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啥時候你也學會這麽裝了？”陳靈燕笑著接過包子，隻是聞了一下立馬就瞪大了眼睛：“牛肉包子？”
    “五毛錢一個呢，快吃吧，還有三個韭菜雞蛋餡兒的是爸媽的。”
    “那你不吃？”
    “我吃過了，”
    說完，陳景山笑眯眯的拿著錢往屋裏走，順手又將韭菜雞蛋餡兒的包子遞給趙秀芝，賺到了錢，似乎肚子也不是很餓。
    陳景山拿著錢進屋，在桌子上整理分類。
    大部分都是一毛兩毛五毛的，一塊兩塊的也比較多，六個五塊，一張十塊。
    一共二百塊錢捏在手裏從數量上來說讓陳景山滿足感十足。
    陳大海和趙秀芝跟了進來，神色複雜的看著，抽了幾口煙後，陳大海才開口問道：“這玩意兒真這麽賺錢？”
    趙秀芝也滿臉期待的看著自己兒子，哪怕她身體不好不能幹活兒，但現在也想著下田去抓黃鱔了。
    陳景山搖了搖頭，說道：“賺幾千塊還行，想以此為生不劃算。”
    “怎麽不劃算了？每天咱們去抓黃鱔，你去賣，一天二百也不錯了。”
    陳大海抽著旱煙，眯著眼睛似乎在回憶哪塊田裏的黃鱔最多，趙秀芝也附和道：“就是啊，以後你就啥也別幹了，就負責賣就行了，我和你爸，還有靈燕，我們三個負責抓。”
    “靈燕不能去，她還要複習功課，過幾天去上學呢。”陳景山搖了搖頭，又說道：“現在的人都聰明，看著我賣黃鱔賺錢了，其他人肯定也要抓黃鱔去賣，咱們先賺點兒錢了再去鎮上開個服裝店。”
    說完，陳景山把錢放在自己房間的枕頭下麵，心裏計劃著這些錢的用途。
    給靈燕報名得要兩百多塊，開服裝店去鎮上租個門店一次性至少要四百塊的租金，進貨也要準備一兩千塊。
    最重要的是還有三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這三個月內得想辦法賺到兩萬塊錢。
    中午時分，除了陳靈燕留在家裏複習書，其餘人全部拎著袋子和木桶往田裏走。
    農忙已經過了，地裏可以隨便抓隨便踩，開春了田裏種上水稻，再想這麽肆無忌憚的抓黃鱔也不現實。
    一家三口剛走出院子，恰巧碰到了趙二娘牽著牛過來，她的方向也是水田旁邊的山坡。
    碰到陳家人，她笑著打招呼道：“你們又去抓黃鱔啊？”
    趙秀芝笑了笑沒有說話，臉色有些為難，陳大海也沉著臉沒說話。
    趙二娘和村長家是親戚，也能借到摩托車，她男人也會騎，要是想學著陳景山賣黃鱔也容易。
    陳景山笑著回應道：“是啊二娘，我看賣黃鱔能不能賺到靈燕的學費。”
    此話一出，趙秀芝看向陳景山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一樣，恨不得咬他兩口。
    聽到賣黃鱔果然賺錢，趙二娘頓時眼睛一亮，連忙問道：“你這兩天抓了一百來斤有吧？賣了多少錢？”
    陳景山靦腆一笑，不去看趙秀芝和陳大海的眼神，得意說道：“賺了十一塊錢呢，去掉油錢，大概能賺五六塊，比上學強多了。”
    聽到這話，趙秀芝眼神變的從容起來，故作惱怒說道：“這死小子，一天五六塊就滿足了，他爹去給人家幫忙種煙幹活兒一天也能有二十塊呢，真是沒出息。”
    “一百多斤賣十塊錢，算起來也才一毛錢一斤啊，”趙二娘眼神暗淡下來，牽著牛往地裏走，陳家人也跟著往田裏走，一行人話不多，各懷心思。
    到了地裏，陳景山和陳大海挽起褲腿開始抓，趙秀芝則是拎著桶準備著，哪兒抓到了她就往哪兒走。
    不遠處的山坡上，趙二娘看著這忙碌的一家三口，也在算計著陳景山的利潤。
    “一百斤賣十塊，兩百斤二十，也能頂得上一天的工資了，不過還得騎摩托，下雨天風險大，也不知道好不好賣。”
    她眯著眼睛看向陳景山，心裏在盤算著怎麽才能黃鱔上撈一筆錢。
    這段時間村裏人都沒什麽活兒幹，最多也就是挖點草藥去鎮上賣錢，可忙碌兩三天拿去一賣也才三五塊錢，還不如做陳景山的生意。
    想到這裏，趙二娘把牛拴好後朝著陳景山走了過去。
    “秀芝啊，村頭孫寡婦有個遠房侄女，等明天我去找孫寡婦問問看能不能給你們陳家說個媳婦兒。”趙二娘一屁股坐在田坎上，笑著說道。
    窮人家孩子早當家，水田村也有個俗話叫早插秧早打穀，早生孩子早享福。
    一聽到趙二娘要幫陳景山說媳婦兒，趙秀芝頓時就笑了起來，滿口答應，陳大海也客氣的朝著她笑了笑。
    目的達成，這時候趙二娘才笑著看向陳景山，問道：“景山啊，你這黃鱔一百斤十塊錢，要是二娘賣給你，一百斤隻要你五塊錢，你要不要？”
    一百斤五塊……
    趙秀芝臉色變了變，沒有說話，陳大哥也看了一眼陳景山，示意他答應。
    一家人抓一天最多也就抓個一百五十斤，要是有人幫忙，那自然是最好。
    陳景山笑著說道：“既然有心二娘要給我說媳婦兒，那我就答應了，不過要是別人給我賣，一百斤我可就隻能給四塊了。”
    “我懂，要是別人問起，我就說你一百斤給的四塊，但是你要給我五塊啊！”
    趙二娘眼睛眉毛都是笑容，說完便朝著村裏走，看樣子是要把她那死鬼男人拉來抓黃鱔了，甚至小虎放完學也有可能被她拉來下田。
    等到她走遠了，趙秀芝滿臉激動地看著陳景山，驕傲道：“村裏人都說景山是一根腸子直到底，玩兒不來花樣，我倒是覺得我兒子心還挺黑。”
    一向沉默寡言的陳大海隨手將一條黃鱔丟進桶裏，也笑了起來。
    反倒是陳景山沒心思再抓了，一屁股坐在田坎上。
    “景山，咋了？別休息，等抓的差不多了再休息，最多明天抓的人就多了，到時候可沒這麽多黃鱔好抓了。”
    看到陳景山的模樣，趙秀芝以為他是累了，連忙勸他。
    “媽，一百斤賺一百四十五塊夠多了，你們抓吧，我想想怎麽賣。”陳景山揉了揉腦袋，也沒把趙二娘說媳婦兒的事兒放在心上。
    陳大海也皺起眉頭說道：“就是，要是全部黃鱔抓來都賣給景山，那賣不出去可咋整？”
    在他看來一兩百斤好賣，可要是幾百斤黃鱔可就沒那麽好賣了，最多三五天，死了就砸手裏了。
    想到這裏，陳大海擔憂道：“景山，要不別人問你你就說不收了，隻收趙二娘的？”
    “怎麽不收啊，咱家現在缺著錢呢。”
    陳景山搖了搖頭，心裏在盤算著明天讓黃老太幫自己賣黃鱔，給她吃點兒利潤，自己再去找兩個小販，同時去另外的兩個菜市場看看。
    一個村的黃鱔能有，多找幾個小販還賣不完嗎？
    等黃鱔賣的差不多時，他早已經改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