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帝國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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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武縣,趙平同錢冰兒和趙小丫有一年多沒有見了,自然有說不盡的話,但是眼下還不是訴說相思之苦的時候,因為趙平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新上任的並州刺史丁原死了。
如何上報給皇帝劉宏那是之後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眼下的太原郡就像主動脫下衣服的熟女一樣,在誘惑著趙平,等著他去征服。
並州刺史丁原趕帶兵闖入他的領地,已經破了規矩,至於丟了性命,那純粹是咎由自取,誰讓他竟然傻不拉幾的跑去和呂布單挑呢!
但是來而不往非禮也,人家都打上門了,趙平如果不反擊一下,那就太過於懦弱了。
於是趙平當即下令命呂布統率千餘玄武騎,外加周倉統率的一千蒼狼騎火速進軍晉陽城,他要在太原郡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直接武力占領晉陽。除此外,趙平給正在朔方校場練兵的張遼傳去軍令,即刻帶兩萬兵馬南下太原。
若是去年,趙平一定不敢這麽做,但是現在,他手下兵力已有七八萬,且是大漢精銳,就算是帝國中央軍來了也得歇菜。所以趙平的膽子大了,出兵占領晉陽,就是為了試探一下朝廷的反應。
中平二年,五月初九。
太原郡城晉陽向往常一樣門戶大開,過往的行人客商進進出出絡繹不絕,除了丁原親信知道丁原率軍北上雁門之外,其餘各縣官員都不曉得。
當然丁原親自率五千精銳北上的消息,還是被城內幾大世家給知道了,太原第一世家王氏是最先知道丁原率兵北上雁門的。
不過對於丁原的行為他們是支持的,因為趙平的一紙商業政令不但觸犯了朔方刺史部各大世家的權利,同時還觸動了他們的權益。因為趙平規定非朔方人士,不得前往塞外同遊牧民族交易。
這其中包括了南匈奴、北地羌族、中部鮮卑部落等。
並州苦寒之地,農業產出有限,若不是仰仗於同塞外民族貿易,並州的諸多世家充其量也就比地主強上那麽一點。但如今趙平的這一記殺手鐧,無疑是切中了他們的要害之處,維持一個大家族最基本生存的條件是什麽,是土地和商道。
丁原之所以能在不到半月內就掌控了太原郡,完全是因為王氏等一眾世家的扶持,他們之所以扶持丁原,就是希望丁原能夠抗衡趙平。結果丁原沒有讓他們失望,獲得雁門郡城眾世家要起義的消息,丁原當機立斷率領晉陽九成兵力北上雁門。
當王氏家族族長王安收到丁原已經率兵進入雁門的時候,頓時知道計劃成功了,於是大宴全城世家,就當提前慶祝他老人家的七十大壽。
這一天,全晉陽的達官顯貴都被請到了王家,全晉陽的酒也被王家給承包了,就連那青樓的姑娘也被王家給包圓了。
酒宴正酣之際,王安借著三分醉意笑道:“諸位!雁門郡已經落入丁刺史手中了!”
全場頓時一片歡騰,要知道他們不能前往北邊貿易,損失的可不是一丁半點。
“肅靜!”
待眾人停止歡呼後,王安又道:“接下來我等當聯名上書啟奏陛下將雁門重新劃歸我並州來!”
“就是!那趙平太過蠻狠無理了,竟然不準我們前往北方經商!”
一名做皮毛生意的商人很是氣憤的說道。
“你還好!我聽說那趙平命士卒開出萬頃良田,雖然給了百姓,但是卻下令禁止買賣,這顯然是破壞我朝的祖製啊!依我看,我等應該乘機參他一本!”
......
在場的眾世家大族紛紛細數趙平的罪惡,王安聽了之後樂得是眉開眼笑,忙道:“有道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
“不好了!老爺!朔方軍.....進城了!”
話還沒說完,一名管家模樣的人便匆匆地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什麽?你可看清楚了?”
王安忙睜大眼睛問道。
那管家忙道:“老爺!小人看清楚了,那為首的是一員身高八尺的武將,想來定然是傳說中鎮國大將軍麾下第一猛將呂布無疑了!”
“這可怎麽辦啊?”
“難不成丁刺史敗了?”
“不是說已經占領雁門嗎?”
“我聽說朔方軍很是凶殘,要不我們趕快回家收拾東西跑路吧!”
......
頓時場麵一度失控,眾人頓時做鳥獸散,王安忙問道:“張守將在哪裏?城門又豈會落入呂布手中,你快說?”
王安的兒子王和忙道:“老爺!張守將也在府內喝酒呢,我方才看到他摟了一歌姬朝後院廂房走去了!”
王安頓時急的直跺腳,忙道:“快!去把張守將請來,趕緊把大門關上,將眾家丁集合,再將府庫所有武器都發下去。”
王和忙道:“父親,我王氏好歹是太原第一家族,量他呂布也沒膽子動我們分毫,何必如此慌張呢?”
王和的一番話頓時讓王安鎮定了下來,忙喝住了亂成一鍋粥的眾人。
恰在此時,外頭陡然傳來朔方軍士的喊聲:“父老鄉親,丁原謀逆,妄圖殺害鎮國大將軍,現已經被鎮國大將軍就地正法,屍首已送往洛陽,為防太原有賊人乘機作亂,將軍領麾下校尉呂布率兵守衛太原,呂布將軍有言,即日起太原封禁,許進不許出,有違軍令者,斬!”
城外朔方軍士一遍接著一遍的喊聲讓王安冷靜了下來,同時也終於明白,丁原此去非但偷雞沒成,反而還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王安忙想著給在朝中做官的王允寫一封信,但眼下晉陽封城了,他們就是想傳遞消息,也很難傳遞出去。
《劍來》
晉陽刺史府,呂布在不停的發號失令,先是讓人掌控了晉陽東西南北四處城門,而後又下了戒嚴令,之後令人將晉陽府庫給拿下。
這一刻,他這個粗線條的猛將化身一名文武雙全的智者,不到兩個時辰之內,已經將晉陽牢牢的掌握在手裏。之所以超常發揮,是因為呂布現在最迫切的願望就是立功,隻有立功越多,主公趙平才有可能把唯一的妹妹許配給他,不管別人怎麽看,反正他是這麽認為的。
晉陽各大世家收到消息之後,都以為呂布率軍是暫時駐紮在晉陽,所以除了一開始有點慌之外,很快就恢複同平常一樣,該喝酒的繼續喝酒,該聽曲的繼續聽曲,該糟踐婢女的繼續糟踐婢女。
他們在等,等信任刺史上任,那麽到時候呂布肯定會撤軍走人,到那時候,晉陽還是他們的天下,畢竟向趙平這樣公然同世家作對的二傻子也就隻有那麽一個。
但是一個人的到來,顯然打破了他們的幻想,那就是陳宮奉趙平之命率領五營共萬餘人浩浩蕩蕩的開進了晉陽城。
於是乎一眾晉陽的世家坐不住了,開始頻頻聯絡,想要弄清楚趙平是不是想吞並太原,但是消息被重重封鎖,他們宛如甕中之鱉,也隻能得到丁點消息。
與此同時,朝廷大臣們已經炒成了一團,有人認為丁原好歹是一州刺史,即便造反,那也應該交由朝廷來處置才是,可是趙平盡然直接斬首了,而且還將丁原的首級送到了朝中。
這是什麽?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最主要的是,趙平竟然直接讓麾下武將進軍晉陽,這眼裏還有朝廷的規章製度嗎?
一眾大臣都想讓劉宏治趙平的罪,更有甚者認為當削爵,革職,貶為庶民。
以何進為首的眾武將和趙忠等人則是認為丁原藐視朝廷法令在前,後被鎮國大將軍殺死純粹是咎由自取,所以眾人都認為趙平沒有罪。
就在雙方爭論不休的時候,宗室劉焉出言道:“陛下!如今涼州北宮伯玉、李文侯、韓遂、邊章等人作亂,涼州刺史董卓至今還沒有平定叛亂。今歲二月,洛陽又發生火災,以至於陛下的南宮被毀,益州、交州皆有叛亂之人,北方上有百萬黑山軍作亂一方。而鎮國大將軍麾下有十萬虎狼之師,本是我北方一屏障,但若陛下聽信讒言降罪於鎮國大將軍,到時候北疆若亂,我漢室江山豈不危矣!”
劉焉的一番話不但給眾大臣一個警醒,同時也讓想置趙平於死地的眾人明白,他們麵對的不是像皇甫嵩、盧植那樣耿直一心效忠漢室的良臣,無論是皇甫嵩還是盧植都被他們玩弄於鼓掌之中。但是趙平顯然不是他們用一般手段就能掌控的。
趙平既然能直接出兵占領太原,自然也能不聽朝廷號令,直接揮軍進逼洛陽,若真到了那時,他們這幫子隻動動嘴皮的大臣,隻怕也沒有什麽好下場。
皇帝劉宏也不是傻子,知道世家大族視趙平為眼中釘,但是他卻是很欣賞趙平在朔方刺史部推行的政策,若大漢各州都按趙平的施政方針去做,那麽世家何愁不除,百姓何愁不安。
趙平此前給劉宏上了一封奏疏,其中言明將土地收歸國有的種種好處,劉宏自然明白趙平的意思,他也想將土地收歸國有,但是眼下做不到,因為各地天災人禍不斷,糧食欠收,士卒們能不能吃飽飯都成問題,在這個時候他更不敢得罪世家了。如果得罪了,到時候揭竿而起,全國各地世家一起作亂,那即便漢武在世,也阻止不了大漢的滅亡。
劉宏朝著劉焉問道:“不知卿有何良策?”
劉焉忙道:“陛下!臣以為朝廷當以安撫鎮國大將軍為主,派人對鎮國大將軍進行嘉獎,除此外,幽州、冀州皆有黑山軍作亂,多達百萬之眾,是故臣認為當讓鎮國大將軍領兵前往剿滅黑山軍!”
劉焉的話剛落,在場的文臣武將都不說話了,想著雖然沒有治趙平的罪,但是讓趙平去打令朝廷頭疼的黑山軍,就是驅虎吞狼,等到時候兩敗俱傷之際,朝廷在出麵收拾,那就好對付多了。
劉宏雖然器重趙平,但也沒有想到不到兩年,當初的毛頭小子就發展的如此迅猛,不可不防,也是時候削弱一下他的勢力了。
最終劉宏拍板定下,晉升趙平為關內候,食邑三千戶,即刻率軍進剿黑山軍。
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又道:“刺史、太守行賄買官,盤剝百姓,招致眾叛親離。應該挑選那些清廉的朝中要員去擔任地方州郡長官,借以鎮守安定天下。是故臣自請擔任益州牧,還望陛下恩準!”
劉焉本來想謀求的是交州牧,但得知益州有天子氣,於是改為益州牧。
在漢王朝政權衰落天下大亂之時,劉焉向朝廷提出了一個影響三國曆史的重大建議,即用宗室、重臣為州牧,在地方上淩駕於刺史、太守之上,獨攬大權以安定百姓,史稱“廢史立牧”。
皇帝劉宏已經被各地頻繁不斷的災報、兵報等給弄的焦頭爛額,派宗室、重臣鎮守一方,掌一州公務,那他這個皇帝肯定能當得很輕鬆,之前各地起義災禍都是找他這個皇帝,立了州牧之後,他們這些州牧就必須負責,這樣的話,他好不容易再次攢起來的小金庫就安全了。
最終劉宏采納了劉焉的提議,任命宗室劉焉為益州牧、劉表為荊州牧、劉虞為幽州牧、劉繇為揚州牧,劉岱為兗州牧,趙平為朔方牧,孔柚為豫州牧,董卓為涼州牧,韓馥為冀州牧、士燮為交州牧,陶謙為徐州牧,孔融為青州牧,袁隗為並州牧。
除了司隸之外,其餘十三洲全部委派了州牧,主政一方。比較有意思的是,一直刻意打壓趙平的袁隗被任命為並州牧,四世三公之後對上趙平這個莽夫,朝中無數權貴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結果了。
雖然是委派了州牧,但很多州牧都是有名無實,各州軍政大權還是落在了太守身上,而袁隗接任並州牧之後,並沒有即刻赴任,而是先做了兩手打算,一是為袁術謀取了汝南太守一職,二是為袁紹謀取了渤海太守一職。
除此外大漢各大世家也都沒有閑著,比如遼東公孫家,公孫瓚得了北平太守,公孫度得了遼東太守。
而皇帝劉宏並沒有在乎這些,相反他反而因此大賺了一筆賣官錢,時值盛夏來臨,有了錢的劉宏大手一揮,直接在西園建了一處裸泳館,終日和宮女嬪妃廝混其中,似乎已經放棄了心中的雄心壯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