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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林城。

    天缺宮，龍鑾殿。

    劉容麵色慘澹的看著自己的皇宮——簡直就是一片狼藉！

    卓君彥離開後，宮裏的人也幾乎跑了個精光。

    這裏沒了看守，於是便是各方綠林豪強蜂擁而至。

    盡管各大宗門也曾約束，但這時候便顯出有組織和無組織的差別了——一群江湖人，拿什麽去約束別人？

    連打個仗都不齊心呢。

    許多人來到這裏，不想著殺卓君彥，反覺得是個機會。

    皇宮啊！

    龍座啊！

    難得此地空無，怎能不進去觀上一觀？坐上一坐？

    於是乎，天缺宮門禁大開，江湖人絡繹不絕，堂堂皇宮成了觀光聖地。

    不用買票還在其次，關鍵是把這裏搞的一團糟！

    莫說宮裏那些珍稀古玩是肯定沒了，便是那門窗都被拆了，龍床都被搶了，就連地磚都被撬走。

    偌大的皇宮空空如也，整個就是一個漏風大殿堂。

    唯一留存的便是滿地的糞便，隨風亂飄的紙絮。

    看到這一幕，讓劉容怎能不驚，怎能不憤？

    他今年不過二十四歲，是七國中年紀最小的一位君主，卻終究也是成了年，且做了七年的國主。

    他雖非天縱之才，卻也不蠢，甚至有過勵精圖治，革除舊弊之想，隻是礙於重重現實，又不得不屈服。

    也喜玩，喜樂，也有喜怒無常時，也曾驕矜任性過。

    但這一切，也都在這殘酷的現實前崩塌。

    望著眼前的破落宮廷，劉容終於深刻的意識到何為武力，何為強大！

    那所謂的天生貴胃，帝皇威嚴，在那些強人的麵前，便顯得如此的沒有意義！

    心痛著，心酸著，心疲著。

    站在大殿門前，劉容長歎著。

    身旁的老太監鄭公公扶著劉容：“陛下……”

    劉容卻隻是一笑：“說什麽卓君彥橫征暴斂，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大掠皇朝……卓君彥掠朝月宮，至少還隻是帶走了銀兩，珠寶，宮女，沒把這房子給拆了，沒把宮殿毀了，沒動鴻正炎的人，甚至還給了他留了一些，還給了每年五萬兩的用度。這幫江湖人，把朕的家都給拆了，連地磚都不留……比卓君彥更狠啊！”

    鄭公公歎息：“陛下莫動氣，那失去的，都還是能回來的。”

    “回？拿什麽回？”劉容冷笑：“卓君彥未死，楊雲昭張七斤依然逍遙，熊赤鋒慘敗身死。你給告訴朕，拿什麽贏？就算贏了，這天下還有朕的容身之處嗎？”

    老公公便是無言。

    隻是禦林軍統領趙中匆匆行至，來到劉容身邊行禮，湊到劉容身邊，低聲道：“陛下，羅小洛求見。”

    “嗯？羅小洛？”劉容愕然。

    羅小洛如今是特戰隊的副總領，地位僅在張七斤之下，關鍵頭腦精明更甚過張七斤，也屬於高層，所以劉容對其也是知道的。

    他怎麽會過來？

    劉容不解，看看四周，與趙中走到一旁：“怎麽回事？”

    趙中回答：“他派人秘密聯係我，說有事想和陛下商談。”

    “然後你就同意了？”

    趙中苦笑：“他雖然沒說是什麽事，但想來也是清楚的，終歸是有合作的意思。我覺得……這是個機會。”

    劉容明白了。

    想了想，他點頭道：“帶他去養心殿，別讓人知道。”

    片刻後，羅小洛跟著趙中來到養心殿。

    養心殿裏也是被拆的七零八落。

    劉容坐在一張臨時搬來的椅子上，也沒再擺什麽皇帝架子，見了羅小洛，澹澹道：“羅副總領。”

    羅小洛行事比張七斤低調多了，更沒有王戰那般囂狂。

    當然跪是不可能的，微笑抱拳行禮，道：“見過陛下。”

    劉容隻是道：“你是楊雲昭派來的，還是卓君彥派來的？”

    羅小洛微微一愕。

    這個問題問得很妙。

    因為它代表著羅小洛到底奉行誰的意誌，更代表了即將出現的承諾背後的分量！

    可見劉容這個君主到也不是白幹的，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羅小洛笑道：“是楊軍主，不過已經請示過唐總理，她同意了。”

    唐凝？

    劉容知道唐凝。

    君威最有權力的女人，據說洛州現在實際就是在她的掌控下。

    她點了頭的事，那確實可以聽。

    劉容看看他：“說吧！”

    羅小洛道：“其實也沒什麽，相信陛下也清楚現在的局勢了。唐總理和楊軍主的意思，是過去的事，君威可以既往不咎。隻要陛下願意配合我們，我們也可以繼續支持您。”

    “配合你們什麽？對抗五大國和七大宗門？”劉容冷笑。

    羅小洛搖頭：“非也。元首從來都不是假手他人的人，他的恩怨，他從來都是自己處理。甚至於凜國的部隊都可以繼續和大家一起追殺各部，最多就是出工不出力……我是說，沒必要什麽都自己上杆子衝在前麵，好歹看看形勢。”

    劉容目光微微眯起。

    是啊，好歹看看形勢。

    之前凜國就是在看形勢。

    可結果呢？

    硬生生被古化疆給拉下水。

    劉容想了想，道：“那你們要什麽？”

    羅小洛回答：“第一，我們留了五百人在這裏。君威的計劃不會變，這五百人，會走遍凜國剩下的地方，完成我們的使命。”

    係統使命還是要做，凜國打成了一鍋粥，已經攻略了不少，但剩下的活兒還得幹，得收官。

    考慮到各國主力即將西進，正是時候完成威懾。

    但如果劉容不配合，那麽凜國本部依然會造成極大麻煩，尤其是這次隻打算留五百人，所以就需要劉容點頭。

    劉容對君威的風格也有所聽說，知道他們攻城不占地，拿了些好處就跑，不會動搖君權，再加上形勢在這兒，所以這不是他關心的。

    他說：“然後呢？繼續大掠皇城？”

    羅小洛便笑道：“沒那個必要，這裏已經被掠過了，我們要拿，從那些江湖人手裏去拿就好了。再說陛下願意配合我們，我們是不會對朋友下手的。”

    劉容身旁，趙中問道：“還有呢？”

    “必要的時候，給我們一支軍隊。”

    “你剛剛說過，君威不會假手他人。”

    “我說的是必要的時候，還說的是看清形勢。”羅小洛回答：“形勢未明之前，凜國可以不用站在我們這邊。形勢明朗，若還要繼續如此，未免不智啊。放心，就我們自己而言，也是不希望用道您的人的。”

    羅小洛語重心長：“我們不是要求陛下現在就幫忙，隻是希望您能再慎重一些，在您確認了誰是贏家後，再做出選擇。要您幫忙，也不是為了勝利，而是為減少損失！誰叫元首和總理都愛兵如子呢。另外陛下……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的。以元首的為人，若是他占上風，那可是許多人想追隨都沒機會的。”

    他語氣和藹，言辭犀利，目光炯炯盯著劉容。

    那一刻，劉容突然明白：其實他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

    如其所言，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

    ,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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