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淡嗎？
    會……
    知道徐白的初戀是自己後，興奮、激動、竊喜、耳業障目的將從前很多沒答案的疑問都咽了下去。
    空落落的，很虛，嚇得人全身汗毛一刻不停的豎起。
    那會的徐白是不是就已經累了，所以才沒回。
    可後來又為什麽要纏著她不放。
    懸空的感覺向晚有過。
    嘴巴開開合合：“徐白……”
    徐白死死的拽著向晚肩膀的衣服，伸出另外一隻手：“拉著我。”
    向晚仔仔細細的看他因為用力而噴湧起的額角青筋，還有充血的眼睛。
    仔仔細細的看了很久，莞爾一笑：“你信我嗎？真的愛你，徐白……我，我向晚，真的愛你。”
    說罷手覆上去摳他的手。
    向晚摳的用力，伴隨著指甲的摳弄，徐白手背上血肉模糊。
    鮮血順著他的手背蜿蜒而下流至向晚的臉頰。
    向晚吸了吸鼻子：“鬆手吧。”
    “拉著我！”徐白怒吼出聲。
    “我真的想跟你……再結一次婚。”向晚泣不成聲，避開他另外一隻手，雙手用力的去摳弄他的手背，血一滴滴的往下落。
    向晚摳不下去了。
    緩慢的豎直身子：“徐白……如果能再重來一次多好……重新來一次……多好……”
    向晚整個身子掙開了衣服的桎梏，緩慢又迅速的往下掉。
    最後再抬眼看向徐白，瞳孔劇烈放大，手無意識的抬起。
    再後笑笑閉了眼。
    煞筆……
    終究是完成了曾經有過的甜蜜妄想。
    徐白……和她一起死的妄想。
    安然匆忙趕到醫院時，陳峙在外麵站著，嘴裏叼著根沒點的煙，尤其的陰鬱。
    安然心髒直直的往下墜：“怎麽……怎麽樣了？”
    陳峙：“目測多處骨折，腦部有重創，不確定能不能救回來。”
    “你說的是向晚還是徐白？”
    陳峙冷淡道：“徐白把自己墊向晚身下了，你覺得是誰？”
    很過分，但安然長出了口氣。
    身後砰砰砰的腳步聲響起。
    倆人一起看向氣喘籲籲的楊玉堂。
    “向晚……還活著嗎？”
    “活著，輕微腦震蕩，斷了三根肋骨。”陳峙沒再多說，朝外走，在楊玉堂身邊頓足：“出來。”
    楊玉堂跟著出去。
    陳峙點了根煙：“向晚跳樓前在窗口用血寫了一行字，為了遮掩，我擦掉了，但想來還是要告訴你一聲。”
    “什麽？”
    “楊玉堂，對不起。”
    楊玉堂眼圈紅了，低低的哦了一聲。
    陳峙將煙吸完再點一根：“你之前生意屢創屢敗，還莫名其妙的被揍了一頓狠的，是徐白下的手，因為他腦子有病，小心眼，我替他說聲對不住。”
    “這意思是……徐白……會死嗎？”
    “不知道。”陳峙很猛很快的又抽完一根，摸了摸煙盒，沒煙了，朝楊玉堂伸手：“借一根。”
    楊玉堂木訥的遞過去。
    陳峙重新點了一根，不過吸了一口，劇烈的咳了起來，像是要咳出胸腔壓抑到極點的愧疚，平緩了半響，抹去眼角的淚：“你這煙太辣了。”
    楊玉堂看了眼和他一個牌子的眼沒吱聲，沉默的和他一起點了一根：“是我對不住他，小時候老找事。”
    “所以你倆扯平了，你和向晚，也算扯平了吧。”
    扯平了嗎？
    楊玉堂細算算，似乎是扯平了。
    畢竟隻是毀容，卻什麽都沒失去。
    向晚卻因為他一句“你必須要和我談戀愛”在他身邊待了三年。
    “扯平了吧。”
    陳峙恩了一聲：“行。”
    說完抬腳要走。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扯平了就好。”
    向晚在一個星期後下床了，在重症監護室外看了徐白三天。
    第四天，和徐白一起搬進普通病房。
    唐京憲重傷沒死，被送進醫院搶救。
    陳峙帶著精神穩定的徐瑤來看了眼帶了呼吸器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的徐白後，找人給她簽了同意出院的診斷書。
    倆人目前還是夫妻，唐京憲醒了後到嘴的“向晚”改口成了徹底瘋了的唐雪。
    精神病殺人不犯法，這件事就此掀過。
    向晚斷了的肋骨在二十天後長出了骨膜，每晚疼的一直在小聲喊徐白。
    徐白卻一直沒醒。
    徐白的外公中間來看，摸摸徐白的腦袋坐下和長久沒講過一句話的向晚說了很多關於唐京憲的。
    徐瑤先看上的唐京憲，江父為了擺脫她，拿錢威逼利誘著唐京憲離婚和徐瑤在一起。
    向晚耳朵像是搬家了，聽進去卻沒在腦中留下記憶，木楞的看著徐白在病床上一天天的瘦下去。
    一個月後，向晚帶著徐白回了家。
    晚上趴在他旁邊小聲的念書。
    念的是小孩子愛聽的童話故事。
    因為聽說徐白小時候沒聽過，向晚也沒聽過，卻會自己看，對著拚音一個個的辨認，看的津津有味。
    但自卑的徐白公主不會主動去看。
    所以給他讀，從格林讀到了安徒生，從一片漆黑念到了天色明亮，徐白卻還是沒醒。
    某天下午，大門被敲響。
    陳峙上樓，仔細的看了他的瞳孔，隨後拍拍徐白的臉：“養的不錯，比在醫院胖了點。”
    徐白還在昏迷，陳峙不在意的笑笑起身去找向晚。
    向晚在院子裏曬毛巾，拍一下抖一抖，踮腳曬上。
    “唐雪前段時間清醒了幾天，說她和徐白從來沒處過，徐白一直跟她在一塊，是為了讓她的眼睛從別人身上移開，不知道是誰，但倆人據說連嘴都不曾親過，所以唐雪對他才遲遲放不了手。”
    向晚曬毛巾的動作頓住，茫然的看著他。
    陳峙刻薄的審視。
    瘦成這樣，勉強配得上徐白遭的罪。
    “徐白跟你之前應該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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