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誰是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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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會在巢都頂端一個異常奢侈的空中莊園舉行。
莊園的裝飾金碧輝煌,各種花草在通風機器吹出的暖風下,散發著澹澹的,略帶腥味的自然氣息。
這裏的一切,彷佛與外麵汙濁的巢都沒有絲毫關係。
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盞盞由懸浮的伺服頭骨吊起來的水晶燈,像是這個莊園的太陽,為參與酒會的客人提供著剛剛合適的光亮。
既不是很刺眼,也不是很暗。
從巢都中層和下層挑選出來,經過精心培訓的女孩,穿著火辣辣的衣物,遊走在客人之間,充當著酒女郎。
女孩們的肌膚都十分白皙,有著白色奶油那般的光澤。
這些女孩的身材都經過技術調整,看著就十分火辣,膚白貌美大長腿,前凸後翹,臉龐完美,充滿了對男性致命的誘惑。
這些酒女郎,每一個都是寶貴的,未曾被人占有的寶玉。
當然,要是某一位客人需要的話,那他也可以盡情的享用。
一切善後工作由格勞斯家族來負責
這就是格勞斯家族雄厚財富的表現,他們並不吝嗇於分享這點微不足道的財富。
他們擁有著數個星係的產業,每一秒賺到的財富都是平民想不到的,也是底層幾輩子,甚至還是幾十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
很多人都認為,除非格勞斯家族被帝國宣判為謀逆,否則絕無可能沒落。
現在情況卻不同了,另一個威脅讓格勞斯家族陷入了搖搖欲墜的困境中。
那就是基裏曼所推行的改革。
說基裏曼背叛了他們的老者,正是格勞斯家族的人。
一個進行了多次延緩手術的老貴族,他活了四百多年,經曆了四個世紀。
格勞斯家族雄厚的財富讓他得以享受價格高昂的醫療手術,從而延續壽命。
《控衛在此》
值得一提,根據內政部一百年前的統計,納塔爾星球的人均壽命僅僅達到55歲。
大量的工人從事著有毒工業,他們往往活不到五十歲就是了。
老貴族能活四百年,算是很誇張的了。
相當於中低層十幾代人了。
老貴族看得很透徹,基裏曼的改革注定會讓格勞斯家族損失慘重,無法再保證他們奢侈的生活。
格勞斯家族向帝皇獻上了五千多年的忠誠。
而現在基裏曼卻將其全都收了回去,這無疑是對格勞斯家族徹頭徹尾的背叛。
這樣的背叛讓格勞斯家族的人憤憤不平,更是公開表示不會接受基裏曼的任何改革。
老貴族的大喊,引起了其他貴族的注意。
他們竊竊私語,麵上同樣流露著憤怒。
在他們看來,基裏曼的所作所為簡直無法理喻,甚至是愚蠢到家了。
有一些貴族甚至覺得基裏曼就是一個神經不正常的暴君。
他在殘害帝國忠良,迫害他們這些忠誠的家族,打壓帝國的忠誠者。
要不是對方身為原體的身份,這些貴族都想直接上報泰拉那邊,宣告這個家夥為混沌異端了,請求全帝國所有部門一同發力絞殺對方。
對忠誠的貴族們下手,削弱帝國的實力,這種事情怎麽會是忠誠原體做出來的??
一定是異端。
隻有異端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我們必須要阻止他荒謬的行為。”一個年輕一點的貴族說,“我們為帝國獻上了數千年的忠誠,我們的忠誠是不容挑剔和質疑,而他卻要罷免我們。上萬年的沉睡已經讓他的腦子不清楚,我們必須要讓他知道,是我們維持了帝國的存續,而不是那些愚蠢的平民。”
“注意你的話,冒犯原體將被視為叛逆。”另一位貴族沉聲說,“你要是不想引來帝皇的天使,就收斂一點。”
“那又怎麽樣??不過是死亡而已,班迪克家族不會畏懼這個的,我們忠誠於帝皇,忠誠於泰拉,死亡無法讓我們屈服。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糾正原體的錯誤,神聖帝皇的製度已經運轉了上萬年,充分證明了這個製度的優越性。各家族向泰拉效忠,而泰拉向帝皇效忠,這一切都是如此的井然有序。”
“而現在原體卻要將這個製度打破,將忠誠家族的權利拿走,給那些愚蠢,容易被誘惑的平民,這樣的想法簡直就是荒謬。那些愚蠢的平民一無是處,除了讓他們兒子拿上武器去當大頭兵,讓他們的女兒穿上兔女郎的衣服來倒酒,他們還有什麽用??”
班迪克家族的青年大聲喊著,“我們的父輩為帝國奮戰,才保護了這些垃圾,我們的地位和身份都是我們應得的,而他現在卻要全都拿走,這公平嗎??”
“這確實不公平,同胞們。帝皇統治泰拉,泰拉統治貴族,貴族統治平民,平民為貴族獻上一切,這就是最完美的製度。而現在,基裏曼卻要打破它,用一種愚蠢的製度來取代它。為了帝國,為了帝皇,我們確實應該奮起反抗了。格勞斯家族隻會遵從神聖泰拉的命令,除非原體能可以收回那愚蠢的改革。”
格勞斯家族的老貴族大聲的喊。
酒會上的諸多貴族的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
他們低聲討論著關於基裏曼改革的愚蠢,每一個心中都是憤憤不平的,決定要為了保護帝國而傾盡一切
........
酒會結束。
幾個渾身淤青,麵龐帶著恐懼的酒女郎屍體和著那些垃圾一起被打包通過輸送帶,送到了底層,遭到了哄搶。
那幾個屍體也被底層流浪漢一搶而空,直接給分屍,隨後瓜分了這些屍體的不同部位。
垃圾堆中,隻留下了一些血水。
每一次宴會都會有這樣的事情。
玩得興起的貴族們,總是會不小心弄死幾個。
這種事情對於他們而言並不算什麽。
隻要把事情處理幹淨,執法機構查不到屍體,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就算有問題,憑借著格勞斯家族的力量和影響力,也能輕鬆的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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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聲在巢都中響起,宣教士向帝皇祈禱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在巢都的每個角落回響。
一群工人從轟隆的工廠中走出,邁動沉重的步伐,走入了穿梭在城市各處的公共交通工具中。
霍克是這些工人中的一員,他疲憊不堪,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發酸。
長達十二個小時的工作,榨幹了他所有的體力和精力。
從交通工具的窗戶看向外麵,映入眼簾的是閃爍著霓虹燈的高樓大廈。
霍克的臉上浮現一絲迷茫。
他的父親是工人,他的母親是工人,而他也是工人。
這樣的生活一成不變,每天吃著同樣的罐頭,睡在同樣狹窄的房間,從一台簡陋的全息儀中聽著國教牧師的宣講,或是看著無聊,消磨時間的視頻。
再過兩年,生育委員會將為他分配一個妻子,他們需要在兩年內生育一個孩子,否則將會被視為故意違抗帝國法律,將會被懲處,需要繳納更多的賦稅。
無法負擔的家庭,就將被驅逐到底層去,成為可憐的流浪者。
他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頭了,每天上下班,獲取那剛剛足以維持生活的財富。
工人的報酬由機械神甫們進行過計算,確保他們餓不死,也攢不了錢,必須要時刻保持動力工作,才不會陷入沒飯吃的窮困。
這樣的世界中,除非霍克願意去當一個流浪漢,否則,絕對沒有任何的改變。
“聽說帝皇的兒子醒了。”
前排傳來了討論聲,讓霍克下意識的集中精神去傾聽對方的話。
“醒了又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說不定能改善我們的生活啊。”
“別做夢了,每個有權勢的人都是一樣的,他們才不會在意我們的死活,他們隻會把我們當成累贅和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