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
    江小白眯著眼睛，丟掉煙，拿起香爐，一步走過去，限製開始。
    嚴厲關押成功。
    雨還在下。
    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越來越密。
    腥味撲鼻，義莊，下起了一場血紅色的大暴雨。
    雨打在白色屋簷上，叮叮當當響個不停，血雨如水流一樣，從幾個凹角平麵落下。
    血水匯聚成一灘小河，匯聚在義莊台階下，像是沒有出水口一樣。
    水麵下，一條條手臂遊走，擠壓，齊刷刷朝著義莊門口那邊爬過去。
    “又是你們。”
    江小白沉吟著，微微皺眉，丟了幾張黃紙錢進去。
    水麵下，一條條手爭先恐後的爭奪，仿佛一群窮鬼見到了地上不要錢一樣。
    鬼域開啟，白霧零零散散，匯聚不起來。
    白霧鬼域也在紅色暴雨之中，變成了淡淡的血色。
    “這雨再下一會的話，水麵上升，就會進入義莊裏麵，到時候……”
    江小白分析著，看了一下時間。
    時間顯示：527
    距離六點整，還差33分鍾。
    六點一到，義莊外麵的鬼，就會回來！
    江小白撐著白紙傘，看著左邊那一條碎石小路，已經被雨給覆蓋了。
    “義莊規矩，人左，鬼右，人走左邊，鬼走右邊，人與鬼不相幹涉，那麽，走……右邊！”
    “這裏與我了解的民間習俗對的上，人走左邊，走生路。人走右邊，走鬼路。在義莊，鬼不會走左邊，但我走左邊，走生路，這些鬼應該會出手，索性就賭一把。”
    黃金裝屍袋沒地方拿，江小白眯著眼睛，沿著屋簷，朝著右邊一步步走去。
    他一走，水麵的下一隻隻手，也跟著江小白朝著右邊爬過去。
    正如江小白的猜測一樣，人左，鬼右，一條是人路，一條是鬼路。
    鬼走人路，義莊規矩解釋不通。
    人走鬼路，義莊規矩也解釋不通。
    但江小白選擇的就是鬼路，因為義莊開門的規矩，代表送鬼，他此時模仿的就是民間習俗中的一隻鬼！
    屋簷走到盡頭，是紅色的水潭。
    水麵下一條條手臂蠕動，碎石小路幾乎看不清楚。
    往外麵扔了幾張黃紙錢，水麵下的手臂快速離開，讓出一個位置，江小白一步走出，踩在了水麵下。
    水還不算深，沒有掩過鞋的高度，但已經有紅色的雨滲了進來。
    冷，冰冷，仿佛踩在一塊冰上。
    江小白撐著白紙傘，端著香爐，快步朝著右邊，這條碎石小路，跑了過去。
    大暴雨還在下。
    黃紙錢還在繼續灑。
    義莊這裏的平衡正在一點點被江小白這個外來之人打破！
    “咳咳”
    病入膏肓的咳嗽聲在義莊裏麵響起。
    一個死氣沉沉的老人，拿著一盞油燈，綠色火光映照出那張褶皺，死人斑，死氣沉沉，仿佛剛剛從棺材裏麵爬出來的老人臉。
    麻木，冰冷，黑色的眼睛看著樓梯上方，他一步步走了上去。
    “咳咳！”
    又是兩聲蒼老的咳嗽聲，義莊守屍人駝著背，站在了樓梯口。
    ‘它’直勾勾盯著前方那扇木門，門是從外麵往裏麵推開的，在義莊規矩中，這是鬼推門而入！
    “四扇門都被推開了，是誰回來了？”
    義莊守屍人呢喃一聲，拿著那盞綠火油燈，走到了第二間房間，並且拉上了門！
    拉上二扇老舊的木門，義莊守屍人站在祠堂正中央，看著外麵的瓢潑血雨，以及大門口，兩扇木門朝著外麵，很顯然是有人從裏麵往外推造成的，‘它’的臉色難看起來。
    “不是義莊裏麵的鬼，是從外麵遊蕩過來的凶鬼，它來我這裏做什麽！”
    義莊守屍人陰沉無比，踩在石板上，一步步朝著門口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它’就見到了一個黃金裝屍袋，黃金裝屍袋鼓鼓的，裏麵像是裝著一個人！
    “黃金？！來人是鬼還是人？”
    ‘它’走過去，微微蹲下身體，就這一個動作，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一樣，緩緩拉開拉鏈。
    拉鏈一拉開，一隻血淋淋的手猛的朝外麵抓出，仿佛義莊守屍人觸發了鬼的殺人規律。
    “胡鬧！”
    它一聲低吼，伸出來的手在油燈燭火下，立馬縮了回去。
    義莊守屍人緩緩起身，低聲咳嗽兩聲，看了一下積水快要覆蓋到樓梯口，裏麵一隻隻手成群結隊朝著右邊蠕動過去，‘它’扭頭，死死盯著右邊方向。
    “右邊，鬼路……這東西沒有走左邊，人路，它知道義莊裏麵的規矩？！”
    暴雨還在繼續下，義莊守屍人轉身快步回屋，腳步有些漂浮，仿佛稍微不注意，就會摔倒一樣。
    ‘它’現在最擔心的一件事是，棺材裏麵的屍體，被進入義莊裏麵的東西，給帶走了！
    來到十三層台階下，‘它’微微睜大眼睛，看著樓梯上，上麵沒有任何腳印，也就是說，剛才進入義莊的東西，不是人，而是一隻鬼！
    而且知道義莊裏麵的規矩，或者是擁有自己意識的鬼！
    “靈異複蘇才兩年不到，怎麽就冒出來這麽恐怖的東西！”
    一步步走上樓梯，‘它’朝著左邊那扇朝裏開的木門走過去，進入房間，來到一口黑色棺材旁。
    咚咚咚。
    “老七，你還好嗎？”
    義莊守屍人敲了三下棺材，蒼老的說了一句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它’心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棺材裏麵的鬼，沒了，或者是不回應自己了！
    它與這些棺材有些聯係，但聯係很微弱，隻能敲擊棺材，聽裏麵有沒有動靜。
    “老六，你還在嗎？”
    ‘它’來到了另外一口棺材旁，伸手敲了敲，裏麵同樣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它。
    仿佛棺材裏麵的屍體，屍體裏麵的鬼，不在了！
    片刻後。
    時間淩晨：603
    義莊守屍人站在門口，冰冷，麻木的眼睛看著右邊，臉色說不出來的憤怒。
    “鬼怎麽沒有回來！”
    民間習俗中，義莊規矩，鬼會在六點整回到義莊門口，並敲門，等著裏麵的守屍人過來拉開門，讓鬼進去休息。
    義莊白天屬於人。
    義莊晚上屬於鬼！
    一座小土包前方，江小白撐著白紙傘，一臉陰沉的對著周圍九道人影，或者是鬼，罵：“沒了，一點錢也沒有了！”
    八隻鬼一動不動。
    剩下一隻鬼是水麵下的那隻血手，也一動不動。
    “讓開。”
    八隻鬼很聽話的讓開了一條路，但有一隻鬼攔在前方，伸著一隻灰白色的手臂，一動不動。
    “沒錢了。”
    鬼伸著手，一動不動，仿佛不給錢，我就不讓你走。
    “t的，六點了，你們怎麽還不回義莊裏麵呆著，我就不應該灑錢開路，xxxx。”
    江小白罵罵咧咧的摸出一張黃紙錢，朝著空中一甩。
    鬼過去搶錢了。
    江小白快步朝著西方一步步走。
    很快，九隻鬼又將他給圍住了。
    如果義莊守屍人在這裏，見到這一幕，一定會戳瞎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人與鬼正在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