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像是魔怔了，一直圈著她，眼神說不出來，有點嚇人，還有點委屈，可可憐憐的。
    向晚拚命忍，卻還是沒忍住，小聲哭：“還要多久啊……”
    不管跟什麽比，“打”這個字對她而言都太虧了。
    徐白低聲問：“疼嗎？”
    向晚所以很想哄哄他，哄哄這個比她可憐多了的徐白寶寶，忍了會小聲說話，“不。”
    大年二十九，向晚不是向晚了。
    小月子到今天，剛好一個月。
    饑腸轆轆的被餓醒，天色已近黃昏。
    向晚起身，腳沾地便軟了下去，“徐白……”
    聲音發啞，全是氣音，自己都聽不見，很自然的沒人應。
    向晚掙紮著朝外麵爬。
    在拐角處停住，勾著腦袋看陽台上盤腿坐著的徐白。
    背脊挺直，直勾勾的坐著看陽台外姹紫嫣紅的黃昏，黑色睡衣被風吹的鼓了起來，看著平日裏高高大大的徐白有種奇異的脆弱感，好像要被風刮走了。
    向晚想去叫他回來，因為陽台有推拉門，裏麵是春意盎然的暖氣，外麵卻是刺骨的寒，而且今天是大年三十，徐白卻隻穿了個單薄的睡衣。
    但沒動……窗外隱約能聽見外麵熙熙攘攘的笑鬧聲，還有劈裏啪啦的炮竹。
    過年了。
    可徐白看著好……孤單，孤單到像是她去了也沒用。
    上經常寫，說童年重創留下的傷疤要用一輩子來治愈。
    向晚推己及人，感覺若是要算慘，她童年其實挺慘的。
    但……她沒傷疤。
    爹不要，就當沒爹。
    母親混，就當沒媽。
    沒爹沒媽被欺負沒人撐腰，其實有點嘔。
    但自己千百倍的報複回來，其實比有人撐腰的感覺要更暢快。
    向晚覺得自己很好。
    他們隻生不養，不給她錢花不供她上學，生病了不帶她看病，那麽自己便也不用在他們年老後看顧。
    真的很好，越長大越明白，他們沒欺負她，更沒給她留下任何傷疤。
    所以她從不認同那句話，隻多聽聽隨後笑笑，不予置詞。
    但這會，感覺……人和人可真是不一樣。
    徐白似乎就有傷疤，被欺負到嘔的要在大年三十的冬天坐在外麵。
    向晚沒爬了，原地趴著翻出手機找好友。
    上午聊天時聽說了，徐瑤和她現在的丈夫還有兒子落戶在深海。
    向晚找出現在在深海工作的同學，直白的打字：“幫我查個人，一天內查到十萬，兩天五萬，三天一萬，記得保密。”
    對麵回了個OK。
    向晚發了兩千的定金，將聊天記錄刪除。
    徐白是她的丈夫，是她以後要過一輩子的人，總結便是徐白是她的人。
    欺負他的，給他留下傷疤的，有一個算一個，絕對不會讓她們好過。
    大年三十，徐白和餡子擀皮，向晚乖巧的坐在軟墊上包餃子，搖頭晃腦的逗徐白開心。
    徐白便開心了些，拿麵粉捏她的鼻子。
    晚點的時候，背著向晚下樓買煙花，接著背著她走了很遠的路去市中心燈塔倒計時。
    倒計時差五秒的時候。
    向晚手機進來了條消息。
    是那專門查小三的老同學發來的消息。
    向晚彎了彎眉眼。
    徐白白，你媳婦要在新的一年送你一份大禮，不要太感動哦。
    大年初二，大清早時家門被砸響。
    徐白從貓眼看過去，是徐瑤，頭發淩亂，眼神慌張，皺眉開了條縫：“有事？”
    “開江家的直升飛機送我去深海。”
    徐白凝眉：“瘋了吧，年關私人飛機禁飛。”
    “康康昨晚和朋友去喝酒，結果被派出所帶走了，說有個女的指控他搶劫毆打，他是要考公務員的，不能留半點案底，在這緊要關頭，家裏不知道怎麽的，進來了一群野貓，他爸哮喘犯了，家裏的藥竟然都用光了，現在還在醫院裏搶救，不知是生是死！快點！立刻……”
    徐白打斷：“等著。”
    合了門轉身回房間。
    向晚穿著粉色蕾絲的睡衣揉眼睛坐起來，奶奶的伸手：“抱抱。”
    徐白湊近抱抱，接著親了下：“我要去趟深海，你自己在家待兩天。”
    向晚怔了下，沒想到這麽快，在他懷裏彎了彎眉眼：“早點回來哦。”
    沒問為什麽去……徐白不易察覺的顰了下眉，低頭又親了她幾口：“外麵冷，別出門。”
    向晚：“好。”
    徐白走了。
    向晚笑的合不攏嘴，快樂的在床上滾了好幾個圈。
    拿出手機，半點不心疼的朝對麵轉了三十萬。
    徐瑤的現任丈夫叫唐京憲，和她青梅竹馬，但據調查顯示，和徐瑤在一起之前有家庭。
    徐瑤和江老爺子分開前要了一大筆錢，然後去找他，那男的說和老婆離婚就離婚了。
    這種事都不用想，隻看看便知道那男的肯定是個大壞批，為了錢才和徐瑤在一起，對徐白也好不到哪去。
    不然徐白的媽何至於這麽多年了還對他說打就打，說罵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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