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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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著頭,跟隨著卓君彥的步伐,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體內寒風再起,於是所過之處,寒霜落滿,落於那些長街屍體上,便顯得越發蕭瑟淒涼。
    沒有人敢阻止卓君彥,卓君彥就這麽瀟灑的走著。
    那一片風吹過,帶起了一片血腥氣,更帶起幾抹蕭涼意。
    長街之上,還有少許活著的官兵,卻一個個都嚇得呆若木雞。
    天氣尚溫,心膽已寒。
    “很好。”卓君彥抱著火神炮,回頭看看羽未央:“走吧。”
    轟鳴的樂章裏,踏著那滿地的鮮血與碎肉,踩出一片泥濘與腥紅,卓君彥一步步走出長街。
    當兩股勢力對撞時,越是實力相當,就越是要打到最後,往往到最後,輸的一方滿盤皆輸,赤地千裏,贏的一方也是代價慘重。
    而象現在這樣,別看死傷慘烈,但真正死去的官兵其實也就幾十個,傷的則有一二百個。此地醫術比地球的舊世好的多,又多有練武,傷者即死的情況到是不多。
    卓君彥以雷霆之勢強壓,摧毀所有人的心理,也便不用再繼續殺下去。
    可即便如此,羽未央依然感到難受。
    她想說就不能不打嗎?
    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當卓君彥表現出擁有儲物的能力時,她已經意識到卓君彥的不同。
    這個男人,他的身上有著巨大的秘密。
    他有神秘而強大的武器,他口口聲聲失憶,卻表現的完全不象個失憶之人。
    他的一切都如此神秘,他的思想,他的語音,他的表現,他的能力,都迥異於常人。
    就連他的行為方式,都是如此的不同。
    盡管他口口聲聲威懾是為了減少殺戮,但羽未央依然能感受到卓君彥的話語背後,還有隱藏的目的。
    但另一方麵,卓君彥又不是在撒謊。
    他所做的一切看起來都毫無章法,毫無目的,但他的為人表現,又並非如此。
    他有特殊的目的,有隱藏的手段,有神秘的來曆,這一切都預示著什麽。
    長街古道上,羽未央跟著卓君彥離開戰場。
    她低頭思索著,好一會兒,她突然說:“你是神仙?天庭來客?”
    卓君彥想了想,沒有回答,卻反問:“以前有自稱神仙的嗎?”
    羽未央便答:“太多了。”
    也是。
    有太多人,狡稱神仙轉世,天神庇佑。
    或真,或假。
    若要通過這種方式找到哪些人是曾經的宿主,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於是他笑了。
    他說:“你可以這麽想我。”
    他沒有否認。
    也沒有必要。
    天外來客,也可以解釋為天外神仙,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擁有掌握自身命運的實力。
    羽未央沒想到他真的承認了,美目閃爍:“目的呢?”
    “你可以慢慢猜。如果你猜對了,我不會否認。但記住每個問題隻有一次機會。”卓君彥說著收起火神炮。
    他們這刻已來到一處偏僻小巷。
    卓君彥向著巷子的盡頭一路行進,直至來到一處拐角後停下。
    他看看羽未央,羽未央身上的寒意正在快速退去,她的心情正在重新穩定,隻是長發又白了幾分,玉容更顯憔悴。
    卓君彥道:“控製你的心情,如果你能在我解決問題之前活下來,我也許能救你。”
    羽未央愕然:“你……”
    卓君彥卻已不再說什麽,就這麽走出拐角,回到長街上。
    長街已經沒什麽人,想來是被隔壁的大戰給嚇壞了。
    卓君彥帶著羽未央徑直來到一家飯館,道:“小二。”
    小二顫顫驚驚的出來:“客官想要什麽?”
    “隨便上點好菜,酒就不用了。”卓君彥大馬金刀的在窗邊的位置上坐下,看著街道外。
    他竟然就這麽大模大樣的坐下來吃飯了。
    羽未央也是無語。
    不過有感於他的淡定,羽未央到是心情越發沉穩。
    終不過一死而已,何懼之有?她這般對自己說著。
    幾名戰虎堂的武師正好從不遠處過來,看到卓君彥猛然停下腳步。
    卓君彥微笑著對他們揮手,幾名武師如見了鬼般扭頭就跑。
    羽未央看著這一幕,無動於衷。
    想了想道:“火神炮消耗的子彈不少,他們會想到這點。”
    “但他們不知道我能帶多少。”卓君彥冷道。
    “多少?”羽未央問。
    卓君彥看看她,想了想,回答道:“看見剛才那個箱子了?我帶了十個。而剛才,也不過用了三分之一箱。”
    羽未央身體一顫。
    卓君彥繼續道:“那還隻是用於火神炮的。”
    “還有別的?”羽未央愕然。
    卓君彥點點頭:“火神炮消耗子彈太厲害了,隻有對付大部隊才需要。我不可能都帶這個,所以肯定還需要一些別的。”
    卓君彥這次可是帶了一卡車的彈藥!
    岩城的那些官兵,再加兩倍都不夠他殺的。
    隻不過卓君彥並不希望這樣。
    所有的凶狠不過是表象,內心中卓君彥依然有一些底線。
    這也讓他慶幸——係統要的是威懾值而不是殺戮值。
    如果是殺戮值,那就真的要殺人如麻了。
    好吧,現在也不慈悲。
    這刻回答了羽未央的問題,卓君彥道:“勝安的事,你已經知道了。我這算是反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回頭的餘地,不過你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羽未央哼了一聲。
    她說:“你失蹤幾天,就帶回來這麽多子彈。是不是說,以後還能帶來更多?”
    卓君彥點頭:“是。但我不會每次都用光,我會盡量省些。我把我之前的那把槍給了七斤,你拿了帕夫納證人……哦,就是這把槍的名字。以後有空練練,從現在起,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羽未央徹底明白了。
    卓君彥要打造一支屬於自己的槍械部隊,有了這個,他就有了對抗這世界的本錢。
    而作為唯一能提供子彈的一方,他幾乎不用擔心別人的背叛。
    羽未央道:“別人以為你隻有一個縣城,卻不知你真正依賴的從來不是人多勢眾。”
    卓君彥微微一笑:“話也不能這麽說,地盤大了,總還是幫手越多越好的。”
    “你要做皇帝?”羽未央問。
    卓君彥搖頭:“我對做皇帝沒興趣。”
    “那你到底要什麽?”羽未央不解。
    隻是隨意一問,卻看到卓君彥表情抽動,仿佛觸動了什麽傷心事般。
    這話有什麽問題嗎?羽未央不解。
    卓君彥望長街,眉眼間竟帶了一抹憂鬱。
    他喃喃道:“這次你問倒我了。操他姥姥的……我特麽都不知道,老子到底是為什麽來到這裏的。”
    羽未央愕然。
    那一刻,看著卓君彥憂鬱的目光,突然間她有些明白了。
    原來這個男人,也有自己迷茫之處。
    隻是他從不說,從不言。
    即便人生迷茫,他卻始終堅定!
    卓君彥道:“勢均力敵的戰爭。”
    羽未央終究是聰明的。
    她明白了:“勢均力敵者,不戰至最後一息就不會結束。反而象現在這般,強勢碾壓,震懾敵人,卻是傷亡最少的?”
    於是他關閉戰歌,轉入柔情模式。
    輕聲道:“其實這是最好的做法。”
    “最好的做法?”羽未央不解。
    卓君彥點點頭:“是的。戰爭總會死人,但你知道什麽樣的戰爭,死的人最多嗎?”
    羽未央茫然搖頭。
    他看看羽未央,知道她雖然被迫轉性,但終究那不是真正的她,麵對這樣的殺戮,也就終究難以接受。
    羽未央長吸口氣,跟著卓君彥走出。
    “是的。”
    雖是狡辯,也是事實!
    卓君彥語如寒冬至:“我說過的話,可都記住了?”
    聽到這話,再沒人敢猶豫,紛紛將武器一丟,往地上趴去。
    他們持著刀,帶著劍,卻如螳螂舉刀,遙指日月,強撐鬥誌,早無戰意。
    走在那一片人群中,視蒼生如無物,俯兵丁如螻蟻。
    放眼望。
    滿街皆是橫臥人,唯有殺神斯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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