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怎麽也沒想到，皇帝跟皇後吵個嘴，給小叔子找王妃的事情就落在了自己頭上。
    她實在不想做這等麻煩之事，因為實在是她不了解小五，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性格。
    其實就皇帝這幾個兒子的性子，宋清月一個都不喜歡！
    老大李昭又薄性又霸道，自己當初怎麽過來的她比誰都清楚；李易不提了，就是個沒長大的巨嬰，不論誰嫁給他都是毀了一輩子；老三李昐還算正常，不過三心二意，對兩個女人都用心，還不如對兩個女人都不用心，嫁給他也是痛苦；老四陰險毒辣，房依蘭那麽有手腕的女人也搞不定他，看房六麵色就知道她過得非常不好了。
    就這前麵四個哥哥，個個都是火坑！
    小五就能是什麽好東西了？
    就算知道小五不可能一輩子不娶妻，但現在要她挑一個姑娘再親手將其推進火坑，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做。
    不然以後要是那姑娘過得很痛苦，她得愧疚一輩子。
    於是宋清月百般推辭，甚至皇帝沉了臉，表現出不高興了，她還是沒鬆口答應此事。
    “父皇，後宮中那麽多長輩，都可以主持此事，兒媳是萬萬不敢僭越的！”
    宋清月跪在地上說得冠冕堂皇。
    皇帝瞧著她眯了眯眼睛“可是小五從前得罪過你？”
    宋清月趕緊搖頭“父皇誤會了！五殿下很好，我們一直相安無事，平日裏交集也不多，怎麽會有得罪一說？”
    “那你為何不願幫小五這個忙？百般推脫，總有緣由吧？”
    “……”
    宋清月垂著腦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皇帝捏捏鼻梁，道“算了，你退下吧。這般不情願，朕亦無法將此事放心托付給你，你回去吧。”
    “是，謝父皇。”
    宋清月退出去之後狠狠抹一把額頭上的汗，還是趕緊回家陪李小琨玩泥巴，也是在宋清月的刻意引導下，小家夥最近迷上了玩泥巴。
    宋清月最先是用粘土捏出各種在動物園裏看到的小動物，接著，李小琨捏了個半圓拱形出來。
    開始宋清月不知道那是個啥，以為是彩虹之類的，但是李小琨表示不知彩虹為何物，並且說那個半圓是科學學院的大門。
    宋清月驚喜極了，親了兒子兩口。阿娘的親親就是李小琨最大的動力，他開始捏小桌子、小椅子，小亭子、小樓房，捏了半個多月，已經快把五芳齋第二進的花園捏出來了。
    李昭傍晚從宮中回來的時候，宋清月還坐在院子裏的大槐樹下頭陪兒子玩泥巴呢。
    “你今兒把父皇氣得頭頂冒煙居然還有心情坐在這兒陪兒子捏泥人。”李昭笑著，也拉了張小杌凳坐在娘倆邊上。
    宋清月歎氣“那我能怎麽樣嘛。”
    李昭摸摸兒子的小腦袋，大掌一轉，捏住宋清月的下巴，讓她偏過頭來對著自己。
    “到底為何不願替小五尋個王妃？小五從前得罪過你？”
    宋清月的眼睫微微顫了顫，猶豫了一瞬，道“等會晚上告訴你為什麽，兒子在呢。”
    晚間散步之後，李小琨去睡覺了，李昭拉著宋清月一道泡在葆光殿後的浴池裏，他環著她的腰問道“現在能說了？”
    宋清月低低嗯了一聲“嫁給你們老李家幾個皇子的姑娘，沒一個過得好的。從前郭芸兒也算過得還行，那莊側妃一進門，眼瞧著她眼裏的神采都滅光了。小五是個什麽性子我一點也不了解，要是我挑中了那個姑娘，日後叫她在小五那裏吃了苦頭，我心裏會不安會痛苦的。”
    腰上的手臂驟然收緊，李昭緊緊抱住她，將下巴扣在她頸窩裏悶悶地問道“我讓你痛苦了？”
    宋清月沉默好久，實話實說道“我若是普通女人，不會幸福的。我跟你說過，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大度不了的。套著一副賢良大度的殼子，裏內早已枯萎，一碰就全碎了。”
    她伸手摸了摸李昭的麵頰“我沒有你做得還不夠好的意思。我知道你已經把你能做的一切都做了，李昭，我心裏一直都很感激你。”
    浴池邊的燭火在水汽裏氤氳著模糊又繾綣的深情。
    心一揪一揪地酸澀著，李昭從未想過，愛一個人會這麽難。
    就算當真兩情相悅了，真正成為彼此深深信賴的親人卻又完全是一回事。
    這一夜李昭吻得格外用力，急迫地想要把自己的心掏出那般討好著身下的愛人。
    早起的時候他有點沉默。
    九月之後，禮部上書皇帝，讓皇帝開始挑選自己陵寢的位置。
    傳說，大皇子殿下就陵寢的規模問題跟皇帝陛下發生了爭執。
    不過幾日，朝中便傳來大皇子殿下自請前往山西封地的消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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