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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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子的儀駕,與皇帝相似。主要由導駕的、引駕、前後護衛、前後鼓吹樂隊,太子車駕等組成。
    設曲柄九龍傘三、直柄龍傘四、直柄瑞草傘二、方傘四,雙龍扇、孔雀扇各四,白澤旗二,......,信幡、張引幡各二,儀鍠氅二。
    太子車駕是整支儀仗的核心,前後有數十位駕士簇擁,兩側則由兩位將軍護駕。護駕的禁軍的騎兵和步卒分列周圍,每隊的數量皆不等。
    禁兵配備有弓、箭、刀等兵器,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的情況。跟在禁兵後麵的是由孔雀扇、小團扇、方扇、黃麾、絳麾、玄武幢等組成的儀仗。
    在旁人眼中,太子儀駕,前撲後擁,旌旗蔽空,鼓樂齊鳴,威風凜凜,端是氣派的緊。可朱雄英卻覺得,純屬窮擺譜,死要麵子活受罪。
    從上車開始,朱雄英就滴滴咕咕的,即便做上了車也是如此。靠在軟墊的朱標,忍不住問道:“你這叨咕什麽呢?有什麽不對嗎?”
    翻個白眼,朱雄英回了一句:“兒臣是在算,這些大排場,人吃馬嚼,一天要花多少銀子。”
    嗬嗬,笑著指了指兒子,朱標笑道:“田間的禾苗,是我朱家的裏子;可禮製、排場是大明朝的臉麵。”
    “裏子、麵子,都是要顧的,孤不能因為節儉,就讓天朝的威嚴掃地。你要記住,愛民要有度,有時候敬畏,才有皇權。”
    朱標清楚的很,他這個兒子,雖然狠辣,但卻有一顆愛民之心。這在朱家子弟中,卻是並不多見的好品質。
    如果,他是一介散秩親王,朱標一定會加以鼓勵。可朱雄英是嫡長子,生來就是要做皇帝的。對於皇帝而言,愛民可以,更要注重威嚴。
    就拿他取玉璽之事來說,換做是朱標,挑三千鐵騎,一鼓蕩平,比白龍魚服,親自涉險,不知道要穩妥多少。
    當然,他也明白,玉璽之事,關係重大,朱雄英謹慎用事是對的。以免亂中生事,讓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從掌中溜走。
    “至於,尾巴和刺殺之事,孤心中有數,會差人暗中跟進。”
    “但不宜大張旗鼓,更不宜讓你祖父知道,最起碼現在不行。”
    按照朱標原本的脾性,一定是趁熱打鐵,抓住不放,一查到底。但這次,真的不是時候。四月時,潭王朱梓與潭王妃自焚於家中。
    皇室悲劇,人倫慘劇,朱標眼瞅著,經曆喪子之痛的皇帝,又老了幾分。身為人子,人臣,朱標父子都不宜在這個時候戳他老人家的傷疤,把事情搞大。
    有時候,還就是得跟下麵的官員一樣,報喜不報憂。這不是欺君,更不是放縱歹人,而是身為子孫,該盡的一份孝心。
    在所有兒孫中,皇帝是最疼朱雄英的,甚至他用的文房四寶,都要親自挑選。甭管皇帝對別人如此苛刻,可對他那絕對沒的說。
    恩,了然點了點頭,朱雄英拱手回道:“父王,兒臣心裏有數了。此事,到此為止。”
    嗬嗬,“好,我兒懂得這個道理就好。你放心,常森,孤會設法彌補他的。”
    朱標父子於車駕中達成共識之際,應天皇城-武英殿內,皇帝-朱元章,正與韓國公李善長對弈。棋桌一旁擺著兩份本章,一份是太子所上的得璽奏疏,另一份是長興侯耿炳文的密奏。
    兩份本章加在一起,詳盡敘述了朱雄英這半年多來的表現。帶兵作戰,製作火炮,生擒張思道,逼降伯也台部,從哈剌章手中奪取傳國玉璽。每一件都精彩不已,讓人拍桉叫絕。
    “百室!世人皆雲,你隨朕征戰,出生入死,製典修史,定大明官製,功勞頗多,比肩漢代丞相蕭何。”
    “朕不怕你生氣,劉伯溫若是中書省的丞相,你的這些功勞,他也一樣能做到。”
    皇帝這話,李善長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深以為然。他與劉伯溫鬥了半輩子,雖然政見不同,但對於青田先生,他打心眼裏還是佩服的。
    憑著劉伯溫的功勞,在中書省做個丞相,那是綽綽有餘的。他李善長能做的,劉伯溫也一樣能做到,對皇帝來說真的沒什麽區別。
    落了一子,朱元章老神道:“可朕今兒要說,你對大明最大的功勞,就是為我朱家培養了一位嗣君。”
    在朱元章看來,天子是要有天命的,拿他自己來說,一個放牛娃,要飯的和尚,能掃滅群雄,開創一朝,就是天命所歸。
    《最初進化》
    大明能得到傳國玉璽,證明大明皇朝是天命所屬。而朱雄英能有機緣得到,也必然是上天所卷顧的。
    在開國之初,朱元章就親定了《祖訓錄》,立嫡立長,朱雄英是嫡且長,又為國家建立了軍功和殊勳,晉為太孫,理所應當。
    提到朱雄英,他最得意的關門弟子,李善長會心一笑。笑著回道:“虞王英明睿智,頭角崢嶸,陛下有個好孫子啊!”
    老實說,李善長在朱雄英身上,真是沒花太多心思。這倒不是他不肯用心,而是朱雄英太聰明,少年老成,舉一反三。
    不到三年,就將他一身的權謀之術都學了去。如果,不是為了磨他的性子,李善長早就上本,讓虞王出師了。
    “這兩年看他辦差,處處驚人。老臣都有些恍忽了,他這般手段的人,竟然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哈哈,指了指李善長,朱元章笑道:“善長知我心矣!”
    如果,他不是咱的長孫,太子的長子。這般妖孽的少年人,朱元章的反應就不是在這裏坐著聊天了,而是親自操刀,幹掉他,以絕後患。
    “朕知道,太子並沒有將全部的內情上報,這是他的一片孝心。”
    “錦衣衛,辦事是越來越沒譜兒了。潭王的事竟然辦成了這樣,是該整頓一下了!”
    說到這,朱元章突然異想,如果將錦衣衛交給朱雄英,會不會有不一樣的效果呢!反正他的三護衛一直都沒著落,所幸把錦衣衛交給他。
    還能改改風氣,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滌蕩一下風氣。再這麽搞下去,除了遣散,真是沒什麽法子了。
    李善長倒是覺得無所謂,不管是酷吏衙門,還是軍衛,關鍵還是看在誰手裏,怎麽用。虞王“手腳”利落,管教他們正合事宜。
    是以,隨聲附和:“陛下是一片舐犢之情。老臣以為可聖心獨運,予取予奪皆在陛下一念之間,臣工們必然欣然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