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求求你,別跟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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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在鏡子裏,看到了一個人影。
    戴上眼鏡後,他終於看清楚了。
    猛然轉身,一個女人,就站在手術台旁邊。
    日光燈“嗤拉嗤拉”地響了起來,女人的麵孔也一明一暗地顯露了出來。
    “啊!”男人驚呼了一聲,“你……你不是死了嗎……”
    忽然,日光燈滅了,沒有兩秒鍾,又亮了。
    男人驚慌失措地再次看過去。
    手術台旁邊空無一人。
    他又咽了下口水,呼吸感覺都不順暢了。
    他感覺雙腿都在發抖,背後的水池冰冷地抵著他的後腰。
    “沙沙……”
    又是那個聲音。
    男人來回看著,又把螺絲刀抓在了手裏,舉到麵前,四處戒備著。
    “你出來!”他吼道。
    “我知道你在!”
    “你已經死了!”
    “幹嘛還跟著我!”
    男人吼著,情緒漸漸變得崩潰。
    “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嗎?幹嘛還要跟著我?”
    “也給你燒了那麽多紙,還不夠嗎?要是不夠,我再給你燒啊!”
    “我求求你了,別跟著我了!”
    “我現在吃不好睡不好的,我錯了還不行嗎?”
    “嗚嗚……”
    男人跪了下去,痛哭流涕,手裏的螺絲刀也滑到了地上,滾出去很遠。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停止了哭泣,緩緩抬起頭,看到自己的手術室裏,女人的身影不見了。
    他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屏風都被他撞到了。
    可是,當他剛剛跑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就好像有人拽住了他似的。
    他雙手緊緊扒著門框,眼裏透出恐懼和絕望,“不要!不要!不要……”
    門框上的手指,一根接著一根滑脫了,男人被拽了回去。
    “噗通”一聲,男人被一股大力甩在了水池邊兒上,眼鏡也甩了出去。
    他感覺自己的腰都要斷了,腦袋也眩暈了一下。
    晃了晃頭,他眯起眼睛,仔細看著前麵。
    模模糊糊的畫麵,讓他不得不到處摸找著地上的眼鏡。
    對麵一個人影,正在朝他接近。
    男人慌亂而又焦急地雙手四處摸著。
    終於,摸到了眼鏡,趕緊戴上。
    可當他從破碎的鏡片裏看清楚周圍的時候,一個女人慘白青灰的麵孔瞬間出現在他的麵前。
    距離極近,幾乎貼到了他的臉上。
    男人驚得往後一退,“咣”的一聲,撞在了水池下麵的鐵櫃子上。
    他退無可退,隻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女人。
    嘴唇哆嗦著,根本說不出來話。
    女人年紀不大,身上穿著一件手術服,隻是上麵沾滿了血跡,裸露的雙腿,一道道鮮血從上麵流淌下來。
    先是一滴,然後是一條,最後越來越多,就好像壞了的水龍頭似的,“嘩嘩”地往下淌。
    地麵,女人慘白的雙腳,就那麽站在鮮紅的血泊裏,白與紅的強烈對比,形成了無邊恐懼,蔓延到男人全身。
    他渾身都在顫抖,冷汗從額頭上滑下來,滴進了眼睛裏,刺痛!
    他下意識眨了下眼睛,好不容易眼睛能睜開了。
    女人又不見了。
    他慌亂地來回看著,雙腿軟的跟麵條似的,他隻能跪著往外跑。
    門口就在眼前,隻要能爬出去,他就能跑出去。
    門口到了,求生的本能,讓男人有了一絲力氣,伸手就扒上了門框。
    可也就是扒到了。
    身體又被人從後麵拽住了。
    “不!”男人絕望地對著門口伸著手,又給拖了回去。
    躺在冰冷的地上,男人的身體動都不能動一下。
    他看到那個女人又出現了,雙眼全白,嘴唇烏黑,嘴角慢慢朝兩邊兒裂開,露出一嘴細密而又尖利的牙齒。
    男人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女人飄起來,橫著來到了他的正上方。
    女人陰森森地笑著,雙手伸了出來,漆黑尖利的指甲張開,“刷刷”地朝著男人死命地抓了過去。
    男人看到自己身上出現一道道傷痕,鮮血湧了出來。
    痛苦加上恐懼,讓男人的瞳孔開始渙散。
    但是,女人還在繼續,從胸口開始,逐漸向下。
    男人看到自己的雙腿血肉模糊,幾乎都能看到骨頭了。
    “咯咯……”
    他的喉嚨裏,發出了幾聲後,吐出最後一口氣吼,瞪著眼睛,不動了。
    ……
    一大早,胖子難得提出要送石蛋去上學。
    我看著他們兩個勾肩搭背地出了門,轉頭收拾店麵,打開店門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今天天氣依舊陰沉沉的。
    似乎入秋後,就沒有幾天好天氣。
    回到後麵,柳嬸兒抱著被子下來,嘴裏埋怨著,“這天氣,沒出幾回太陽,被子都曬不透!”
    我趕緊過去幫忙。
    柳嬸兒躲了一下,“不用,你去幫我把繩子拉緊。”
    院子裏曬衣服的繩子有點兒鬆了,我拉過一頭,拽緊重新係好,又過去幫柳嬸兒把被子晾上去。
    “等天兒好了再曬唄,別整天做事,得空您也歇歇。”
    柳嬸兒笑了,“掛出來通通風也好,不然返潮怎麽睡覺?行了,你進去吧,我一個人行。”
    我笑著答應了一聲,看沒有被子了,就去了前麵。
    依舊是泡茶,拿著古書看著,等客人上門。
    其實,師父書房裏的這些書,我小時候基本上都看過了,隻不過那時候都是走馬觀花。
    現在看起來,又不一樣了,從中又學到了不少東西,也了解了很多風水界的曆史。
    我們這個行當,不是你知道怎麽去做事就行的,很多東西,都需要融會貫通,還要會變通,不是一成不變的。
    因為邪煞不是根據你的喜好來的,人的死法千萬種,邪煞也是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
    我看得入神,也是在尋找關於人皮埋煞的線索。
    我端起茶碗剛喝一口,電話就響了。
    我放下書,拿出來一看,居然是曹英。
    我琢磨著是不是又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就接通電話,“英姐,又出事了?”
    “不是!是那張人皮,羅佳發現了點兒不尋常的東西!”
    “什麽東西?”我有些皺眉,我那晚上看到的,破掉邪煞之氣後,就是一張普通的人皮,能有什麽不尋常的?
    “我給你發照片過去,你自己看!回頭如果有什麽想問的,打電話給我,或者過來看看都行!”
    掛上電話,我打開曹英發來的微信消息,是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
    第一張,是一整張人皮,沒有任何奇怪之處。
    可是從第二張開始,人皮就是被翻過來的,上麵密密麻麻地刻滿了文字。
    這種文字我不認識,但卻知道是南亞那邊的一種古老語言。
    我快速翻動著照片,然後立刻給曹英回了電話,“英姐,我馬上過去,你讓羅佳先不要做任何處理。”
    掛上電話,我去書房拿上背包,跟柳嬸兒說了一聲,就準備出門。
    還沒出去,胖子就回來了。
    “子午!子午!”胖子一臉震驚地跑進來,“你還記得前幾天我們在門口看到的那個男人不?就是大白天的,背上背著一個女鬼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