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牽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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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落龍榻嫡寵冷妃!
最後,月兒與魏晨息跟著火魔走著,策馬直走,離開京城直到京師腳下的新府州,這裏,便是魏晨息的故鄉,也是本地最大的布匹生產基地,那位員外郎家中有良田千畝,更有兩家綢緞莊,算是新府州有名的富人
不過,那已經是十年前了,如今說起陳員外家裏,大家都會搖頭輕歎,陳家有三個兒子,除了小兒子之外,其餘兩個都是敗家子,一個好嫖,一個豪賭,這兩年家產都被敗得差不多,田地變賣,綢緞莊也賣了一家,隻剩下一家也難以為繼了,因為沒有資金,無法拿貨,如今勉強維持,也僅僅是夠活口而已
魏晨息停在陳家大門外,這所大門曾經他以為是他幸福的門口,縱然被親爹接走之後,好多次他都夢見回來這裏但是每一次夢醒後,看到破陋的房子,他心裏都會一陣陣的悲戚
陳府門口坐著一個年紀約莫二十上下的男子,他神情有些憂愁,抬頭看了看三人,問道“你們找誰?”
魏晨息打量著府外的荒涼和牆壁的破落,不由得有些懷疑,上前問道“請問,這裏可是陳員外的府邸?”
男子疑狐地看著魏晨息,擺擺手道“三位若是來追債的,那就請回,這所宅子都已經押給戴誌浩了,他明天便會過來收屋!”
魏晨息微微一愣,“這裏要賣?”
年輕男子無奈的苦笑起來,“不是賣,而是抵債!”
魏晨息連忙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陳家不是很有錢嗎?為何會落得個賣屋抵債的地步?”
男子瞧著魏晨息,搖搖頭道“你大概也是被我二哥欺騙了?陳家有錢?沒錯,確實曾經有錢,但是這幾年,家道中落,我爹病在床榻上,家中田地,全然賣光,若是你們借錢給了我二哥的,請回,我們陳家什麽都沒有了”他說這話仿佛一點都不感到悲傷,就像是在敘述別家的事情一般魏晨息感到奇怪,這位大概就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這陳家興衰,為何他說得如此雲淡風輕?莫非和他無關麽?
這位就是陳家的三公子,他算是陳家唯一正常的一個,克盡己任,接管綢緞莊,生意也有起色,但是偏偏,千萬家財被那每日流連青樓一擲千金的大哥,以及那個動輒就賭家產的二哥給敗光了,長年累月,他已經習慣了,他每日所擔憂的就是這個祖屋什麽時候被輸掉,果真,今日有人來通知,說這家屋子已經典押給了高利貸的戴誌浩,限他們明日搬走
如今大哥二哥不知去向,爹爹聽聞這個消息,病上加重,差點吐血身亡,剛才送走了大夫,如今娘親在裏麵伺候著,而他坐在這裏,看著這個從小在這個門前玩耍的空地
很快,這裏就是別人的了他不是不傷心,而是傷心難過到了極點,這一日比預期的來得更早,本以為會憑他的能力,爭取把剩下來的那家綢緞莊做大,把大哥二哥欠下的錢還上,以後自己當家,不再給他們銀子,那樣,他們一家才能過上好生活
可惜,這一日來得太早了,讓他幾乎都反應不過來
火魔冷笑一聲“也虧你不理不問的,陳家在早兩年開始就不斷地賣地,本來陳家子孫是下輩子都不愁吃穿的,可惜金山銀山,若擱在賭桌上,一朝都能成空,能撐到今日,也算是陳家祖上積德了”
魏晨息愣住了,他本來以為陳家的產業已經發展得很大,因為在京城有幾家綢緞莊都是姓陳的,他沒敢去探問是不是他們,心裏卻認為是他們開的在他的認知裏,陳家似乎是永不落下的太陽沒想到會遭逢此巨變
“你是紫光?”魏晨息問道
男子抬頭看了魏晨息一眼,他見過年少的魏晨息,也隻是數麵而已,如今哪裏還認得出來?“你是?”他見眼前三人似乎並無惡意,尤其那絕色女子,臉上更無半點不悅之情,看來不像是討債的
“我叫魏晨息,是你的兄長!”魏晨息道
陳紫光一愣,仔細辨認了一下,掩嘴驚呼一聲道“你就是娘親之前所生的兒子,魏晨息?”
“沒錯,是我!”魏晨息問道,“娘親在嗎?我想見見她!”
陳紫光見他穿著雖然不算華貴,但是也不俗,他是做綢緞莊生意的,一眼便看出魏晨息身上衣物所用的料子是上好的蘇杭綢緞娘親曾經跟他們提及有個哥哥,他記憶中也似乎見過一位衣衫破爛的哥哥前來討錢,莫非,他如今發財了?
陳紫光道“爹病倒了,娘親在照顧他,我領你們進去!”
魏晨息對這位弟弟說不上來有什麽親情,畢竟從未相處過,以前曾經被年幼的他們欺負過,雖然現在他跟自己說不必介意,但是心底還是有點介懷如今見他眸光忽然露出一絲喜悅,看來年少時候的心性已經改變,畢竟血肉親情還在那裏,心裏不由得便軟了幾分
陳紫光領著三人進去,月兒始終沒有說話,親情這個東西在她心裏一直是個難解的謎題,如今看著兩人心態的漸變,她好奇起來,並且想要了解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亭台樓閣還是昔日那般,隻是室內的裝修卻已經變陳舊了,可以看出這些年沒有翻新過,屋內擺放的古董架,已經空無一物,應該都變賣了轉過涼亭,進入長廊,又走了一段,才到陳員外的院子,剛走到大門前,便聞到裏麵傳來一陣草藥味道
魏晨息問道“你爹,還好?”
“大夫說,能熬過今年冬天,便能慢慢地好轉,但是要像以前那樣,卻是不可能了”陳紫光黯然道
為人子,誰想看到自己父母晚年如此悲慘?風光了大半輩子,臨死前卻要受盡折磨,陳紫光麵容流露出一絲悲戚無奈,隨即低下頭,抹去眼角將要溢出的一滴眼淚
推開門,明亮的光線照進昏沉的房間,一個麵容憔悴的婦人迎出來,她看到陳紫光,道“要債的都走了?”
陳紫光點點頭,“走了,爹怎麽樣了?”
“昏昏沉沉的,醒來過一會,哭得很淒涼,剛才睡著了”婦人紅腫的雙眼努力睜開,眸光停留在魏晨息的臉上,呆滯的神情立刻一震,指著魏晨息顫抖地道“你你是晨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