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身後事按照老輩人的規矩辦了三天，反正是老一輩的親戚讓怎麽做褚於兩姐弟就怎麽做。褚於的母親由人陪著在家看著鯨魚。褚於兩口子褚於姐姐一家三口就守在靈堂，白天守靈的親戚朋友多，到晚上就隻剩至親以及褚於的那些發小。晚上守夜特別是冬天的晚上守夜，會讓人覺得這個夜特別特別漫長特別特別的寒冷。一到後半夜，為了打發時間大家就開始聊天，聊著聊著就聊了很多褚於小時候的糗事，工作後的趣事。葉子也隻是挨著褚於靜靜地坐著聽著，不時給褚於倒一倒熱水熱水，批一批外套。
    老爺子回到家也才過了一個多月就突發狀況，送進醫院沒兩天出現了多器官衰竭到最後陷入肝昏迷。全靠一點氧氣吊著那口氣了。醫生讓家屬去辦公室介紹病人的病情，褚於去的。去說了好一陣子才出來。走出醫生辦公室回到老爺子病房，不長的幾步路走走停停。褚於覺得身下的這雙退猶如灌了鉛一般，連出氣都覺得難受。可該想的該做的還是得想得做。
    今年的這個冬天一如既往地潮濕寒冷，好幾天都沒見太陽。樓下梧桐樹上那褪色發幹的葉子也被吹的所剩無幾。
    兩姐弟到病房打了熱水，幫老爺子擦了一下身子就坐在病床邊望著老爺子不言不語。葉子輕輕問褚於“我回去看看，順便把兒子帶來？”褚於點點頭。
    回到婆婆家，家裏已經有褚於父親那邊的親戚，也有婆婆要好的朋友在家幫著準備東西。鯨魚一個人乖乖的在臥室玩玩具。葉子看看自己也幫不上忙就抱著兒子跟婆婆說“媽，我帶鯨魚去看看他爺爺。”葉子婆婆點點頭也沒說什麽葉子就抱著兒子出門了！
    褚於把葉子叫到病房外“老婆，醫生說我爸器官已經衰竭現在肝昏迷，已經就靠這點氧氣吊著了！取了氧氣人就去了。要不要摘掉氧氣看家屬意見。”葉子看著褚於幾天沒刮胡子雙眼布滿血絲的臉都不知如何開口“唉……”。兩人就這樣在過道站了很久，褚於出聲“我一會兒給姐姐打電話商量一下再回去跟我媽說。你辛苦一下在這裏守著，又什麽情況給我打電話。”褚於摸摸葉子的臉轉身超樓下走去。
    褚於的姐姐是和褚於一起到的醫院，應該是剛好今天要回來看老爺子。不想回來就遇到老爺子這情況。兩人去找醫生說了家屬商量的結果是等晚上該到的親戚到了就撤掉氧氣。
    到了醫院病房裏除了醫生護士，褚於和他姐姐還有老爺子的兄弟及侄子。連褚於姑姑的兒子也趕來了。見到葉子抱著鯨魚進來，褚於接過兒子“鯨魚，快叫爺爺。”鯨魚看到一屋子的人一臉懵逼的叫“爺爺，爺爺。”一雙小胖手伸著去摸老爺子的臉。說也奇怪，老爺子眼角居然留下了一滴淚水。“兒子，爺爺睡著了！你到媽媽那去。”褚於一邊說一邊把兒子給葉子。自己坐病床把老爺子上半身抱在懷裏。醫生說了一遍病人的情況以及家屬的意見，由護士去掉了氧氣。
    葉子抱著兒子挨著褚於站在病床邊，老爺子這時隻有出氣沒有進氣，那心電監護器上的線走的都快成一條直線了！褚於和他姐姐都附在老爺子耳邊說了幾句話，可老爺子那口氣愣是一直吊著，一雙眼閉著就看見眼珠子在晃動。褚於姐姐又附在老爺子耳邊“爸，您放心褚於買斷了工作我會幫寸他的，媽我也會管的。”老爺子這口氣還是就這麽吊著，眼睛也還是這麽閉著晃動著。也不知是誰提醒“你爸是不是放心不下他大孫子？”褚於姐姐這才說“爸你放心，你孫子我會照看的一定幫著褚於把你孫子養大成才。”褚於姐姐話音剛閉就聽到褚於懷裏老爺子嗓子裏一聲“嗝”，心髒顯示器上已經是一條直線。葉子帶著鯨魚和一屋子的小輩跪了一地。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