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不給報酬不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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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生聖壇……”
    何延忠明白,何言笑是想知道,兩三年前到底發什麽了什麽事,才讓何言笑的“前身”主動請求去當臥底。
    看來何言笑在長生聖壇被折磨得不清,連兩三年前的記憶都不堪回首了。
    於是,他深思熟慮後,歎了口氣答道:“當初誰都沒想到,你會被靖安司挑上。說句實話,不論縣城、郡城,抑或州府,若非必要時,沒人把靖安司放在心上。你在家裏又是庶子,被選上就選上了,所以就被安排到了雍縣來。”
    “我不是問我為什麽在雍縣。”
    靖安司怎麽挑人,何言笑一清二楚。可指派任務,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到了。他目光灼人地問道:“我要問的是,是誰提出的臥底這個任務?”
    “廣林郡在靖安司公辦之人,莊家的二爺莊龍塭。”
    “這……”
    何言笑頓感無語:“所以理論上,莊家可能與長生聖壇有所牽扯?”
    “不然呢?老三你不會以為,是我們跟邪教攪和到一起了吧?人言可畏也盲目。隻要能查清真相,自有我何家清白。”
    何延忠看似悲憤,說道:“我何家背靠文心館,怎會真與邪教同流?但嚴館主人在寧京城,鞭長莫及。廣林郡素以莊老兒獨自稱雄,一慣飛揚跋扈。他家二爺修為也隻比父親稍遜,幾乎已悟出一些武道意韻,堪稱靈機境的上流高手。莊家兄弟聯袂之下,廣林郡誰人敢掃其麵子?”
    “唔……”
    “你當初在家中不受重視,誓要做出一番事業。被挑上成為靖安司一員,竟然不顧何家立場,兀自答應了莊家二爺的要求。”
    何延忠語重心長地說道:“正因如此,父親鬱氣難解,這兩三年才對你不聞不問。”
    “噢。”
    何清嶽氣成中風腦溢血,那都不管何言笑的事。
    不管這兩兄弟怎樣表態,何言笑始終油鹽不進。
    而且他在意的,仍是胥國大體的武者層次分布。經過這麽一番對談,何言笑對自身目前實力,已有一個大致認知把握。
    隻要不碰上種玄高手,憑何言笑當下合氣修為,附帶兩種靈機雛形的境界,大體在胥國都能自保無虞。
    可雖然明麵上講,胥國隻有三個種玄高手,卻不代表沒有像梅鶴影、染紅纓一樣的外國人。
    類似梅鶴影的家夥,必然不止他一個。何言笑作為“長生聖壇”一案的幸存者,自問近來還是得謹慎行事。
    結果,見何言笑始終麵色平靜。何延義總算忍不住了,不耐煩道:“算了,要不是知道老三你求人除掉了一處邪教,裏麵還有種玄高手,足可牽製莊老兒。我們豈會托你調查。如今看來,親兄弟也靠不住。”
    “這話就對了。親兄弟哪裏靠得住?”
    何言笑放下琴抿了口茶,把茶盞往桌麵上一敲,抬手說道:“恕不遠送。”
    何延忠跟何延義兩人麵麵相覷,沒想這三兄弟生死一遭,跟以前相比性情大變。
    前身在長生聖教臥底時,時不時修書到何家,裏麵寫盡了苦楚委屈,以及誓要做出事業讓何家刮目相看的遠大“抱負”。本以為這次哄哄何言笑乃是手到擒來,誰想居然收到的是冷麵排斥。
    何延義這下頓時轉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多虧何延忠咳嗽一聲打了個圓場,麵色一正喊住了何延義,然後對何言笑說道:“三弟,做哥哥的知道以前對你不住。這次來雍縣,父親也囑托我,專程把你娘留給你的東西都帶了過來。”
    “哦?”
    “爹沒二話,就是覺得你已經長大了。該是你的東西,咱家總不能小氣惦記著。”
    何延忠從背上卸下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何言笑卻沒去碰,依然目光鎮靜地看著這便宜大哥。
    此時此刻,何延忠已經知道了何言笑不好忽悠,緊接著又從懷裏掏出一本秘笈,鄭重其事道:“這是何家家傳的絕學《寒溪摩雲手》,今日也一並傳你。”
    “《寒溪摩雲手》?”
    “不錯。就算你修煉到種玄之境,這套散手依可為用。可惜,縱使是父親,也隻練到第八重。全本給你,可見父親對你的重視。”
    何延忠翻了一翻,示意內容完整,誇誇其談說道:“此套絕學共分十二重,前八重為淬體、開脈境。後四重,豐神灑蕩,長波大撇,提頓起伏,若行書狂草,飄逸遒勁。”
    “那我就收下了。”
    “……”
    何延忠話沒說完,何言笑就接了過去。沒奈何,何延忠隻能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何言笑,示意他總該有個表示。
    而清楚對方上門白送東西乃是有所求。何言笑收了“前身”該拿的東西,這才頷首說道:“我知道了。我會用靖安司的辦法朝外求助。但之前托人才過去不久,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好,若有消息,我讓二弟留在雍縣,隨時候著。”
    “嗯。”
    既然何言笑答應幫忙,他兩兄弟也沒想在這地方久留。
    臨走之前,何延忠突然語氣神秘地說道:“三弟,你之前關於邪教的提問,其實何家一樣知之不多。但那朵黑日蓮花……日前,嚴館主曾捎信提過一句,你可曾聽說過‘至德天地,無方清淨’?”
    “至德天地,無方清淨?”
    何言笑低頭稍一念叨這八個字,卻沒留意到鹿米瓷聞言同時,它的純淨鹿眼裏似乎有奇異的光芒一閃而過。
    何言笑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原來你也不知道。”
    何延忠不由失望,歎了口氣帶著何延義轉身而去。何言笑看了看桌上的包裹,以及手裏這一本秘笈,神情卻格外微妙。
    “剛家眷死了一地,急著來找我這個當事人調查真凶,看起來沒什麽問題。但真要想認我這個兄弟,就算我再怎麽擺爛,居然連出殯都不叫我回去?”
    “咿呦——”
    鹿米瓷蹦躂到近前,把兩隻前蹄搭在何言笑膝蓋上,腦袋磕巴了兩下,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退一萬步講,除了雍縣和廣林郡,其他地方又不是沒有靖安司分部。何家跟莊家不對付,總不至於這麽低聲下氣求何言笑這個晚輩才是。
    所以,他們在意的,應該仍是何言笑與“長生聖壇”的牽扯。
    “莊家二爺,文心館一係,還有對長生聖壇大張旗鼓視而不見雍縣知縣,乃至廣林郡太守。到底哪一方,跟長生聖壇有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