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夏默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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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睡夢中醒來,又是炎熱的中午。
站在門口,望著天空,伸個懶腰,打著哈欠。
聽著蟬鳴陣陣,困意再次來襲,似乎耗費了許多精力一般。
天氣極熱,又不見風,回身準備進屋,看到門上掛著一個袋子,裏麵裝著飯。
提著飯走到院中,在太陽底下環視一周,發現其他人都不在家,隻有傾齊一人坐在自己房間的窗前寫著作業。
他看到我,微微一笑,眼眸閃爍,似在擔憂。
走進他的房間,舉起手裏的飯,笑著問:“是你買的嗎?”
“嗯。”
想起昨日種種,心中感到慚愧。
“傾齊,實在不好意思,昨天嚇到你了。”
“沒關係的,哥,喬阿姨他們說你是被邪祟纏上了才會那樣,等找清祟師來清理了就好。”
“邪祟?”我無奈地笑了笑,想起傾齊原本和二叔一樣,從不相信有什麽邪祟,這次竟然也會覺得我是被邪祟纏上了,看來我昨天反常的樣子確實嚇到他了。
坐在他的房間吃著飯,他在窗前寫著作業。
外麵的太陽很烈,曬得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就連屋裏開到三擋的電風扇也無法抵擋。
吃過當天的第一頓飯,已是下午兩點多鍾。
整理好小桌子,扔掉廚餘垃圾,再次回到傾齊的房間,看到他依舊在安安靜靜地寫作業,於是沒再打擾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床頭的照片,裏麵的夏默笑得那樣溫和,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到底去哪裏了?我對她記憶又是被誰偷走了?
指尖輕觸照片裏的夏默,感覺心髒無比難受。
走出家門,準備去鎮南的回味米粉店,跟那裏的老板娘了解更多關於夏默的事情。
路過傾齊窗前,看到他正在收拾東西。
“傾齊,怎麽這麽早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我準備去學校了。”
“這會兒才三點多啊!”
“我們下周就期末考試了,周日晚自習的時間提前了,所以我得早點走。”
“噢,那行,我幫你一起收拾東西。”
收拾好東西,送傾齊去鎮南的白樺車站。
並排走在柏油馬路上,太陽曬得人不敢抬頭,也不想說話。
路過回味米粉店,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向裏麵看著。
因為不是飯點,所以店內並沒有多少顧客,老板娘也閑坐在店內翻看著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短信。
傾齊一個人背著書包向前走了一陣兒,忽然發現我沒有跟上去,於是回頭看向我。
“哥,你在看什麽呢?”
“哦,沒什麽。”
小跑著追上傾齊,繼續向白樺車站走去。
“傾齊啊!”
“啊?”
“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關於夏默的事情?我雖然想起了一些,但並不完整。”
他有些驚慌,低頭向前走著,默不作聲。
“傾齊,可以嗎?”我看向他,語氣似在乞求。
他不知所措地笑了笑:“夏……夏默姐都離開三年了,她的事情……我也記不清了。”
“你是說她三年前就和惠阿姨進城了?”
“嗯。”
“那你知道她們具體是去了哪裏嗎?”
“不知道。”
“噢。”
懷著失落的心情送走傾齊,又來到了回味米粉店。
“阿姨。”
獨自坐在店內翻看手機的老板娘聽到我在門口叫她,立即抬起了頭。
“好孩子,昨天讓你在店裏坐一會兒,你怎麽走了?”
她激動地放下手機,起身拉我進店裏坐下。
“阿姨去給你做米粉。”
看著她為我忙碌地做著米粉,我又想起了一些關於夏默的事情:
“阿姨,您做的米粉真好吃!”
我和夏默坐在回味米粉店裏開心地吃著米粉,老板娘坐在一旁欣慰地看著我們。
“我兒子很小的時候,我就在這裏賣米粉,他那時候可喜歡吃我做的米粉了,每次跟小夥伴出去瘋玩兒一會兒,就要回來讓我給他做碗米粉吃,我有時候忙得不可開交,他就自己動手做,有一次還不小心燙了手。”
說到這裏,她心疼地濕了眼眶。
“後來他慢慢不喜歡吃米粉了,大概是吃厭了,不過他已經很久沒回來吃我做的米粉了,估計下次回來,又要吵著讓我給他做了。”
想到自己的兒子下次回來可能要吵著自己給他做米粉,老板娘幸福地笑了起來。
……
“小羽,做好了,趕緊吃吧!”
老板娘將一碗米粉放到我麵前,同時也將我從回憶中拉回到現實。
“謝謝阿姨。”
拿起筷子吃著米粉,老板娘坐在對麵看著我欣慰地笑著,一如那時和夏默一起在這裏吃米粉的情景,眼淚忍不住滾落在碗裏。
老板娘擔憂地問道:“怎麽了?不好吃嗎?”
我難過地搖搖頭,然後抹了把眼淚,迅速大口吃完米粉,又低著頭半天不說話,繼續回想著在這裏發生過的事情:
“聽說回味米粉店的阿姨已經回來了,我們放學去看看她吧!”
“嗯,行,她兒子有沒有回來?”
“不知道,希望她兒子的病已經好了。”
“是啊!阿姨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兒子回來了,沒想到竟然得了那種怪病。”
初春的校園裏,夏默邀請我放學一起去看望回味米粉店的老板娘。
距離上次除夕夜去給她讀過短信之後,我們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再見過她了。
聽惠阿姨說她大年初二帶著自己的兒子去鎮上的醫院看病了,當時她兒子全身上下包裹得特別嚴實,好像得了一種見到陽光就會渾身疼痛的怪病。
鎮上的醫院查不出病因,她又帶著兒子去了縣裏的醫院,一直都沒回來。
這次終於聽說她回來了,於是準備放學後就去看望她。
放學鈴聲響起,我們迅速向回味米粉店跑去。
到達那裏,果然看到老板娘已經回來打掃店麵,準備營業了,估計她兒子的病已經治好了。
我和夏默走進店內,笑著說:“阿姨,您終於回來了!”
她緩緩抬起頭,費力地睜開紅腫的眼睛看著我們,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你們來了?坐吧!阿姨待會兒給你們做米粉吃。”
看著她憔悴的麵容,夏默走上前問:“阿姨,您怎麽了?聽我媽媽說您兒子回來了,但是得了一種怪病,現在治好沒有?”
聽到我們提到了她兒子,她忍不住捂著臉啜泣起來,看得我們十分擔心。
“沒有,沒有治好,縣裏和城裏的醫院都查不出病因。”
“那他目前在哪裏?”
“在市裏的醫院住院。”
老板娘難過地哭了起來:“為了給他治病,家裏的錢都花光了,我……我又不怎麽識字,也對城裏不熟,沒法在城裏打工,隻好把他一個人丟在醫院,回來繼續買米粉給他治病。”
夏默輕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眼眶也不禁濕紅。
從那之後,為了給自己的兒子賺錢治病,老板娘更加努力地賣著米粉,偶爾抽空去成立的醫院看看自己的兒子,似乎直到現在都沒治好。
……
想起這些,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坐在我對麵的老板娘見了,安慰道:“好孩子,別再傷心了,夏默都離開那麽久了,你也該釋懷了,她要是你現在還在為她的事情難過,她也一定無法安心的。”
老板娘雖然這樣安慰著我,但是她自己也不禁流下了眼淚。
我抬起頭難過地說:“阿姨,我……我不知道為什麽,記不清對夏默的很多事情了,您能給我講講嗎?”
“怎麽會記不清呢?你倆都是善良的好孩子,關係又那麽好。”
“我不知道,就是想不起來了。”
“你可能是因為她的離開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會記不清她了,你別難過,阿姨講給你聽。”
“夏默那時候總是跟你來我這裏給我幫忙,還以我兒子的名義給我發了好多短信,又讀給我聽,我知道她是為了不讓我難過,我很感謝她,後來我兒子回來了,我也就知道那些短信不是他發的了,但我依舊很感謝你們。”
“可是好人不長命啊!沒想到夏默後來竟然病倒了。”
“什麽?您說什麽?”我驚訝地站了起來。
“夏默一直都生著病,你不是知道嗎?”
“啊?”
“好像還是”沒有什麽印象了“是啊!他能回來多好啊!可是他回來不是陪我過年的,而是要我拿錢給他在城裏買房子!”
“那您給他錢了?”
“我拿不出那麽多錢,他就衝我發了一通火,這讓我覺得眼前的他跟平時給我發短信的他根本不像是一個人,於是我就翻開那些短信讓他看,他看了沉默”“好孩子,別難過,夏默要是知道你直到現在還在為她傷心,”“晚上回來必須不過後來以前最喜歡吃我做的米粉的,”其他人我知道自己瞞不住了,於是在他的追問之下,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他聽後愣了許久。
我看著發愣的秦生哥說:“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你就當我沒說過,也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
他緩了緩說:“難怪你這次回來總表現得很奇怪,我們還以為你是被邪祟纏上了,原來是不知為何獲得了神秘的力量,從而能看見妖怪導致的。”
我沒想到秦生哥的反應竟然比預想的平靜了許多,難怪大家都說他變得沉穩了。
“那叢未離呢?她為什麽也能感受到妖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