻間就被咬碎,血肉之軀暴露在鯊口之下。
四兄弟急切間,抬手不斷的發出一道道水流組成的攻擊。
但在海淵鎮神陣的壓製下,往日強大的術法威力,被削弱到隻能帶給這些水鯊小傷的地步,完全不能阻擋它們的腳步,頃刻間就步了自己兄弟的後塵,
有點滴的鮮血和碎肉在清澈的水流中飄蕩,但在水鯊的後續進食中,這些痕跡也很快消失了。
水中再次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柴龜齡的頭顱四肢從龜殼中慢慢伸出,從龜殼內掏出一隻青色的海螺重新掛在腰間,鬆了口氣道。
“終於結束了。”
就在此時,突兀之間。
卡察——
一身碎裂聲在身後響起,緊隨其後,柴龜齡感覺一股冰冷的殺意向自己襲來。
他的四肢頭顱下意識的往龜殼內縮去,恰好躲過了從身後分別襲向他五肢的五根尖銳冰淩,眼見一擊未能建功,冰淩中又飛速長出了細小的冰淩分支,向龜殼上的幾個孔洞刺去。
但在下一個瞬間,柴龜齡的身影就無聲地在此處消失了,再次躲開了這陰險的一擊。
一個呼吸之後,一個龜殼在水球的中心處憑空浮現,等柴龜齡重新舒展出自己的身體之後,卻突然麵色一寒。
因為,原本掛在他腰間的海螺,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