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你的左臂......“其餘三人驚駭不已。
    “情況還能控製，快在近心端包紮止血。你們在軍隊裏一定學過急救知識。”
    藍羽把手臂伸給陳陽和沈夢菲。二人不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把先前製作的繃帶拿出來，浸入蜜糖果實的汁液為藍羽包紮好。
    藍羽靠在石壁上，一口口抽著冷氣。
    藍冰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你的手會不會......”
    “藍冰，你剛才用虛空之杖了？你的手......”藍羽反而用一把抓住藍冰細嫩的小臂觀察起來。
    “我不傻，知道用冰塊隔絕手。”藍冰撥開了藍羽的手。
    “劈啪......劈啪....”火焰爆裂聲和濃鬱的“蟹香”吸引了眾人注意力。
    傷口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很可能引來虛空生物。
    藍羽看著猙獰傷口，他冷笑一聲，單手從湖裏抓起一團火山淤泥糊在傷口上，然後用火焰炙烤到淤泥硬化板結為止。
    豆大的冷汗一粒一粒從他額頭上滲出，空氣中彌散著焦糊味。
    三人也陪著倒抽一口冷氣，他們看著都覺得疼。
    血徹底止住後，藍羽使“熵能井”中儲存的有序度流向傷口。
    肉芽蠕動，壞死的組織變得鮮活，傷口結痂愈合。
    坍塌的石壁旁，峽穀先鋒的屍體仍然在燃燒，烤海鮮的香味已經化作了惡臭的燒焦味。
    火焰越來越明亮，收割印記也越來越明亮。
    火焰中屍體的類幾丁質外殼萎縮起皺，變成了一團幹巴巴的黑球，掉落火中的石塊被永恒烈焰燒成了幹粉。
    在藍冰用劍挑起一塊在峽穀先鋒的虛空表皮，仔細端詳起來。這層黑暗的甲殼似乎是幾丁質的，卻和鋼鐵一樣堅硬，薄薄的一層輕而易舉擋下了眾人的攻擊。
    她用纖細的小臂貼上虛空甲殼的內表麵，表皮卻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附著上皮膚——這塊表皮已經死了。
    “這峽穀先鋒摳門的很，先鋒之眼怎麽不掉落？不會被永恒烈焰燒沒了吧？”沈夢菲指指峽穀先鋒的遺體。
    “就在那堆黑炭裏。”藍羽打開視界，看到焰心中的亮紫色光點。
    永恒烈焰熄滅，眾人取回它，走上前去，用劍撥開了焦黑的外殼，取出了先鋒之眼。
    先鋒之眼躲在峽穀先鋒身體的最深處，如被蟻球保護的蟻後，在火焰的灼燒幸存下來。
    失去了寄主，它的光芒正肉眼可見地暗淡下去，
    它看著眾人，試圖表達些什麽。
    虛空不懼死亡不代表著它們樂意死亡，它們的本能是生存與吞噬——而生存是吞噬的前提。
    它渴求活下去。
    在遊戲中，拾取先鋒之眼可獲得回城強化，還夠召喚峽穀先鋒攻打地方防禦塔；在早期的版本中，先鋒之眼能夠提供一個名叫虛空掠影的增益效果，使得英雄在身邊無友軍英雄時，受到的傷害減少百分之五，並能周期性造成魔法傷害；更早期的版本中，先鋒之眼提供的是一個增益光環，能強化傷害線上小兵與百分之十的傷害；
    而它能夠被拾取，就代表它能與拾取者共存。
    藍冰取下探索者的護臂，伸出玉臂觸摸先鋒之眼——先鋒之眼的層次可比虛靈的死皮高多了。
    卡莎僅是被虛靈的皮膚附體，就能成長到人形兵器的地步......）
    那麽先鋒之眼......）
    藍冰並不怕先鋒之眼會有什麽副作用，她相信虛空在進度條走完前沒法把她腐蝕，而共生的副作用很快就會找到辦法消除。
    她的心因緊張砰砰直跳，藍冰深吸一口氣：“你們看好，如果失敗了，就砍下我的手。”
    眾人的心也提了起來，聚精會神地盯著藍冰。
    “嘶~~”尖銳的蟲鳴響起。
    剛才戰鬥的動靜已經引起了虛空的注意，地底的虛靈們齊齊抬起頭嘶鳴，從各個甬道百川歸海般向地下湖跑去，尖銳的利爪如同登山鎬釘入牆壁。
    很快，虛空蟲群湧入了通向洞穴的通道，石壁上的甬道口裏陸陸續續亮起了虛靈眼中紫色的光點。
    “快，用傳送卷軸。八點鍾方向，800米，仰角60度，有另一個洞穴，我用視界看到裏麵沒有虛空生物。”
    卷軸引導起群體傳送，十二個符文組成的圈中，十二點鍾方向的符文率先亮起。
    光亮沿著順時針方向流動，依次點亮符文。
    太慢了，虛靈們潮水般湧出空洞，占據了牆壁，像蝙蝠一樣密密麻麻爬滿了長著熒光植物的牆壁。
    奇怪的是，虛靈們沒有立刻發動攻擊。
    虛空蟲群內的等級森嚴，高等級虛空生物對低等級生物擁有絕對的控製權，虛靈們聞到了先鋒之眼的味道和血肉的味道。它們簡單的頭腦大概以為麵前的人類是先鋒之眼的“獵物”。它們遲疑著，不敢攻擊，生怕惹怒了“上司”。
    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呼出的氣息成為進攻的導火索。
    藍冰纖細的指尖觸碰了先鋒之眼。
    先鋒之眼感受到生命的氣息，它化作汁液，順著藍冰的指尖上爬。
    虛空對生命的吞噬渴望是無法被遏製的，但基本的智慧還是讓它分清了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
    吞噬宿主，自身也隨著死亡。
    與宿主共存便是唯一的選擇。
    其他人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藍冰的小臂，藍羽已經把手握在了劍柄上。
    很快，能量液體裹住了藍冰的整個小臂，瞬間凝固成黑色的硬殼護臂。
    硬殼的結構精巧，在指關節和手腕處形成了紫色透明凹槽確保關節的運動，護臂的外延部分護住了手肘。
    外殼自動收縮，藍冰感受到了針刺感，這是虛空皮膚在鏈接她的神經，隨後，她感到它成了自身的一部分。
    借助這層皮膚，藍冰清晰感知到每一絲氣流的流動，每一縷光束的明晦變化。
    隨之而來的還有饑餓感——外殼渴望獲得生長的能量。
    補充能量的辦法很多，用身體的任何部位吸收蛋白質有機質）就可以，當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進食，可現在不是進食的時候。
    她感受到第二皮膚內流淌著虛空能量，但想要動用時，卻發現自己不明白它的運行機製。
    她清晰地記得卡莎攻擊時能召喚出炫紫色的能量晶體拳刃打出虛空電漿，但不知道該怎麽做。
    最大的可能是虛空膚甲剛附身不久，能力還沒解鎖。
    虛空蟲群那邊，對新鮮血液的渴望終於壓倒了虛空體係的尊卑秩序，伴隨著一聲悚然的嚎叫聲，虛靈們跳下岩壁發動了攻擊。
    藍冰解除了封凍峽穀製造者的冰塊，用右手直接握住了權杖，對虛空蟲群發動魔法，冰霜能量流經虛空皮膚，經過峽穀製造者的增幅後製造出黑冰。
    黑冰刺穿了數隻虛靈的心髒，峽穀製造者吸取了虛靈的能量，通過虛空膚甲回饋到藍冰身上，這能量被虛空皮膚吸收，使外殼變得更加堅硬。
    藍冰抬起右臂，試圖憑借較高的位格命令虛靈。
    虛靈們聞到上位生物的氣息再次困惑地呆在原地，弄不明白為什麽虛空的氣息會和人類的氣息混雜在一起。
    但藍冰的命令沒有起效，虛靈們呆滯過後對其他人發起了進攻。
    卷軸的符文已經亮起了大半，虛靈也如同飛蝗般撲來。
    利爪與尖牙的風暴襲來，眾人左右支拙，軟甲上出現了劃痕。
    殺死一隻虛靈就有另一隻虛靈衝上來，擋住一次攻擊卻擋不住下一次攻擊。
    長角的外殼和剃刀般鋒利的爪子與眾人擦肩而過，更多的爪子刺傷了眾人的肢體。
    血液滴落在地上，更刺激了虛靈的凶性，攻擊更加猛烈了。
    “藍冰姐，卷軸還有多久？”
    “馬上就好，再堅持十秒。”
    就在眾人即將支撐不住，卷軸上的符文全部亮起。
    符文卷軸崩解為碎片落在地上，碎片彼此連接，在地麵上形成了符文魔法陣，一道光亮閃過，傳送完成。
    虛靈們衝到剛才眾人所在的地方，嘶嚎著發泄自己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