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記仇的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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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呢?”平白無故就要毀了姑娘的臉,“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心腸太壞了。”櫻桃憤憤不平。
    餘枝看了她一眼,道:“王府的姑娘。”能被稱為郡主,她爹至少得是個王爺,“身份高貴,就算要弄死咱們,也不需要什麽理由。櫻桃,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把頭低下去,躲得遠遠的知道嗎?”
    這丫頭被她慣得太單純了,桃花裏環境簡單,住著的都是平頭百姓,平日最大的矛盾也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外頭的世界卻很複雜,最底層的老百姓遇到達官貴人,一不小心就會丟掉性命。
    剛才要不是她手快捂住了櫻桃的嘴,她怕是就衝上去跟人理論了,等待她的就是刀劍加身了。
    餘枝是能護住她,今天若他們真劃花她的臉,她也是要反抗的。
    這是她在,若她不在櫻桃身邊呢?不是教櫻桃卑躬屈膝,而是在任何情況下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勢不如人,那你就得苟著,什麽顏麵不顏麵,自尊不自尊的,全都是虛的。
    隻有活著,才有機會圖謀以後。
    死了就一了百了,什麽都沒有了,死了都白死。
    指望權貴的良心或愧疚?哈,開什麽國際玩笑呢。
    “櫻桃,記住了嗎?”
    櫻桃何時見過姑娘這般疾言厲色?回想剛才的情形,也是後怕地要命。
    “記住了,記住了,奴婢肯定記住了。”櫻桃白著臉點頭。
    後山沒去成,肉也沒吃成,餘枝就決定在護國寺住一晚。
    車夫還在山下等著呢,不要緊,托小和尚去給傳個口信,讓他到附近找個農家住一晚,吃住的費用明天一塊結算。
    護國寺常有香客留宿,餘枝要了兩間僻靜的廂房,她住一間,江媽媽和櫻桃住一間。
    半夜,整個護國寺浸在濃濃的夜色裏,四周一片寂靜。
    本該睡著的餘枝猛地睜開眼睛,翻身下床,輕輕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風中隱約傳來蛙蟲的鳴叫,抬頭看天空,月亮正躲進雲層。
    餘枝感歎:這樣美好的夜晚,她卻要在寺廟裏搞事情,罪過!罪過!
    幾個起落,餘枝就來到了一排房子前。
    這地方靠近後山,偏居一隅。白天她就聽小和尚介紹了,這裏住著的是寺廟收留的落魄書生和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餘枝走向最邊上的那間房,幾乎她一停步,裏頭就響起喝問,“誰?”
    果然警覺!
    餘枝無聲一笑,“是我。”破門而入的動作一氣嗬成。
    那人正推窗要往外跳,餘枝樂了,一個箭步上去從後麵掐住了他的脖子,“不是說摔斷了腿嗎?這動作挺利索的。”
    餘枝的大拇指正按在那人脖頸一側的大動脈上,逐漸加力,使得那人連反抗都沒有餘力。
    “何方英雄好漢?”借著說話的空還想偷襲。
    餘枝更樂了,掄起拳頭就往他頭上砸,也不多,就三下,人就暈了。
    餘枝哼了一聲,“明知道我是女人,還何方英雄好漢,會不會說話?”
    看著倒在地上的人,餘枝有些發愁。
    下午她在寺裏亂逛的時候,跟這人打了一個照麵。小和尚說是寺裏僧人從後山救回來的,是個獵戶,摔斷了腿,就留在寺裏養傷了,好些後就幫著做些劈柴什麽的雜事。
    餘枝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打斷她聽書的那個逃犯嗎?還沒抓住?還讓他混到護國寺來了,這屆大理寺不行啊!
    餘枝心裏感慨著,她多記仇啊,這不就惦記上了嗎?
    現在人打暈了,她反倒不知道怎麽辦了?
    殺了?哎呀不行,人家嬌嬌美美的姑娘,怎麽能做那麽血腥的事情呢?這人長得這麽醜,血一定很臭,濺她身上怎麽辦?
    好吧,殺人她可以,拋屍不行。
    放了?那她今晚不白忙活了?
    餘枝想呀想,算啦,她就日行一善,幫大理寺一個忙好了!
    主意打定,餘枝在屋裏找了找,就找到兩件衣裳,撕了,把人五花大綁,想了想又朝他嘴裏塞了團破布。
    手一提就把人提起來了,走出房門的時候,看到被她踹壞的房門,餘枝停下了。
    思考了兩秒,把人又扔地上了。
    還是修修門吧,破壞公物不好,她是個有公德心的好人。
    修好門,餘枝扛著人就下了山,一路飛奔,好幾十裏的路她汗都沒淌一滴。
    她洗經伐髓之後,不僅力氣變大了,身體裏居然吸納了一絲絲靈氣,頭發絲的絲。就這麽一絲就讓她的身體發生了質的變化,她現在爬城牆一點都不費勁。
    到了大理寺外頭,餘枝左右看了看,然後把人掛大門上了。
    拍拍手準備走,又站住了。落個款吧,也沒有墨呀!咦,有了。
    餘枝拔下簪子朝那人大腿上紮,布團蘸著血在門上寫了“關山客”三個字。
    點點頭,審視一下:我真是個人美心善的小仙女!
    走也!
    回去的路上順便捉了條蛇,拐個彎進了那位嚷著要劃花她臉的郡主的住處,從窗戶把蛇放了進去。
    然後飄然而去,深藏功與名。
    都說了小仙女是記仇的嘛,怎麽老有人不講武德來惹小仙女呢?
    小仙女不高興了,那就一起來倒黴吧!
    折騰了那麽久,餘枝還精神奕奕。幹私活這種事,叫樂趣。
    第二天一早,餘枝是被櫻桃吵醒的。
    “姑娘,姑娘,好消息。”她興高采烈,又一副神秘的模樣,“昨晚那個壞郡主的房裏進蛇啦!聽說折騰到快天亮,連方丈大師都驚動了。”
    何止是折騰到快天亮,那位嬌客還硬逼著人開山門,她要連夜下山,不在這住了。
    她家的侍衛隊長都說了,下了山也進不了城,與其露宿在外頭還不如住在寺裏。區區一條蛇,還沒毒,捉了就是了。她是主子,可以在馬車裏補眠,他們這些做侍衛仆從的,已經很疲憊了好麽?
    就因為侍衛隊長堅持不下山,那位郡主氣得把房間都砸了,還把人寺裏的高僧給罵的狗血噴頭。
    高僧有涵養,不跟她一般見識,可寺裏的其他僧人卻很不滿,一點都沒幫她瞞著,要不然櫻桃怎麽能打聽到?
    “報應!在寺廟裏都喊打喊殺,可見平日沒少做惡事,這是佛祖在懲罰她。要不然昨晚那麽多人,偏她屋裏進蛇呢?就是因為她壞!”
    “你說得對!”餘枝微笑,佛祖本祖在這兒呢。
    櫻桃更高興了,“佛祖啊,請您以後繼續懲罰壞人吧。”
    她雙手合十,麵色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