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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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威鏢局如今在東南各處遍地開花,其中大半江山都是林鎮南親手打下的,他的心思自然是活絡至極。
    林鎮南的武功自然是遠不及曾祖林遠圖,也未必及得上父祖,但這份經營的功夫卻是強爺勝祖,遠勝先輩。
    “川西青城派鬆風觀的餘觀主,已收了咱們這次送去的禮物,不應該在此時做這樣的事啊。”
    驟然得罪青城派這麽個江湖武林的龐然大物。
    史鏢頭聽到林鎮南不信,頓時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連忙補充道:
    “嗨呦總鏢頭誒,這可是那被抓住的賈人達親口所說,被少鏢頭殺死的人名叫‘餘人彥’,這可是青城派鬆風觀觀主餘滄海的親兒子!”
    李柯和史鏢頭回到福威鏢局,一進入內堂,便看到林平之的父親、福威鏢局的總鏢頭林鎮南正坐在大廳的太師椅上,手拿一杆煙鍋怡然自樂,看樣子似是有喜事,十分開心。
    李柯走上前去又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隨後悄聲問道:“咱們林家真有什麽《辟邪劍譜》?可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林鎮南聽到李柯的問話後並沒有回話,麵上的神情卻有些複雜,李柯看他的神色就知道,這《辟邪劍譜》的事恐怕並非是空穴來風,但其中或許另有隱情,正要上前聽聽他之後怎麽回答,卻忽然聽到外麵一人大呼小叫的聲音,隨著一陣腳步聲嘈雜,三個趟子手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
    林震南見狀眉頭一皺,斥道:“急慌慌得,沒點規矩!”
    “總……總鏢頭,白…白二死了,屍,屍體被人扔到了前院!”
    為首的趟子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但臉上的驚慌卻怎麽也抑製不住。
    白二死了?
    李柯聞言一驚,心中暗暗想到:
    我派他們三人分頭行動,騎馬將這裏的消息傳出,白二走得可是最遠的方向,與這福州城更是南轅北轍,但現在他的屍體卻被人扔到了前院,如果不是白二自己偷跑了回來,就是那條路上有敵人埋伏截殺,甚至搞不好自己這一路都是處在敵人的監視之下,所以那姓餘的才能來的這般恰好。
    如果是這樣,那陳七和鄭鏢頭恐怕也快了。
    “白二死了?”林鎮南皺著眉頭站起身:
    “帶我去看看!”
    自己的鏢局裏死了人,林鎮南自然不能坐視不管,起身讓三人前頭帶路,李柯則跟在幾人身後。
    隻是和李柯所想的一樣,幾人還沒走到地方,就又有人來通報,在鏢局的其他地方又發現了陳七和鄭鏢頭的屍體。
    三具屍體並排擺在福威鏢局的大堂中央,縱然是林鎮南這樣的老江湖也不禁一陣眼暈,隻是鏢局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全指著他來拿主意,當著一眾鏢頭和趟子手,林鎮南不能露出絲毫膽怯,當下便強打精神問道:
    “查清楚了嗎,都是怎麽死的?”
    站在一旁的祝鏢頭回話道:“我已經檢查過了,他們三人身上即無傷痕也無血跡,又沒有中毒的跡象,但若是突發急病,卻斷沒有三人同時發病的道理,這,這真是……”
    祝鏢頭說著說著,便說不下去了。
    他保鏢送鏢走南闖北也有二三十年,今日這般詭異的情況卻還真是頭一次見。
    “啊!死了!又死了!”
    還沒等林鎮南說些什麽穩定眾人情緒,就聽見又有一趟子手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
    不知道是因為跑得太急,還是太過驚慌,這趟子手跑到眾人近前,卻隻是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嘴裏卻是哆哆嗦嗦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鎮南見他這幅樣子,怒斥道:
    “慌什麽,到底是誰死了,你給我站直了,明白回話!”
    聽到林鎮南這麽一罵,這名趟子手反而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鎮定了不少,趕忙說道:
    “是史鏢頭,他死在馬廄裏了。”
    “啊?”
    眾人聽到這話,心中也都是一驚。
    史鏢頭和鄭鏢頭雖然同樣都是鏢頭,但兩人在福威鏢局中的地位卻是截然不同的。
    若論武功,史鏢頭的武藝在一眾鏢頭中能排的進前三。
    聽到是他死了,即便是剛才還保持鎮定的一部分鏢頭,此刻卻也不免有些驚慌。
    眾人趕到馬廄,發現史鏢頭和白二三人一樣,身上沒有絲毫傷口,也無中毒痕跡,但就是死了。
    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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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無論如何,總要先去看看再說。這樣,你先去牽馬,我們去酒肆那邊看看。”
    “好,那我這就去!”
    驚慌失措的人最怕沒事幹,隻要一閑下來,腦子裏就愛胡思亂想,越想越害怕。
    福威鏢局,福在威上。
    今天的事,是否真的是青城派主動挑事還不好說,但無論是不是,自己的兒子殺人都將會成為對方找事的由頭,就連他手下遭了無妄之災的這些鏢師們隻怕也會有想法。
    所以無論來者是不是青城派,他都不能先承認,而且這件事確實是透著許多蹊蹺。
    林鎮南腦子裏將事情飛速過了一圈,麵上卻不動聲色,十分平靜的說:
    “餘觀主確實說過要派人來,但哪有這麽快就到了福州府,又不是身上長了翅膀,還剛巧和你們撞上,哪有這麽巧的事?”不等史鏢頭接話,林鎮南馬上又對他說:
    林鎮南以為,江湖上的事,名頭占了兩成,功夫占了兩成,餘下的六成則全在用人識人上,江湖上黑白兩道的朋友賞臉,手下的鏢頭們用命,方能無往不利。
    林鎮南聞言之後卻沒有立馬給出答複。
    史鏢頭聽到林鎮南的吩咐,有了事做,也就鎮定下來幾分,轉身向馬廄走去。
    待到史鏢頭走後,林鎮南看向李柯,招招手讓他走的近些,再將今天發生的事詳細說說。
    林鎮南聽到史鏢頭的一番話,神情頓時嚴肅不已,將手中的煙鍋放下,用煙杆輕輕拍打手心:
    “青城派…不應該呀……”
    對江湖中事頗有了解的史鏢頭早已六神無主,此時見到林鎮南這個福威鏢局真正的掌舵人,立時便顧不得許多禮數,快步走上前去,將今日在路旁酒肆中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李柯站在一旁暗暗旁觀,想看看這位總鏢頭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林鎮南皺著眉頭問道:
    “可確定真的是青城派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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