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事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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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人緩慢的徒步,大概走了十五分鍾,來到了一處轉角,微弱的幽光從各個洞口隱隱若現,接下來的路程縱橫交錯,數不清的洞窟密密麻麻,似乎都通往不同的地方……
“這……”
“這是防禦機製,即使追兵發現了洞口,在這裏他們也做不到全部排查,因為有很多洞窟裏,都設有機關。”磷夕看著方辰碩驚異的表情解釋道。
“你們家……到底是在防什麽東西。”
“這些我完全都不知道。”玉馨看著眼前的景象,吞吐的感歎著自己雖是皇甫家的人,但好像又不是。
“不過我都清楚每一個洞窟進去是什麽。”
“真是別有洞天,沒想到峻磷山莊裏藏有這麽多秘密。”
“辰碩,你應該是清楚的,這個世界並不像我們眼觀所見的那樣,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東西是不可以被窺探的。”
“我明白。”方辰碩斬釘截鐵,他對這個觀點深信不疑,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和普通人一樣,認為這個世界就是書中所講,一切的一切都那麽的理所應當,可是接觸到了所謂的同胞們,他才發現,原來世界並不隻有萬丈高空,還有深不見底。
“所以,當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些東西可以講給你。”磷夕說罷指了一條路,那個洞窟的洞口十分狹窄,一次隻能屈伸一人進入。
“剛才我說了,父親在見識加藤那非人類的力量後,並不是驚奇或麵露喜色,而是非常難看的絕望。”
“他在法治社會下生活了幾十年,“超人類”、“神”、“特異功能”這些詞匯隻可能是存在於小說或影視中的,根本不可能在現實裏出現,如果有,應該早就出現了。”
“可是確確實實的在他麵前發生了,那一刻他明白,自己隻不過是一個玩著生活過家家的小醜罷了,什麽億萬身家,什麽知名企業家,這些頭銜似乎變的一文不值,人類有可能擋下槍擊嗎?答案是很明顯的,所以,有這樣的人存在,那麽法律到底是為了製裁誰呢?”
“可是加藤強大,為什麽你的父親會如此惶恐呢?不應該慶祝撿到寶了嗎?”方辰碩不解。
磷夕朝著方辰碩看去,“如果哪天我惹你生氣了,你要鏟除我,你認為我有生還的可能嗎?”
“呃……”方辰碩似乎悟出了當時皇甫通聖的想法,看似加藤在保護皇甫家,可是哪天如果加藤一個不開心,皇甫家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畢竟加藤救下了父親,所以父親即使擔心養虎為患,可也有任何辦法提及讓他離開,這也算是為了自保。”磷夕繼續說道,“就這樣,加藤擋下子彈後,利用常人根本不可理解的方式解決了這場紛爭,最後的結果就是,對方互相開槍,沒有一個活口,幸存者就是我們三人離開現場。”
“這難道……”聽後方辰碩把一切都想通了,為什麽當年對方會互相開槍,這和現在馬克羅教練被控製如出一轍。
“你早就知道加藤有這種能力?”
“嗯,從那時起就知道了。”磷夕歎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妹妹,“玉馨,接下來我說的話,就是你和元尚曾經一直追問我的,我現在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嗯……”玉馨有些害怕,心跳不斷加速,她害怕接下來哥哥說的話是她所無法接受的,可是既然是皇甫家的一員,就應該堅強起來,她選擇洗耳恭聽。
“從那次事件以後,父親就不是太認真管理公司的事情,他對外界宣布深造學習為由,離開了公司半年之久,其實這半年裏,他就是在尋找所謂的“超人類”,他以肉眼凡胎去了解這個世界原本的麵貌,他想要知曉一切。”
“你的父親才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他這麽做是為了保護你們。”
“是這個道理沒錯,可是以他一個人的水準和大海撈針一樣,根本沒有任何了解的機會,那個世界不是普通人可以觸碰的。”
“最後的結果,他在中國西部的萬山之祖,昆侖山的山腰處,遇到了一位攀登者,他救下了當時因為缺氧幾乎處於昏迷狀態的父親。”
“父親醒後,那位攀登者詢問父親看起來養尊處優,為何會來到這個地方,而父親也說出了滿世界在尋找什麽,可攀登者聽後哈哈大笑,認為父親有幻想症,可是父親感謝攀登者過後,毅然決然的堅持爬往昆侖山的山峰。”
“要問為什麽,那可能就是從小聽到的傳言,神仙都在山上,而且昆侖山是如此的神秘,有那麽多未解之謎,在各大網域和輿論中,真真假假都講述著昆侖山中沉睡著巨龍、有人發現了如同海市蜃樓般的天梯、昆侖山的背麵是伏羲大帝的府邸、藏著半人半獸強大的怪物、包括半部神話史中都記載著昆侖山的神秘,所以父親沒有任何線索隻有抱著一線希望。”
“可當時如果父親繼續前進的話,一定會犧牲在路上,那位攀登者看到父親下了如此大的決心,執意把他攔了下來並且詢問到這樣做的理由。”
“父親拖著疲憊的身體,原地歇息,向攀登者講述了自己所親眼見到的一切,他為了保護皇甫家的血脈不會再哪一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斷了,所以他要一探究竟這個世界到底還存在著什麽秘密。”
“攀登者聽過父親講的故事若有所思,稍作頓足後告訴他讓他先行下山,回歸到自己的生活去,隨後給了他一個地址,說如果父親所擔憂的事情有可能會發生的話,就讓長子到這個地址去尋找一位道者,聽後父親半信半疑的接過紙條。”
“可突然攀登者向山峰爬去,那一幕消除了父親的所有雜念,與其說爬,不如說是如履平地的衝刺,就像旱冰運動員般順暢的直流而上,放佛不收任何地心引力的影響,父親知道,這一定就是所謂的‘超人類’。”
“他緊握紙條,小心翼翼的下山後,才像吃了定心丸般回到了家中,可是等他回來後不久,母親就患上了那樣的病,最初久病臥床,突然一天醒來後就神神叨叨,不論如何治療都不見效,根本無法阻止病情的發展,所以父親就把母親關在了地下室的房間內,隻有管家去送飯。”
“你的父親還讓管家去送飯?他難道沒有懷疑過是管家做了什麽手腳嗎?”方辰碩有些不解。
“他當然再清楚不過了,他無法確定到底是用了何種手段,但如此不尋常的發病,一定和管家那股神秘的力量脫不了幹係,所以他知道,管家已經開始對皇甫家下手了,為了不讓管家有所懷疑,所以就忍辱負重,不動聲色的把生活一成不變的繼續下去。”
“怎麽……會這樣?!這一切都是加藤搞的鬼?”玉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憤怒感油然而生,自己和睦的童年家庭因為這個人全部毀於一旦,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所以後來,在我十三歲那年,我就離開了皇甫家,父親很巧妙向外界展示出了一種假象,是因為我的詛咒命格才導致母親瘋癲,並且由於他盲目迷信和愚笨決定,才把我逐出了家門,這樣看起來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哥,難道……不是這樣嗎?”玉馨清澈的明眸止不住的溢出眼淚,順著水嫩的肌膚滑落,“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嗎?”她並不是因為身為皇甫家人卻被隱瞞真相而傷心,隻是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哥哥好累,和父親一起扛下了所有,心疼感油然而生。
“抱歉,玉馨,沒有告訴你真相,這樣也是對你們的一種保護。”磷夕的聲音愈發虛弱,呼吸聲沉重,這個時候他應該得到充足的休息,可是卻還要帶著所有人避難,並且一直講述不停。
“那哥,你這走掉的六年,到底去了哪裏?”玉馨擦幹臉上的淚痕,焦急的問到。
“你去了,攀登者告訴你父親的那個地址?”方辰碩說罷,突然蹲低身姿把磷夕背了起來,這樣也許他會好受些。
“謝謝。”
“你說的沒錯,我去了那個地址,為了不出任何紕漏,這六年裏我和父親的聯係也十分之少,那是在山西省芮城縣的一個十分隱蔽的村鎮裏,那裏的人都非常和藹熱情,當他們知道我是被介紹來的時候,趕忙接待了我。”
“雖然他們看著一位十三歲的少年長途爬涉來到這裏都非常驚異,但心中也能猜出大概,一定是家中事變有應相求。”
“那裏的人會掌握元氣嗎?”方辰碩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也許以前的生活中,吃個早餐坐在你對麵的說不定就是哪個組織退役下來的士兵,他們大多數都隱姓埋名的行於世間,過著安逸的日子。
“不……他們是呂洞賓呂祖的後代。”
“呂洞賓?”
“是的,唐代道教丹鼎派祖師,民間傳說八仙之一的那個呂洞賓,後來我待在那裏的幾年才知道,呂祖之所以能被稱為仙,是因為他自己悟出了天地之間的真諦,以自己的方式進行修煉從而感知宇宙及生命之間的聯係。”
“呃……我以為這隻是傳說而已。”方辰碩醍醐灌頂,自己怎麽會沒有想到呢,這個時期會有神裔,那古時候自當也有人悟出元氣,不同時代都有人在探索世界的真理。
“接下來就是我要說的重點,方辰碩。”磷夕斬釘截鐵,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嗯,你說。”
“當年我在村子裏,接受呂祖後代的訓導,為了領悟天地間之靈氣,開始了長達不計年限的修行,這段時光對我來說遙遙無期到令人窒息,我明白我要遠離曾經的生活,遠離父母家人,習得絕技後才能有力的保護我所在乎的一切,可是上天似乎並不眷顧我,我曾經真的以為這個世界就是圍繞著我在轉,而現實讓我看清了這個想法多麽的幼稚。”
“一年的修行後,我甚至和去時一模一樣沒有改變,根本激發不出導師所謂的先天之氣,更別說加以運用,最後被導師打上了‘無慧根’的標簽,我根本你沒有任何方式方法來覺醒,似乎這些根本就不是我的領域,但為了完成父親的要求,我咬牙堅持著。”
方辰碩聽後默默的低下了頭若有所思,他也許理解磷夕的那種感受,十三歲時背井離鄉,而自己父母離開時,當年也隻有十歲,包括他所講述的根本激發不出先天之氣,這一點曾經在居依的嘴裏也聽到過,也許大家都是一樣,在自己所不喜歡的領域,因為某種原因咬牙切齒的堅持著,最後失去了原本的激情和模樣,妥協於那個陌生的自己。
“方辰碩,如果是你,也許一兩年的時間就可以修得真諦吧,你自從接觸元氣後,多久到達了現在的水準?”磷夕追問。
“我……大概……”突然這樣的發問,方辰碩不知該如何作答,因為加入‘城池’後確實還沒多長時間。
“沒關係,不用在意我。”
“幾個月吧。”
雖然磷夕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個答案驚詫到,心中五味雜陳,羞愧、無奈、遺憾的神情瞬間布滿了整張臉,看起來十分僵硬。
他閃躲的眼神從方辰碩的身上慢慢移向了地麵,視線中自己的那雙腳不知道該如何擺放,喉結哽咽間,兩三根手指痙攣止不住的彎曲,從不知所措緩緩呼出了口濁氣。
“果然,你是特殊的。”磷夕歎了口氣,似乎釋懷了一些,頓了頓說道,“我用了六年的時間,才到達了現在的地步,其實我可以繼續修煉下去,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因為我得到父親的消息,同樣也重病臥床了。”
“當我趕回去後,父親在臨終前把家族交給了我,但對外宣布是我用強硬的手段奪取了皇甫家族,這樣一來對外界塑造了我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形象,其實也是對十九歲的我的另一種保護。”
“原來……這才是真相。”玉馨聽完所有的故事整個人都想要癱倒在地,這對她來說打擊過於之大,一旁的顧爾悅急忙上去攙扶。
“沒想到皇甫偌大的家族中,有這麽多不為人知的沉重故事,很抱歉讓你回憶起痛苦的經曆。”
方辰碩話音未落,磷夕大跨步上前,抓起方辰碩的臂膀,甚是激動的連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不,不,千萬別道歉!辰碩,我有一事相托,請你務必答應我!日後我一定舍命報答!”話語間,他可以感受得到磷夕心中那股沸火在燃燒著一切,這是一個驕傲的男人放下所有自尊的呐喊。
“如果有我可以幫上我的,我一定……”
“接替我,習得《太乙金華宗旨》!”突然提高的分貝,讓激昂的聲音在石窟內回蕩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