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
    鬱名姝：“從我來第一天你就在看這個，老實說，第幾遍了？”
    和鬱名姝那個活潑卻挺單純的千金相處也少了點戒備。
    所以這次演出的規格比平常要盛大很多。
    鬱名姝彩排結束的午後去找向晚，敲了敲推門進去：“你幹嘛呢。”
    向晚頭都不抬：“看電視。”
    黑江今年的元旦匯演要整理成視屏上傳至總部，審核後統一發給上級做歸盤。
    不外乎是些這個山好高，接著是那個尖尖上的雪會不會砸下來。
    徐白沒怎麽聊，卻基本句句有回應。
    心不在焉的恩、恩、恩。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卻因為句句有回應顯的特別溫柔。
    向晚看向窗外，隱約想起了從前在家裏坐月子的時間。
    徐白看著沒多傷心，向晚一度以為他是在變相的安慰自己。
    所以隻要他在便笑眯眯的嗶嗶些廢話，一點點的安撫他可能和自己一樣存在的，不願意讓他陪著一起難過的傷疤……
    在他不在的時候，拱在被子裏縮成一團的哭。
    哭那個在肚子裏短暫動過幾次的……孩子。
    向晚有些恍惚，被鬱名姝推了一把回神：“想什麽呢。”
    向晚搖搖頭，開車門，一眼瞧見在高大皮卡下等著的徐白。
    小心翼翼的跳下去。
    接著是鬱名姝。
    徐白張開手，接住往下蹦的姑娘。
    鬱名姝笑嘻嘻的挽著他的胳膊，一時間，向晚站在了徐白的右邊。
    想了想，錯後一步，站在他們身後沉默的跟著。
    皮卡隻開了半小時便開不動了，因為再往前是黑江市相接的一個小縣城，道路狹窄，裏麵擠的滿滿的全都是擺攤的商販，這是每月一次的大趕集。
    導航顯示要堵三個小時。
    於是目的地臨時成了這。
    走了沒多遠，進了熙熙攘攘的市集。
    向晚喜歡看紀錄片和古裝寫實片，但最多的卻是古早現實劇情，現實劇情便是偏遠落後的地方法律不健全。
    早些年每年失蹤人口達到幾千萬，最後歸宿無外於這種地界。
    向晚有點怕，一直牢牢跟著鬱名姝和徐白。
    鬱名姝在說年後和徐白一起去她家拜年的事，徐白好像回了什麽。
    鬱名姝不高興了：“什麽就是我走眼了，分明就是你不願意跟我回家的借口！”
    說著氣哭了。
    前妻在後麵聽前夫和他現任女朋友聊回家見家長的事。
    向晚私心裏覺得自己再跟著其實不太合適。
    想了想，轉身朝回走。
    在一個小攤販那駐足。
    上麵寫的是祖傳配方，專門治凍傷的。
    自打向晚開始學做飯，楊玉堂早晚來，向晚都會備好熱水讓他洗洗臉，用自己的化妝品仔仔細細的給他糊上。
    楊玉堂基本沒凍瘡，但是那些瞧見她會熱情打招呼，看見她不好意思臉紅時會讓她別怕的，楊玉堂的兄弟們，臉都要凍爛了。
    之前向晚沒想起來，想起來時因為太冷，快遞車已經停運了這個地區。
    這次碰見了，便停下仔仔細細的看。
    的確挺好，厚厚一層油脂，一股天然藥香味，而且拿了藥監局的批次。
    向晚早些年因為錢的事，對化妝品研究很深，最會看成分，仔仔細細看了後問：“有貨嗎？”
    “有，你要多少？”
    向晚想了想：“九百個。”
    攤販讓她去後麵棚子裏等著，他讓他媳婦回家去拉。
    向晚坐下等，手機信號滿格。
    但沒人給她打電話。
    倆人似乎……沒發現她不見了。
    向晚打開手機。
    等了四十來分鍾。
    老板娘騎著電動三輪車拉了一車的瓶瓶罐罐過來。
    向晚仔細，一個個的檢查外包裝有沒有破損。
    老板倆人一直等著，脾氣特別好。
    向晚有些不好意思，付錢的時候多給了兩百，但倆人就是不要。
    不知道怎麽想的，要了個倆人的電話，讓他們幫忙拉去皮卡車。
    老板坐前麵。
    向晚跟一群凍瘡膏擠在後麵車框裏。
    冬天的風太裂。
    向晚戴上帽子，半張臉蒙進了拉鏈裏，隻漏一雙眼在外麵。
    剛離開市集進入市集外的白色地帶，耳邊鑽進一聲模糊的喊。
    “向晚。”
    向晚以為聽錯了。
    搖搖晃晃的跟著電動三輪車前進。
    電動三輪車和一個男人擦肩而過。
    向晚愣愣的看著徐白。
    徐白沒看見她，白色的羽絨服敞開了，額角全是細密的汗，手扶著膝蓋，一邊在喘氣，一邊茫然的看著四周，嘴裏喃喃的喊著。
    “向晚。”
    向晚眼眶突然濕潤了。
    原來……你記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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