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原來從一周前的那天起，你就已經懷疑上了我。
    為了尋找破綻，小心試探、接近，整整耐心觀察了一周，你們人類，當真是好耐性！”
    那些，已不再重要。
    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至少在它過了眼前這關之前，不再重要。
    夜涼如水，晚風拂麵，這一次它沉默的時間，略久了一點。
    浴袍，銀棍，綠披風。
    剛剛踏入超凡者大門而已，就敢單槍匹馬的來直麵於我？”
    油頭青年自我感覺這波穩了。
    再怎樣裝神弄鬼，超凡等級是騙不了人的。
    它可是再努努力，都能夠上二階的一階扛把子，打一個初入一階的人類超凡者，還不是信手拈來？
    腳下飛旋起一圈圈漆黑如墨的煙砂，它後腳猛然蹬地發力，一瞬間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手呈爪狀，搶攻而至。
    這一下若是抓實了，隻怕整張臉都要給撕扯下來！
    嗡——
    方清然雙眸一凝，無形的魂念猶如利劍，直戳戳轟入對方腦海。
    結結實實接下這一記“目劍”，油頭青年瞳孔放大，它進攻的動作略微變形，當意識到狀況似乎有些不對勁時，為時已晚。
    絢爛的銀色劍光，瞬息間占據了它全部的視野。
    它從這一劍中，嗅到了十足的死亡氣息，並且，沒有任何辦法抵禦、延緩。
    “這家夥……真的隻是個初入一階的超凡者？”
    咬破舌尖，強打精神，油頭青年周身黑砂滾滾，隨同它的手爪一齊主動迎了上去。
    下一瞬，銀輝所過之處，黑砂如冰雪消融，全無對抗之力。
    右臂滾落掉地，油頭青年慘呼出聲，給漆黑的長街，平添了幾分壓抑。
    麵目猙獰，再不似人般模樣的它，怔怔然望向少年隨手揮出的第二劍。
    方清然的銀枝停在了半空，油頭青年眼中卻逐漸喪失了神采，全身像是破了洞的氫氣球，不住的往外飆射血箭。
    白色的塑料袋上多出了幾滴妖豔鮮紅，在即將落地之際，被方清然探出的銀枝尖端挑住。
    幹淨的食物可不能隨便糟蹋咯！
    浪費糧食是可恥的行為，他向來是珍惜食物的！
    隨後，快速收枝而立。
    他可沒下死手，第二劍還沒斬下來呢，人家就躺倒了。
    碰瓷，這是赤裸裸的碰瓷！
    他固然很想盡快開啟劍之章的第四重，但一隻潛入在人類社會的虛魔，顯然還是活著帶回去，能產生更大的價值。
    誰曾想這家夥如此果決，見打不過他，連逃跑都不嚐試一下，當場自我了斷。
    含淚解鎖劍之章第四重。
    餘光瞥向喪失偽裝，恢複了原本模樣的虛魔屍體，方清然神情驟然一變。
    他親眼見證了屍體中飄出了一縷黑氣，融入自己的體內。
    第一時間開啟魂念掃描全身，又分別用靈性之火和血脈之力遊走了好幾遍，結果，一無所獲。
    身體沒有一丁點問題，仿佛剛剛他看到的黑氣，隻是獎勵次數多了的幻覺。
    “看來，隻能等事後去超凡協會聯係專門的地點，做一次全身檢查了。”
    方清然心念閃動間，他耳旁響起快速接近的破空聲響。
    徐燕一馬當先，身形每一次閃動都能拉近和方清然十數米的距離，以超高的效率狂奔而來。
    “方先生，您沒事吧！”
    趕到長街近處的她連口氣都等不及喘，直到確認沒從方清然身上找到什麽傷口撕裂的痕跡，才略微鬆了口氣。
    未成年便成就超凡的天才，若是折損在一次巡邏任務中，她都不知該怎樣和上麵交代。
    為了確保安全，她甚至在選擇線路時，安排給了對方經研究最不可能碰上虛魔的巡邏路線。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最終虛魔仍然給這位撞了個滿懷。
    在看到對方回複的信息後，她第一時間領隊殺到了這裏，可現場看起來，似乎是格外的安靜、和平。
    虛魔嘞？
    “沒事，不過是場連熱身都算不上的小活動。”
    收枝入鞘的方清然實話實說。
    他朝一旁努努嘴，側讓出一步，露出趴在地麵上，向前伸出一根手指，血水流淌了滿地的虛魔屍體。
    方清然估計自己會記住這隻虛魔的。
    至少在吃完對方購買的麻婆豆腐以前。
    “徐姐，據我觀察，這隻虛魔的超凡等級，恐怕能媲美接近極限的螢火高段……”
    主動上前檢查屍體的隨行人員語氣嚴肅，徐燕聽到後，打量向方清然的眼神，隱約間出現了些許變化。
    把方清然看得毛毛的。
    “本次任務的終極目標，是方先生您解決的，實在是辛苦您了！”
    說著，徐燕感謝地鞠了一躬：
    “等下回到協會，我會將此事上報，商討該給予您怎樣的獎勵，您這兩天在家安心等待消息即可。
    請放心，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說實話，我倒是真不太辛苦，以後斬殺虛魔的事，也可以多多找我……”
    方清然摸著頭，腦海中浮現劍之章第四重後，出現的變化。
    它……變綠了。
    變得，綠油油的。
    “？”
    方清然很想表示一句‘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可當看到對方那一抹‘別裝了，我知道你就是這樣想的’堅定眼神，他不由自主對自己的產生了半秒的質疑。
    天天擱那搗鼓破木棍，竟然不是中二，而是故意的，故意在試探他！
    惡劣到了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地步！
    罪上加罪，罪加一等！
    眼前的這名少年，已是徹底激怒了他！
    這是不付出鮮血為代價，無法平息的憤怒！
    油頭青年輕聲笑著，卻聽不出半點笑意，麵龐愈發冰冷。
    它的腦海中，一張張畫麵閃過，過往記憶千絲萬縷交織：
    原來我其實是這麽想的啊，聽你分析還蠻厲害的.jpg
    “你的靈性之火強度，按人類的級別劃分，應當是處於螢火初段這一層級吧。
    剛剛內句話給它唬得一愣，看到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它一時半會不大能接受。
    不就一中二病小鬼麽？
    某虛魔眉頭一挑：
    “怎麽是這家夥？”
    為何會莫名給它一種盡在掌握的高人氣場？
    但當察覺到對方主動展現出的靈性之火波動，它立刻掐斷了腦海中無關眼前局麵的諸多念頭。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