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又遇狸貓換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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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沒事。”
    看著葉默一言不發的坐著不動,葉蘭芷不得不先出聲打破沉默。
    葉默:“要不,你還是搬去跟我一塊住吧?”
    葉蘭芷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我住在這裏挺好的。”
    葉默看著垂著頭、不跟他有任何視線接觸的妹妹,心口又堵又疼。
    他知道蘭芷不跟他一塊住,也不出去交際,就是怕她在百花樓的經曆給他丟人。
    “我會再多派點人多來,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說完,葉默就起身準備離開,腳剛踏出門檻,就聽葉蘭芷說道:“哥,比起報仇,父親母親更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聽到這話,葉默垂在身側的手不由攥緊了幾分:“哥知道的。”可是他沒有其他選擇。
    父母的仇,妹妹遭受的淩辱,這些若是不報,他活著也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看著葉默離去的背影,葉蘭芷眼眶紅紅的。
    她從不過問哥哥做的事,不是不想,而是她知道她勸不了也不能勸。
    長樂侯上百條的人命,不能就那麽被冤死。
    但是哥哥好不容易才從邊關活著回來,難道最後還是得將命丟在京城嗎?
    葉蘭芷抬手拭去臉上的淚,起身走到書架旁,轉動了按鈕,‘咯吱’一聲響後,書架緩緩移開,露出一道暗門。
    看著暗門,葉蘭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麵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葉默從葉宅出來,趙敬就快步走了過去:“事情已經打探清楚了,是通政使範家人綁架的蘭芷,他們應該是想用蘭芷換回範大人。”
    葉默聽後,平靜無波的道:“給春秋傳話,他不是新折騰出一套刑罰嗎?就在範大人身上試用吧,對了,讓牢裏關著的人都看一看。”
    趙敬有些欲言又止,可想了想,又點頭應下了。
    他們得罪的人太多了,這次蘭芷被劫持,很可能是一個信號,若不以雷霆手段震懾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讓他們懼怕,日後這種事還會發生的。
    死也分為很多種,是痛痛快快的死去,還是痛不欲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家心裏還是會掂量掂量的。
    “對了老大,杜丹雁的傷有些重。”
    葉默蹙了蹙眉頭,翻身上了馬:“去百花樓。”
    路上,葉默又問道:“暗中幫蘭芷她們的人查出來了嗎?”
    趙敬搖頭:“沒有,那人幾乎沒留下任何痕跡。”說著,看向葉默,“老大,你說會是誰呢?”
    他們在京城從來隻有得罪人的,沒曾想,竟有人會暗中幫忙葉蘭芷,這挺讓他驚訝的。
    葉默沒回答,反而說了另外一件事:“楚曜這次能發現西郊地牢,是有人引他去的。”
    趙敬愣了愣,不太明白葉默為何說這個。
    之後的一路,葉默都沒說話,到了百花樓,徑直去了杜丹雁房間。
    杜丹雁正等著羅綺雲過來給她上藥,聽到房外響起的腳步聲,眼中浮現出喜色,等敲門聲響起,也不問是誰就直接叫人進來了。
    葉默走進去,看到杜丹雁隻穿著肚兜趴在貴妃椅上,白皙的後背完全暴露在外,上頭那條尺長的傷口顯得格外的猙獰。
    看到是葉默,杜丹雁先是麵露詫異,接著又趕緊起身,拿起外衣準備穿上。
    葉默見了,垂眸轉過了身。
    可能是太過慌亂了,動作幅度有些大,杜丹雁扯到了傷口,痛得她‘嘶’了一聲。
    葉默聽到,蹙了蹙眉,聞到房間裏的血腥味濃了幾分,轉過身看向杜丹雁。
    此刻,杜丹雁後背原本已經止血的傷口又在流血了。
    “你別亂動了,趴到躺椅上去吧。”葉默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了一瓶金瘡藥。
    杜丹雁見了,很是聽話的照做。
    “忍著點,這金瘡藥效果好,但會有些疼。”
    聽著葉默輕柔的聲音,杜丹雁嘴角止不住的勾了起來,眼眶也有些濕潤。
    “謝謝你,你又救了蘭芷一次。”
    “不用謝,我真拿蘭芷當妹妹,姐姐照顧妹妹不是應該的嗎。”
    正在上藥的葉默頓了一下,接著又聽杜丹雁道,“蘭芷那邊你得多派點人去保護她,可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還有啊,蘭芷你得多去陪陪她,她一個人住,都沒個人陪她說話”
    房門外,拿著傷藥的羅綺雲聽著杜丹雁宛如妻子對丈夫那般的叮囑關切聲,又是擔憂又是無力。
    她本該直接進屋,阻止葉默給丹雁姐上藥,可是她又知道,這樣獨處的機會是丹雁姐盼了好久的。
    羅綺雲猶豫再三,拿著傷藥默默離開了。
    葉默沒有在杜丹雁房裏多呆,上完了藥就離開了。
    羅綺雲看著葉默帶著人走了,才去了杜丹雁房間,一進房,就看到杜丹雁拿著葉默留下的金瘡藥傻傻的笑著。
    “丹雁姐!”
    杜丹雁見羅綺雲來了,有些不自然的放下了金瘡藥。
    羅綺雲嚴肅的看著她:“丹雁姐,葉默他什麽都給不了你。”
    杜丹雁愣了愣,然後苦笑道:“我知道。”
    羅綺雲:“既然知道,那你為何還要為了讓他注意到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杜丹雁看著羅綺雲:“你覺得我救蘭芷,是為了做戲給葉默看?”
    羅綺雲:“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救蘭芷姐的,可我也知道,你是真的想讓葉默注意你的。”
    杜丹雁不說話了。
    羅綺雲走過去,苦口婆心道:“丹雁姐,葉默隻會給你帶來危險,你不能繼續沉淪下去了。”
    杜丹雁看著羅綺雲:“你報仇也隻會給你帶來危險,那你為何還要繼續堅持呢?”
    羅綺雲:“我們的情況不一樣。”
    杜丹雁:“不,一樣的。你是為了替死去的母親和弟弟討回公道,我是為了不讓自己白白來世上走一遭。”
    說著,握住羅綺雲的手。
    “我雖掌管著百花樓,可是很多事我都是身不由己的,元娘,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我想為自己做點事。”
    “若是有一天我出了意外,閉眼的時候,想到一些人一些事,我會覺得不枉此生。”
    羅綺雲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是他呀?”
    杜丹雁笑了笑:“也許是緣分吧。”
    羅綺雲有心想再勸的,可是看著杜丹雁舒展的笑容,又將嘴裏的話給咽了回去。
    等羅綺雲離開,杜丹雁握著金瘡藥走到了窗戶前,目光看向教坊司方向。
    “下雪了!”
    那年,家族被抄,家裏的女眷被押送進京的那一天,也在下雪。
    雪落在肌膚上好冷,她年歲小,受不住凍,不小心跌倒在了雪地上。
    押送官見了,怒氣騰騰的走向她,揚起了手裏的皮鞭。
    她知道鞭子的威力,一鞭下去,皮開肉綻。
    她害怕極了,趴在地上驚恐的看著鞭子落下。
    在鞭子打在身上前,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鞭子拽在了手裏。
    不是很美好的相遇,可卻溫暖了她多年。
    嫡子嫡女死在冬日,每年的十一月十五,慶國公會雷打不動的去普陀寺給兒女祈福,還會帶著瘋了的慶國公夫人。
    看著這條煙袋子遞上來的消息,時芙昕譏笑出聲:“這慶國公倒是挺會惺惺作態的。”
    小芳:“要奴婢說,那慶國公真是蠢得無可救藥,堂堂三千營的統領,竟沒發覺發妻是他人假冒的。”
    時芙昕嗤笑出聲:“他要是聰明,怎麽會寵妾滅妻,怎麽會磋磨死自己的嫡子嫡女,還養著別人的兒子?”
    說到養別人的兒子,時芙昕腦中靈光一閃。
    楚清歡易容成慶國公夫人,裝瘋龜縮在慶國公府,和外界的聯係大部分都是通過吳心蕊。
    若是把吳心蕊除掉,就相當於砍掉了她的左膀右臂,很多事就得靠她自己去處理了。
    一個瘋掉的人,突然忙了起來,怎麽都會露出破綻的。
    隻要她露出了破綻,就能順著蛛絲馬跡找出她是炎黨的證據了。
    對付吳心蕊也簡單,隻要讓慶國公知道羅元律不是他的兒子就行了。
    隻是要怎麽做呢?
    “明天就是十一月初一,距離十一月十五,還有半個月”
    時芙昕沉思了一會兒,讓小芳去找羅綺雲了。
    轉眼到了十一月十五,因為慶國公夫婦要來祈福,一大早,普陀寺就大門洞開。
    巳時(9:00)不到,慶國公府的馬車就停在了普陀寺門外。
    慶國公翻身下馬,沒有直接進寺,而是看向了馬車。
    馬車打開,慶國公夫人被兩個婆子攙扶著走了下來。
    自從嫡子嫡女死後,每一年,隻有來普陀寺祈福這一天,慶國公才會和慶國公夫人見一麵。
    看著發妻呆傻茫然的模樣,慶國公飛快的移開了視線,就在他轉身準備進寺的時候,慶國公夫人突然手舞足蹈的衝進了普陀寺。
    對此,慶國公已經見怪不怪了。
    每次來普陀寺,發妻都是這樣,在普陀寺裏到處瘋跑。
    “跟緊夫人。”
    慶國公讓婆子丫鬟跟緊,然後就去了大殿給兒女祈福。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庶長子羅元律。
    慶國公對羅元律的教養很是盡心,吳心蕊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對其也不錯,擁有‘爹娘’足夠關愛的羅元律並沒有長歪,十八歲就進了三千營當了兵。
    看著跪在大殿裏為嫡姐嫡兄祈福的父親,羅元律耐心的等在大殿外。
    他是慶國公府板上釘釘的繼承人,父親年年都來為嫡姐嫡兄祈福,他並不吃味,相反,還挺同情兩人的。
    生母和嫡母的爭鬥,作為最大的受益人,他不想去置喙,他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讓父親滿意。
    大殿房梁上,羅綺雲看著滿臉虔誠的慶國公,隻覺得可笑。
    但凡這人當年對他們有點慈父之心,他們何至於被國公府的人明目張膽的欺負,何至於被妖婦毫無顧忌的殺死。
    弟弟死的時候才不過十歲!
    羅綺雲仰頭逼回眼中的淚水,再次垂頭看去,眼中隻剩下一片淡漠冰冷,默默的看著慶國公正對麵燃得正旺的長香。
    一刻鍾過後,閉眼默念經文的慶國公額頭開始出汗。
    又過了一刻鍾,慶國公臉上出現了痛苦掙紮之色。
    “不要,不要~”
    慶國公突然大叫出聲。
    “為父隻是想給你們一點教訓,是你們先不敬庶母的。”
    羅元律聽到叫聲立馬衝了進來,然後看到了陷入了某種癔症中的慶國公。
    “父親~”
    此刻的慶國公還閉著眼睛,雙手在空中胡亂舞動,像是在驅趕什麽。
    “不要過來,你們是咎由自取的,但凡你們肯低頭認錯,為父怎麽會趕你們出府?”
    羅元律麵色大變,上前死死的抱著慶國公。
    這時,一個老和尚快步走了進來。
    “大師,你快來看看我父親這是怎麽了?”
    老和尚走過去一看,麵色當即變得很是凝重:“你父親怕是被你死去的嫡姐嫡兄留下的陰魂給纏住了。”
    聞言,羅元律的臉色也變了,驚恐的看著四周:“大師,可有法子破解?”
    老和尚點著頭:“用你父親和你的血混合在一起就能驅散陰魂。”
    慶國公的雙手還在死命的揮舞,羅元律也沒老和尚口中的陰魂嚇得沒了理智,沒多想,就同意了老和尚的提議。
    跟來的親隨看到大殿裏就有碗,飛快的拿了過來,看到碗裏有水,剛準備倒,老和尚就開口阻止了。
    “這是敬過菩薩的水,和血混在一塊效果更好。”
    羅元律拿出匕首,先是劃破了自己的手,滴血進碗,然後又抓起慶國公的手割了一道小口子,將血滴入碗中。
    手上傳來的劇痛讓陷入幻覺中的慶國公睜開了眼睛。
    “父親~”
    看到慶國公真的醒來了,羅元律滿心歡喜。
    然而他沒看到的是,慶國公的幾個心腹看著混合了父子兩鮮血的碗卻同時露出了駭然之色。
    “咦,你們兩的血沒融合,你們不是親生父子?”
    老和尚詫異的聲音響起。
    羅元律錯愕,慶國公回神,父子兩同時看向滴血的碗。
    看著慶國公那難以置信的麵容,羅綺雲無聲笑了,笑著笑著,又流下了兩行淚水。
    時芙昕也來了普陀寺,不過她沒有進大殿,而是悄然的藏在一棵樹上,看著‘瘋了’的慶國公夫人四處瘋跑,看著她撞上了一對父子。
    “兒子,我的兒子。”
    “父親,這慶國公夫人又到處亂跑了,慶國公府的下人呢,也不說好好的看著她?”曹雲霆滿臉無奈的扶住慶國公夫人。
    平國公:“雲霆,她是個病人,你扶著她去亭子裏休息,等一會兒慶國公府的下人就會找過來了。”
    曹雲霆抱怨道:“父親,我們一次來普陀寺可不可以換個時間呀,每次來,都要遇到慶國公夫人,我都煩了。”
    平國公斥責道:“給祖宗祈福的日子,是大師推算出來的,能隨意更改嗎?”
    曹雲霆無奈,隻能不情不願的扶著慶國公夫人去亭子裏。
    平國公跟在後頭,目光一直緊隨著慶國公夫人。
    看著這一幕,時芙昕詫異得瞪大了雙眼。
    怎麽回事?
    怎麽又牽扯出一個國公府了?
    這楚清歡也太能搞事了!
    還有楚清歡看平國公世子的眼神是鬧哪樣呀?像是在看兒子!
    若她是真的瘋了的慶國公夫人也就罷了,把她人當成自己的兒子還說得過去,可她是楚清歡呀,可不存在什麽移情。
    還有平國公,幹嘛深情款款的看著楚清歡?
    就在三人一起走向亭子時,平國公府的小廝跑來了。
    看到小廝來,平國公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不悅的問道:“什麽事呀?”
    小廝看了看慶國公夫人,道:“大殿那邊傳出一個大消息,那羅元律竟不是慶國公的親生兒子。”
    這話一出,慶國公夫人和平國公同時變色。
    平國公急切的問道:“怎麽回事?”
    小廝:“具體出了什麽事,奴才也不清楚,隻知道慶國公和羅元律的血不能融在一塊。”
    話音一落,剛剛還安靜無比的慶國公夫人再次手舞足蹈的跑開了。
    平國公連忙叫曹雲霆去追:“雲霆,快去看著點,別讓慶國公夫人出事。”他也想去追,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看向小廝。
    “慶國公沒把羅元律怎麽樣吧?”
    小廝愣了愣,然後搖頭:“奴才不知道。”
    平國公大怒:“不知道還不快打聽。”
    等小廝離開後,平國公猶豫再三,還是跟著去了大殿方向。
    看著他們走遠,時芙昕才皺著眉從樹下跳下。
    之前她一直沒去想羅元律是從哪裏抱來的,羅元律和曹雲霆看上去好像一般大?
    這京城後宅還真是夠亂的,怎麽這麽多狸貓換太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