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沉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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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夫人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然後看向葉默:“你想我做什麽?”
    葉默:“我要為長樂侯府平反。”
    曹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幫了你,你如何報答我?”
    葉默看著她:“不是你幫我,沒有你,我照樣可以扳倒平國公府,隻是過程會複雜一些。”頓了一下,“讓羅元律親手毀了平國公府,葉家冤死的冤魂們或許能得到更好的解脫。”
    曹夫人心中一緊,看著冷漠如冰的葉默,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堅定道:“我可以當眾指證平國公汙蔑長樂侯府一事,隻求你放過我的兒子還有雲霆。”
    慶國公府滿門抄斬,即便羅元律不是慶國公的兒子,但也是養子,按照律法也不該活著。
    而雲霆,一旦他是楚清歡兒子的身份曝光,他也活不了。
    想到曹雲霆,曹夫人心中就一陣絞痛,她全部的母愛都給了這個兒子,可是他卻是丈夫背叛自己的汙點。
    雖然好恨,可她也不想他死。
    葉默看著曹夫人,沉默了良久:“好,我答應你。臘八節那天,你就給皇上上請罪折子吧。”
    說完,葉默就離開了。
    葉默走後不久,曹雲霆回來了。
    曹雲霆一回府就聽管家說曹夫人打殺了孔嬤嬤,還將孔嬤嬤一家老小都給處置了,心神俱震。
    母親管理國公府手腕雖然嚴,可從沒有無故打殺過下人,即便下人犯錯,頂多也就是發賣出府。
    母親到底怎麽了?一下下令處死這麽多人,而且還是父親的奶嬤嬤一家!
    曹雲霆快步去了正院,看著神色疲憊憔悴的曹夫人,滿心的疑問全都咽回了肚子,取而代之的是擔憂和關心:“母親,你可是病了?兒子馬上去請太醫過來給您診治。”
    看著曹雲霆臉上絲毫不作假的擔憂,曹夫人眼中水霧彌漫,伸手拉住了曹雲霆:“雲霆,母親”聲音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曹雲霆見了,連忙抱住曹夫人,並輕拍其後背:“母親,兒子在呢,不管遇到任何事,兒子都會陪著您的。”
    曹夫人眼中淚水決堤:“我好恨”
    曹雲霆神色一怔,母親說她好恨,母親好恨什麽?
    看著曹夫人淚如雨下,曹雲霆連忙跪在地上,伸手給曹夫人試淚。
    曹夫人眼中的淚更多了,拉著曹雲霆的手,嘴唇顫抖,想說什麽,可最後全都化為了哽咽。
    曹雲霆急了:“母親,您別嚇兒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您告訴我,咱們一塊想辦法,不管什麽事都是可以解決的。”
    曹夫人搖著頭:“解決不了的。”
    曹雲霆:“不會的,就算兒子解決不了,兒子也還可以去找其他人幫忙,母親,您從小就告訴兒子,沒有任何事是解決不了的,您說過的。”
    曹夫人閉了閉眼睛,放開了曹雲霆的手:“你下去吧,我想靜靜。”
    “母親”
    曹雲霆不願意離開,可見曹夫人一副不想和他說話的模樣,隻能懷著滿心的疑惑離開。
    走到門口時曹夫人突然道:“雲霆,不管將來母親做了什麽,母親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聽到這似訣別的話語,曹雲霆更擔憂的,想說什麽,就見曹夫人對他擺了擺手:“你下去準備一下,過些天我就拿著籌集到的銀子進宮求皇上放了你父親。”
    曹雲霆神色一喜,心裏雖覺得曹夫人今天的言行舉止頗為怪異,但想到這些天曹夫人情緒一直不穩,也沒多想,快速下去準備接平國公回府的事了。
    看著曹雲霆離開,曹夫人再次落淚。
    臘八節這一天,曹夫人依照葉默說的,上了請罪折子。
    皇上看曹夫人折子的時候,韋國公和另外幾個朝中大臣正好在。
    “眾愛卿,平國公夫人上了請罪折子,你們說朕該不該放過平國公啊?”
    韋國公聽了,神色立馬波動了一下。
    長樂侯府是韋老國公,也就是韋國公的父親抄的,葉默掌權後,韋國公就一直不安,擔心葉默趁機報複。
    雖說如今的韋家如日中天,後宮中有太後、皇後坐鎮,前朝有太子,可韋國公卻從不猖狂。
    沒辦法,韋家權勢越大,就越遭皇上的眼,韋家人隻能小心小心再小心。
    再來就是,太子的地位並不穩固,前有嫡長身份的大皇子壓著,後有四皇子等一眾皇子虎視眈眈,說太子被群狼包圍也不為過。
    這個時候,韋家是萬不可給太子添亂的。
    是以,韋國公對葉默這個不穩定因素很是忌憚,隻要一有機會,就想將葉默給拉下來,拉不下來,也要努力為葉默樹敵。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平國公因葉默被抓,且葉默多次阻攔他人救助平國公,隻要平國公安然出來了,必定會找葉默的麻煩。
    想到這裏,韋國公出列:“皇上,臣以為,既然平國公夫人補齊了貪墨的銀兩,朝廷還是應該給平國公一個贖罪的機會的。”
    今天麵聖的大臣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都對葉默不滿。
    見韋國公表態了,也都跟著表態,紛紛表示應該給平國公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韋國公打量了一下皇上的臉色,想了想又道:“皇上,平國公畢竟貪墨了大筆銀兩,就這麽輕易給放了,恐令其他官員效仿,不如在明日早朝之時,皇上當眾申飭一番平國公,讓他漲個教訓就是了。”
    皇上不置可否看著垂眸低眼的韋國公和其他官員,想了想道:“明日讓平國公夫人上朝為平國公申辯吧。”
    達成了目的,韋國公眼中劃過快意,然後又恭敬的彎下身子,跟著另外幾個重臣退出了乾清宮。
    臘月初九,曹雲霆將曹夫人送到了宮門口,目送她進宮,然後就等在宮門口,滿心期待早朝趕快結束,然後他就可以接雙親回家了。
    可惜,他並沒有等來一家團圓,而是等來了自己母親狀告自己父親當年陷害長樂侯府一事。
    長樂侯勾結攝政王,乃炎黨頭目一事,在當年炎黨一案中,可謂轟動至極,眾人每每提及,無不唏噓。
    無他,長樂侯可是少有的將帥之才,鎮守遼東的時候,數次擊退東胡大軍,切切實實的立下過汗馬功勞。
    如今平國公夫人公然指證,長樂侯是被平國公冤枉的,真正的炎黨頭目是平國公自己。
    這指證一出,直接震動了文武百官。
    就是皇上,也是驚詫萬分,畢竟平國公可以說是他的人。
    “平國公和炎黨的來往就沒斷過,他和鹽商勾結貪墨的那些銀兩,很多都給了炎黨。”
    平國公和鹽商往來的事,在皇上麵前是過了明路的。
    在皇上心中,這些銀兩都是他的,如今被人告知,他的銀兩被平國公用來供養炎黨,被點燃的怒火可想而知。
    百官驚詫,被押上朝的平國公又何嚐不意外。
    可當他看到發妻眼中迸發出的強熱恨意,平國公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了!
    是了,葉默知道羅元律和雲霆調換一事,怎麽可能不告訴曹氏。
    曹氏知道了真相,又怎麽可能不恨自己?
    平國公睜開眼睛,看向葉默。
    葉默
    他怎麽沒死在西北,為什麽要活著回來了?
    沒有他,平國公府就會一直平安順遂下去!
    平國公知道皇上對葉默隻有利用之心,心知這次可能邁不過去了,張嘴就想拉葉默下馬,以換取曹家其他人活命。
    可是他剛張嘴,曹夫人就站到了他麵前。
    看著曹夫人紅著的眼眶,平國公難得的無言了。
    “都是你的血脈,你怎可那般作踐我的孩子?”
    “國公爺,對我,你可曾有過絲毫愧疚?”
    想起被調換的兩個兒子,平國公看著曹夫人的眸光中,布滿了愧疚。
    見此,曹夫人嘴角勾了勾,靠國公,做出想要擁抱的樣子。
    上朝的官員們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前一刻,曹夫人還大義滅親的指證平國公誣陷長樂侯一事,下一刻又要和平國公親近,真真是沒眼看。
    “嗯哼~”
    悶哼聲響起,眾官員就看到平國公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曹夫人,神情痛苦又扭曲。
    “護駕!”
    站在皇上身邊充當大喇叭的時定浩最先發現異樣,飛快的攔在了皇上麵前。
    這時,大家才看到平國公胸口上插著一根金簪。
    好家夥,三寸多長的金簪全都沒入了平國公的胸口。
    平國公怔怔的看著曹夫人:“你就這麽恨我?”
    曹夫人嘴角帶著笑意,抵在平國公耳邊,輕聲道:“我得保護我的孩子,他剛出生的時候,是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好,他被人調換了,我都不知道。”
    “隻要你死了,平國公府倒了,我的孩子就安全了。”
    “你”
    鮮血不斷滲出,平國公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點溜走。
    曹夫人滿含淚水的看著他:“你讓我活得像個笑話,為情敵養了二十來年的兒子,最後還不得不想辦法讓他繼續活著”
    “國公爺啊,我心裏好恨!”
    “你不是最看重家族嗎?你毀了我,毀了我的孩子,那我就讓整個平國公府陪我一起下地獄。”
    平國公看著眼中閃爍著噬人目光的曹夫人,眸光逐漸黯淡下去,身子‘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曹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殿前行凶!”
    禦前侍衛剛衝過來,就看到曹夫人撲到平國公身上,抽出他胸前的發簪,又快又狠的往自己胸口一刺,然後笑著倒在了血泊中。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趙大公子快步上前,蹲身摸了摸平國公和曹夫人的鼻息:“回稟皇上,平國公夫婦都咽氣了。”
    金暫上被曹夫人抹了劇毒,看著平國公夫婦烏黑的嘴唇,官員們都有些頭皮發麻,紛紛往後退了一些。
    皇上滿臉陰沉。
    這時,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葉默突然站了出來,跪地磕頭:“求皇上為長樂侯府沉冤昭雪。”
    皇上看著葉默,眸光幽幽。
    很好,葉默這條狗竟敢反咬主人了!
    他不信葉默看不出他不想殺平國公,可葉默還是違逆了他的意思,還以一種他不得不應允的方式!
    這一刻,百官都感受到了皇上的怒意,紛紛低頭不語。
    看著倒地身亡的平國公夫婦,皇上沉默了片刻:“將平國公府所有人打入大牢聽後發落。”
    “至於平國公誣陷長樂侯府一事,交由大理寺、刑部一同審理。”說完,就甩袖退朝了。
    下朝後,時定浩就沒什麽事了,往常,他肯定會磨磨蹭蹭的在宮裏多呆一會兒,可是今天,他飛快的回家了。
    時家人聽完時定浩繪聲繪色將朝堂上發生的一幕說出來後,都滿臉震驚。
    時芙昕聽後,眉頭忍不住蹙起。
    “姐,這次葉師父算是真的惹惱皇上了,你是沒看見,皇上的臉色有多難看。”
    時家人在屋子裏議論紛紛,時定浩和時芙昕則溜了出來,在院子裏並肩走著。
    時芙昕:“我還記得當初葉師父在西北衛所表現出來的超強求生欲,他艱難的活著,不惜成為皇上的劊子手,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長樂侯府洗刷冤屈。”
    時定浩滿臉憂心:“別看特察司權勢滔天,可這一切都是皇上給的,皇上若是想收回,葉師父是沒法反抗的。”
    “葉師父以前殺了那麽多人,一旦他失了皇上的心,要對付他的人不知會有多少。”
    時芙昕看著弟弟:“長樂侯府洗刷了冤屈,葉師父也算是求仁得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沒權幹涉。你在宮裏當差,一定不能顯露出異色。”
    時定浩點著頭:“我知道的。”
    掌管特察司多年,葉默手中握著所有朝中重臣的汙點證據,大理寺和刑部協同審理長樂侯府被冤一案,負責人沒敢從中作梗,是以,很快就有了結論。
    折子送到了皇上麵前,皇上冷哼了一聲,想到葉默幫著處理的那些肮髒事,猶豫了一下,還是在第二天上朝的時候,重審了長樂侯府一案,還了長樂侯府公道。
    時定浩下差回府後連忙將皇上的安排告訴了時芙昕:“姐,今天早朝,皇上封了葉默為長樂侯,並賜了一座府邸給他,還親筆提寫了長樂侯府的匾額。”
    “但是”
    “皇上說,長樂侯貴為勳爵,不易再掌管特擦司了,特擦司如今歸柳貴妃的大哥柳侯爺掌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