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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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軍的出現,讓廟場人群躁動起來,不過大多數百姓並沒有高興。
    官軍是什麽人,大家都很清楚,有時候這些官軍比匪軍更狠,殺良冒功之事也是屢見不鮮。
    正因此,一些百姓看到官軍後,竟是直接向後退去,已經有了要退縮的意思。
    心中的畏懼狂漲,可惜卓君彥卻收不到威懾。
    那不是針對他的恐懼。
    看著前方那坐在馬上的將領,卓君彥緩緩道:“這裏跪著的就是。”
    “很好!”那將領大笑:“把人都帶走!”
    後方一大群士兵已紛紛衝上,所有紅巾盜嚇的心膽懼寒。
    他們很清楚,一旦落到官軍手中,那就是生不如死的結果。
    “等一下!”卓君彥揚手。
    “嗯?”那將領看看卓君彥:“怎麽?”
    卓君彥漫聲道:“他們是我抓的人,不能就這麽給你。”
    那將領樂了:“小子,有膽色。你是誰?”
    卓君彥大拇指指向自己:“卓君彥。”
    聽到這名字,那將領微微怔了一下:“槐安虎幫?”
    “正是!”
    那將領麵目陰沉:“岩城府軍小旗,章正德。卓君彥,你殺賊有功,朝廷自然會封賞你,不過紅巾盜是盜匪,理應交由官府處理。你有意見?”
    卓君彥不屑冷笑:“原來就是個小旗啊,連個校尉都不是,威風到挺大。”
    章正德麵色一變:“你說什麽?”
    他右手猛然高舉,呼啦啦所有士兵同時湧上,一批官兵更是高舉軍弩。
    這些府軍和之前的田軍可不相同,是真正的職業士兵,不僅訓練有素,還多有習武,這刻上來就列軍陣,出手便是不同凡響。
    軍陣列起,殺意飆揚。
    廣場之上,一片無形肅殺氣息籠罩全場。
    便是花樹都承受不住這片殺意,灑落出一片花雨。
    好一片刀叢花海,帶著死亡的浪漫。
    卓君彥微笑:“一共就三百個人,我怎麽覺得你們不是來殺紅巾盜,而是打算等紅巾盜走了之後再掠奪一波的呢?還是你覺得你一個人,就能對抗紅巾盜的三個老大?”
    章正德冷笑:“卓君彥,你是想造反嗎?”
    卓君彥輕輕搖頭。
    看他搖頭,眾人心中皆鬆口氣。
    卓君彥卻到:“別誤會,我搖頭不是說我不造反,我的意思是……其實我無所謂。”
    什麽?
    眾官兵愕然。
    卓君彥AK遙對章正德,坐在大椅上的身體微微前屈,居高臨下,遙視對方:“你知道我的名字,也知道我的手段。我能以一己之力打敗紅巾盜,相信我,你這三百官軍,其實也一樣。看在你是官的份上,我給你個忠告:帶著你的人,滾離這地方。洛州不缺匪盜,正需官軍圍剿。好好打上一場,也算盡份人事!若是力有未逮,也可找我幫忙。虎幫行事幹脆,給錢就可賣命!話止於此,斷不會再說第二遍!”
    章正德怒吼:“卓君彥,與官為敵,形同造反,你可要想清楚那後果!”
    卓君彥輕慢:“章正德,為官不仁,逼民作亂,你可又想清楚那後果?”
    嚇唬我?
    卓君彥虎目凝煞,疤麵生威。
    手中之槍更是威懾八方。
    你若再敢招我,那便是不擦槍,也走火!!!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嚇傻了。
    卓君彥你真敢對官軍如此?
    章正德看著他的槍,臉色也是一陣陰晴不定。
    有心退避,但官軍的顏麵還要不要了?可要是去打,他沒自信能贏過剛剛滅了紅巾盜的卓君彥。
    正如卓君彥所說,他們過來不是為了剿匪,誰閑著沒事和匪盜硬拚啊。是借著剿匪之名,再搜刮一波。隻不過沒想到紅巾盜竟然被收拾了,便以為可以搶戰果回去邀功。
    所依仗者,無非天家之勢也!
    然天家之威難及地方!
    遇到硬茬子,天威難奏效。
    卓君彥便是一塊硬骨頭,嚇不退,啃不動,你能若何?
    可若是就這麽撤了,豈不是丟了天家顏麵,如何複命?
    一時間騎虎難下,一時間進退維穀。
    就在這時,遠方一人跑了過來:“幫主!”
    正是卓君彥安排在羽未央身邊的幫眾羅小洛。
    看到卓君彥,他發力狂奔,來到卓君彥身邊,累的氣喘籲籲,道:“幫主,出事了。”
    “什麽事?”卓君彥依然淡定。
    羅小洛附到卓君彥耳邊,低聲道:“戰虎堂的人來了槐安,把夫人,靳無心他們都帶走了。”
    聽到這話,卓君彥微微一怔:“怎麽靳無心也被帶走?”
    “來了二百官兵,說靳無心依附忤逆,是為叛賊。”
    “所以我已經被列為忤逆了?”卓君彥問。
    羅小洛滿臉苦相:“是。要不是馬兆日及時投降,恐怕虎幫就完了。”
    “很好,這次可是他們先動手了。”卓君彥冷道。
    卓君彥回頭看看章正德,道:“你們走不走?”
    章正德麵色陰鬱:“卓君彥,你真敢……”
    卓君彥抬手開槍:“敢不敢你試試就知道了,白癡!”
    怦然槍響中,章正德的戰馬在哀鳴中倒下,章正德一個翻身落地。
    這一槍驚呆眾人,章正德更是心痛的看著自己死去的馬兒。
    眥睚欲裂瞪著卓君彥,他點點頭:“好!好!卓君彥,你有種!你敢和官軍對著幹,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正要招呼士兵先退開,槍聲再起。
    章正德腦門一顫,眉心血水流下,然後一頭栽倒。
    卓君彥冷笑:“上一個放狠話的,和你下場一樣。”
    這一幕算是徹底把所有人都嚇住了。
    伍銘書大喊:“卓君彥你真敢殺官?你這是在造反!”
    那些官兵也急了,發了聲喊,同時放箭。
    箭雨呼嘯而出。
    轟!
    卓君彥身前一座金色鍾影閃現,擋住來箭,手中AK已發動。
    金屬狂潮在這刻湧現,無情的打向身前官兵,火蛇噴吐中,那些弓弩手已紛紛倒下。
    與之前對付紅巾盜不同,卓君彥這次是直麵硬剛!
    子彈與箭雨在空中交錯劃過,震蕩出撕裂長空的尖嘯。
    血雨飆濺,揚灑出熾熱濃烈的血水。
    雙方在這刻同時出手,然而倒下的卻注定隻是人多的一方。
    一群彪悍勇猛的官兵呼號憤怒的衝上,換來的卻隻是無情彈雨的衝擊。
    他們在烈焰與子彈的狂潮中倒下,不甘的睜著雙眼,卓君彥卻隻是冷酷的看著戰場,巡視每一個向自己攻擊的敵人。
    周圍的人群再沒了看熱鬧的心思,紛紛逃逸。
    但是卓君彥怎麽可能讓他們就這麽離開。
    他揚聲道:“所有人不得離開,逃者皆殺!”
    幾名被押在廟場的紅巾盜想趁機逃離,同時躍起。
    卓君彥竟是不管官兵,對著逃離者開槍,轉頭再將衝過來官兵擊倒,隻是對那些逃跑的百姓沒有下手。
    對他而言,人再多都隻是一發子彈的事,隻要彈匣換的快,沒有擊不倒的對手。
    衝擊者,逃亡者,紛紛墜入血泊,整個廟場化作血色死亡之域!
    卓君彥仿如殺神,聲傳四方:“降者不死,逃者皆殺!”
    死亡蓋過血腥,殺戮震懾尊嚴。
    廟場的人再不敢動彈,少數有勇氣的官兵還在向卓君彥衝鋒,卻甚至連他的身邊都到不了,就被無情擊倒。
    然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他一直就是坐著的!
    他開著金鍾罩,開著槍,掃著火,放著音樂。
    Natur。
    激揚曲樂裏,火蛇如龍舞,人如老僧定,巍峨如山嶽!
    到後來,更是翹起二郎腿,左手支下巴,右手槍狂掃,眼神掠四方。
    那些被他殺死的人,甚至不值得他看一眼,甚至……他還打了個哈欠,換了一首Victoy。
    人坐高台蔑蒼生,麵如老僧心似鐵,以槍作筆寫春秋,彈指檣櫓皆湮滅。
    麵對這絕望的一幕,終於沒有官兵敢再衝上了。
    所有人都被嚇慘!
    魔鬼!
    這個人就是一個魔鬼!
    卓君彥這方停止射擊。
    目光掃過,眾皆低首,再無一人敢與他對視。
    槍口遙指官兵,他說:“終於冷靜了?很好,現在跪下,不殺爾等。”
    嘩啦啦!
    眾皆跪拜!
    “七斤,把他們的鎧甲,武器,戰馬都給我拿來。”
    張七斤湊過來,低聲道:“老大,這下算沒有回頭路了。”
    卓君彥冷笑:“你怕嗎?”
    張七斤仿佛自語一般:“其實早就猜到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他說著又是一笑,全不在意。
    從卓君彥殺了柳春生那一刻起,張七斤就已經決定把命交給卓君彥了。
    他一笑:“蒼天無道,生靈塗炭,既如此,何懼一死?”
    說著他取出伯萊塔,怒吼揚聲:“都還愣著幹什麽?把所有人都抓起來!”
    卓君彥不屑輕笑而目光迷離:“蒼天有道,滋養萬物。那無道的……隻是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