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是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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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地以前我住。”
    向晚閉嘴了,過了會沒忍住:“你住?你為什麽住這?”
    向晚哦了一聲,抱著自己重新蹲下,“徐白,我冷。”
    因為徐白背過身手扶著牆壁在抽搐。
    徐白擦了把額角的汗,打開衣櫃找出一條毛毯遞過去:“先裹著。”
    向晚接過裹著,朝牆邊挪了挪,看徐白從衣櫃裏掏出一床四件套。
    向晚哭了不過兩分鍾,便擦幹眼淚不哭了。
    徐白有些煩,手伸出去想抬她的下巴,看看她的眼睛。
    冷不丁的,看見地板上砸下一滴水花。
    是無聲的。
    但帶著力量。
    因為圓圓的淚珠子在地上碎成了一攤,怎麽都成不了它本該有的樣子。
    徐白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手覆上她的腦袋摸了摸:“你到底在想什麽。”
    向晚低著頭,聲音很低:“我在想,你一定要和鬱名姝結婚嗎?”
    徐白:“是。”
    “咱倆沒一點可能了嗎?”
    徐白有些恍惚,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咱倆沒一點可能了嗎?”
    向晚還是蹲在角落裏,墨綠的毛毯裹在身上緊緊的,垂落下尾巴耷拉在地板上,很小的一團,很糯的一團。
    徐白喉嚨無意識的緊了緊,“什麽可能?”
    “再在一起的可能。”向晚手伸了出去,很白很嫩很小的一隻手,默默的攥緊了徐白跟著蹲下,垂在地板上的褲腳。
    聲音很小,很輕,很抖的問:“徐白,咱倆真的沒有再在一起的可能了嗎?你必須要和她結婚嗎?不能不要江家了嗎?不能不管你爸的死嗎?不能讓從前的事都過去,咱倆去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嗎?”
    徐白眼睛落在向晚伸出的手上。
    真的很白很嫩。
    才顯的上麵未褪的幾滴熱油濺出的油疤很顯眼,紅通通的一點點。
    旁邊還有,細碎的暗點顏色的,也是一點點。
    全是她真正喜歡的證據。
    她喜歡陳峙,為他學做飯,為他煲湯,看著他喝。
    喜歡楊玉堂,每天五點頂著大風大雪,困的眼睛都睜不開還是下樓一腦袋紮進廚房。
    之前沒錯開時間那會。
    徐白在廚房裏,眼睛卻長在了後麵的向晚身上。
    聽她小聲嗬氣,小聲歎氣,小聲嘖嘖嘖,全是不耐煩和討厭做飯的模樣。
    卻沒斷過。
    踮著腳揮舞著廚房留下的巨大菜刀,雙手握著顫顫巍巍的朝著魚下手。
    不會殺魚,便小小聲驚恐的將整個頭剁掉。
    剁不動雞,還在拚命剁,剁到案板掉下來砸在鞋上,抱著腳吸了好長時間的氣,撈起來對著以前碰都不碰的涼水洗洗,接著剁。
    然後就是這樣,沒完沒了的,變本加厲的隻做她從來不喜歡吃的,但是楊玉堂喜歡吃的重辣重口菜。
    再自己不吃,跟一群演員跑兩裏地卻新開的女子食堂打飯吃。
    徐白信她不水性楊花,信她不朝三暮四,信她喜歡一個人就是隻喜歡那個人。
    不然不會潔身自好的隻對他好,誰也不看,誰也不理,好的他看在眼裏,心跟著越來越冷。
    向晚第一個破例給了陳峙。
    第二個給了楊玉堂。
    徐白在黑江的夜晚睡不著,總是在想,向晚比較喜歡的是楊玉堂吧,不然不會從不早起的她日日早起,也不會各種打破自己的原則。
    不碰涼水,不做飯,不刷碗,怕冷不出門,統統破光了例,從她身上半點看不見從前嬌氣的影子。
    唯獨不喜歡自己。
    所以才從不對自己好,讓他比死了還不如。
    徐白怕向晚死,想向晚好好活著。
    活著的前提便是各自結婚,倆人就此好好的隔著一條邁不過去的深淵,想了就看看,遠遠的看著她好好的活著就好。
    怎麽都不能再牽扯了,不然……以後再瘋了可怎麽辦呢?
    那會沒了徐瑤,沒了江州江家,沒了亂七八糟的家族壓著。
    再瘋一次,向晚就必死無疑了,因為唯獨對他的感情不公平,釀就的向晚不止是死,還是死在他手裏。
    徐白看了好長時間她的手,輕輕的,卻毫無商量餘地的撥開了:“沒有可能。”
    向晚的手還維持著空攥著的姿勢。
    徐白看著她的手低聲說話:“別胡思亂想了,好好冷靜冷靜,過幾天想清楚了,再回去找他吧。”
    徐白說完起身。
    向晚再次拉住他,一把撩開了毛毯,籠罩住倆人,橫衝直撞不管不顧的朝著他撲了過去,死死的將人按在床墊上。
    毛毯覆蓋了全部的光線。
    向晚手按著他的兩個肩膀,撐起身子,在毛毯撐出的一片漆黑中哆嗦著嗓子:“求你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
    “徐白……你看看我,我現在在你眼裏是個人……是個人……咱倆是一模一樣可以在一起的人了……你看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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