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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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元鼎一把捂住了鼻子,忍住強烈的扭頭回來看的,艱難問出口:“這是什麽味道?怎麽這麽臭?”
    張司九默默地在心裏回答:這不隻是傷口感染化膿的臭味,還是厭氧菌感染才會有的獨特臭味。
    但這個事情,除了楊元鼎能理解之外,估計其他人也理解不了。
    所以張司九根本不開口——這個時候開口,那臭味就更受不了了!沒看見呼吸都不敢了麽!
    聽雲比較講義氣,&nbp;當場一拉楊元鼎:“別說話了。你不嫌臭麽?”
    於是屋裏安靜一片。
    安靜到已經避讓到外頭去的尤大娘子,發出的幹嘔聲都能清晰聽聞。
    當然,最主要原因可能還是因為帳篷不隔音。
    厭氧菌感染的傷口,一般感染位置都會很深。這是厭氧菌厭氧的特性。
    而這種特性,就會造成傷口特別難處理。
    張司九直接用鍍銀的小剪刀剪開了縫合線。
    其實不剪也行——直接剪皮肉也沒問題的,畢竟都化膿潰爛了,不會疼的。
    剪開傷口後,那股直擊人類靈魂的臭味就更加濃烈了。
    原本隻是在帳篷裏能聞到,&nbp;後來,好幾個陌生的聲音都響起來了:“什麽味道?怎麽這麽臭?”
    張司九默默的忍耐著,但是漸漸地,也有點胃裏翻滾——沒別的,實在是太臭了。
    最後,這股臭味甚至飄到了太醫署那邊去。
    當然,還沒那麽濃烈,隻是若有若無隨著風吹送進去的。
    但並不妨礙大家一陣亂嗅,懷疑哪裏是不是死了老鼠。
    直到一個人發現臭味好像是門外吹進來的,於是就出來一聞——
    瞬間,他就捂住了鼻子,然後衝著同僚們大喊:“好像是張小娘子她們那邊!她們不知道在幹什麽!”
    有人忍不住好奇心,忍著濃烈的臭味過來問了一句。
    聽雲頂著一張老實人的臉,&nbp;對他們道:“來了個挺複雜的病情,以前都沒見過。特別奇怪。”
    他這麽一形容,&nbp;大家都是學醫的,能不想來看看嗎?
    可那帳篷,他哪裏好意思進去?隻能抓心撓肺的回了太醫署。
    這個事情很快就被齊敬知道了。
    因為有人特地去跟他講的,&nbp;還問他,&nbp;是不是過去看看,免得他們把病人治療壞了。
    畢竟,那顧青舟又不擅長別的,還愛出風頭,誰知道他徒弟是不是也一個樣。
    於是,齊敬沉吟片刻後,就直接站起身來:“那這樣的話,是要過去看看。”
    齊敬就這麽領著三個人,一起過去了。
    那臭味,都沒能攔住他們堅定地步伐。
    當他們撩開簾子進去的那一瞬間,齊敬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驢踢了一腳。
    張司九抬頭看了他一眼,不理解為什麽還有人上趕著受罪來。
    要是她,這種時候絕不往上湊!
    聽雲秉著呼吸微笑。
    齊敬最終還是走了進來。
    他不認識吳大郎,可有人認識吳大郎,指著吳大郎說了半天:“這不是——這不是——那個誰誰誰——”
    他實在是想不起吳大郎叫什麽,但記得吳大郎的光輝事跡,於是很幹脆道:“就是那個和婆娘對砍,&nbp;受傷了跑來我們這裏治傷那個!他婆娘就是在這邊治的!傷口縫得可好看了!”
    齊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張司九也忍不住抬起頭來,&nbp;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勇士啊,這麽臭還能張嘴說話!
    可惜不是她這邊的人,不然還能使喚使喚,拿來清創肯定好使。
    是的,張司九現在就在深度清創。
    麵對厭氧菌感染,必須深度徹底清創,然後在進行下一步處理。
    但是這個清創的過程……很受罪就是了。
    齊敬很快也開了口,不過是對著張司九問的:“他怎麽了?傷口化膿了?”
    張司九沒吭聲。
    隻是抬頭敬畏的看了齊敬一眼:他們都是真勇士。這難道是太醫署的特產嗎?進入了太醫署的人,都會擁有這個特異功能?
    齊敬等了半天。
    張司九也沒吭聲,隻是指了指傷口,示意他自己看。
    然後,張司九繼續清創,一刻也不停。
    畢竟,這種受罪的時間,能縮短就必須縮短!多一秒種都是對自己鼻子的折磨!
    張司九不停的用鹽水衝洗傷口,然後反複擠壓,甚至還將小刮刀伸進去,撐開傷口進行清創和刮除去組織。
    那一股股的膿液就這麽被擠出來,然後被鹽水稀釋,衝走。
    畫麵也挺折磨人的。
    齊敬看著,一麵發現張司九手法熟練,一麵又十分惱怒:自己在太醫署裏,尚且沒有人敢這麽對自己!可這個小女娘,怎麽敢!!!
    清創完畢的張司九,又開始進行消殺環節。
    這一次,用的就是酒精了——沒有更好的消殺產品,高濃度酒精就隻能頂上。
    畢竟比起副作用和疼痛刺激,死亡顯然更可怕。
    酒精一倒進去,那吳大郎立刻就跟鯉魚一樣,猛地就是一個打挺,嘴裏還發出了嘶吼聲。
    那架勢,到不像是已經燒得奄奄一息的樣子,分明精神煥發。
    不過,張司九早就料到這個反應,反正患處的胳膊直接就壓得死死的,根本沒讓動一下。
    那清瘦的手指,不知道為什麽就讓人想起了鐵鉗。
    齊敬帶來的那三人裏,甚至有人輕輕地打了一個寒噤。總覺得張司九莫名有點可怕。
    張司九掐著時間,又用生理鹽水衝洗了一遍傷口。這一次,吳大郎倒老老實實的。但看他疼得額頭冒汗,整個人都哆嗦的樣子,大家都默默地別開了頭不去看。
    最後,張司九給上了一點藥。
    但傷口卻沒有再縫合。
    這種情況,傷口已經不適合縫合處理了。
    很可能後期感染沒控製住,還需要二次清創。
    等到傷口出現愈合的情況,才能進行縫合。
    張司九這樣處理,簡直是讓齊敬他們看得紛紛皺眉。根本打心眼裏不讚同。
    而且齊敬眉頭皺得死緊,上前一步,就要開口。
    張司九卻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製止了。
    齊敬眉頭皺得更加緊了。
    隻覺得張司九過分自負。就跟她那個師父顧青舟一樣討厭!
    大家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