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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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說話,外麵小夥計敲門,“三小姐,二皇子殿下來了。”
    陸嘉猛地眉心一跳。
    他怎麽又來了!
    這個時候,他跑到這裏來做什麽,難道不應該進宮去陪著皇上嗎?
    一時間陸嘉說不上來是該怒還是該如何,將玉佩一收,起身去開門,屋門一開,正好二皇子被酒館的小夥計引著上樓。
    待到進屋,屋門一關,二皇子滿麵怒火朝陸嘉壓著聲音咆哮,“你是不是瘋了,是你安排的黑火藥爆炸?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父皇炸死!我都說了,我和你一起報仇,做事為什麽不和我商量!”
    陸嘉看著他因為激動而癲狂的麵容,聽著他因為壓低了聲音而發啞的嘶吼,默了一瞬,“平威軍死訊傳來的時候,你有用這樣的情緒去質問過戶部嗎?質問過鎮國公嗎?”
    二皇子一擺手,“這是兩碼事,平威軍出事,那是多重原因造成的,但你不能為了報仇就不擇手段到這一步,你知道炸死父皇的後果嗎?太子和四皇子鬥的你死我活,若是父皇一死,他們兩個必有一個順勢登基。”
    陸嘉聽著這話,心口發涼,“所以,你是怕自己沒了機會,是嗎?”
    二皇子沉著臉,“我沒這樣說。”
    陸嘉冷笑,“黑火藥是我炸的,我就是要炸死鎮國公,平威軍二十萬大軍為什麽覆滅?那是因為有人下毒,那是因為軍中出了叛徒.....”
    那日夜裏,二皇子說要和她一起的時候,陸嘉心裏是暖的。
    但是現在,她忽然不想不願意把這些情報分享給他。
    他不配。
    但陸嘉還是忍著心裏的煩躁,耐心給他解釋,“我沒有炸死任何無辜的人,死的都是該死的,至於你說炸死皇上,那不可能,我沒有對皇上下手的意圖,而你,皇上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已經回宮,想必現在宮中太醫成片,宮妃成群,皇子公主一個個都在床前盡孝,你為什麽來這裏?”
    二皇子抿唇,自嘲道:“我一個不受待見的皇子,過去湊什麽熱鬧,我去了父皇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但你不去,就是罪,不孝的罪!”陸嘉道。
    二皇子繃著臉頰,“難道我去了就沒有罪了嗎?想要給我治罪,還需要理由,我為什麽莫名其妙去守皇陵,就因為我在宮宴上失手打翻一杯酒?我去不去都一樣。”
    陸嘉簡直難以置信這是一個妄圖爭皇位的皇子說出來的話。
    耐心耗盡,陸嘉道:“你......”
    不等陸嘉開口,忽然一隻黑貓從二樓窗戶一躍飛了進來,衝著二皇子臉上一爪子撓了過去。
    “喵!”
    這貓來的太過突然,速度又快到極致,幾乎是一條黑線晃過,二皇子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臉上已經傳來火辣辣的疼。
    陸嘉也在震愕之下愣了一下。
    怎麽會有貓突然衝進來。
    來不及多想,她伸手就去驅趕那隻貓,一直通身黝黑的貓,一雙貓眼猶如寶石一般亮晶晶的,在陸嘉伸手驅趕一瞬,它一腳踩著二皇子的腦袋飛身上了頭頂房梁。
    陸嘉仰頭看過去的時候,它已經順著房梁從窗子逃之夭夭了,姿態優雅。
    二皇子捂著自己被撓了的臉,沒好氣的發火,“你不是平威軍最厲害的女將嗎?怎麽連一隻貓都抓不住,將來你還如何保護我!”
    陸嘉原本因為二皇子臉上被貓抓,還生出幾分心疼,可這話一出,那幾分原本就不多的心疼頓時煙消雲散。
    “殿下高看我了,我本事原本就不大,所以,以後殿下別來找我了,咱們都想給平威軍報仇,但是明顯觀點不同,難免分歧傷了情分。
    而且,我這裏也不安全,刑部的人早就懷疑我了,你過來的次數多了,難免被牽累。”
    二皇子有心規勸陸嘉放手,但是臉被抓了那麽一下,火辣辣疼的他擔心會不會留疤。
    總不能將來登基,臉上帶疤吧。
    哪個皇帝臉上帶疤呢。
    二皇子隻得憤憤率先離開。
    “天啊,他怎麽這樣,老將軍那麽疼愛他,他這未免也......”春寶一臉失望靠著桌子,“老將軍總說他是宅心仁厚,我看,他這哪裏是宅心仁厚,這完全就是娘胎落地的時候忘了把腦子一起帶出來,都化羊水裏了。”
    陸嘉不想對二皇子多做評價,她走到窗邊朝外瞧,“沒見附近誰家養貓啊,那貓看著可不像是野貓,毛皮油光水滑的。”
    探了腦袋朝外瞧,陸嘉一眼在樓下巷子裏看到一個衣著襤褸的男人。
    男人佝僂著肩背正仰頭朝她這個窗口看來,臉上帶著刀疤,那隻黑貓,蹲在男人的肩頭。
    與她四目相對一瞬,那男人拍了拍肩膀上的黑貓,轉身走了。
    陸嘉幾乎要下意識的腳尖點地,從窗子飛出去,但克製住了,附近這麽多商戶的後院都有人呢,她要是這麽明目張膽的飛出去,轉眼消息就能傳到蕭狗耳朵裏。
    她沒準兒又得被抓。
    那男人是誰?
    盡管臉上帶著疤,她怎麽瞧著還是有點眼熟?
    是他讓貓來襲擊的二皇子?
    還是湊巧了?
    湊巧了吧,聽說過狗被訓練後出擊的,沒聽說過訓練貓的。
    男人帶著貓已經走遠,陸嘉隻得收了目光,春寶也看到了那一人一貓,“小姐,剛剛那人,幾年前是不是去過咱們軍營?”
    陸嘉揚眉,“你也覺得眼熟?”
    春寶點頭,“應該是七八年前吧,那時候咱倆也就七八歲,還是老將軍營帳裏一個端茶遞水的兵溜子,我記得好像有個人深夜拜訪老將軍,老將軍讓我給他煮過羊湯。
    那時候他更年輕,不過臉上已經有那道貫穿疤了。”
    深夜造訪,能讓老將軍煮羊湯接待的,必定是朋友了。
    隻是,是誰?
    陸嘉毫無印象。
    春寶的記憶也僅僅局限於煮羊湯。
    七八年前,時間久遠不說,她倆那時候太小了。
    如果真是朋友,這人這次出現又是為著什麽?
    還有那隻貓,是蓄意襲擊二皇子的嗎?為什麽要襲擊,他難道不知道二皇子是老將軍的外孫嗎?可這又不是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