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也實在是不放心兒子，就想著暫且把橡膠事業放一放，先去山西。
    現在電線外皮弄出來了，正好可以修一條從太原到京城的有線電報線。
    宋清月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六月了，給皇帝帶了兩千張煙熏的乙酸橡膠片，打算用來給火器營的將士們做軍靴。
    每張膠片大概可以做四雙靴子的鞋底。
    皇帝看到煙片乳膠很是感興趣，向宋清月仔細詢問了一番製作工藝流程。宋清月自然和盤托出，但請求皇帝答應讓四哥宋辰瑞去南邊主持皇家橡膠廠的生意，其中三成利要歸晉王府所有。
    皇帝知道宋清月的性格，也放心宋家人做事，連價都沒還，一口答應下來，這就讓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過來開會，一是定下朝廷的采購價，二是吩咐兵部細化今年的軍費預算，他不想隻看到一個總數和一筆糊塗賬，至於戶部，就是務必確保款項的正常撥出了。
    至於橡膠林和橡膠廠的收支和經營，戶部和兵部就無權過問了，皇帝連開口的機會也沒給他們，很顯然，過去的那幫朝臣已經將自己的信用用到破產，就算新換了官員，皇帝還是不願意信任他們。
    皇帝因此打算給宋辰瑞封一個內務府武備院右少卿的官職，以方便他在廣東行事，同行的還有兩個審計司的官員。
    這倆審計司的官員不是去監督的，更多是跟著宋家四公子過去學習和做調研的。
    內務府武備院右少卿是個正五品的官，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但到底大小是個官，光憑宋辰瑞現在這個秀才的身份是不能授予的。
    因此皇帝讓宋辰瑞參加今年的數學競賽，並且勒令他必須拿到一等獎。
    宋辰瑞在皇帝跟前不敢說一個不字，隻是回家就跟宋清月咧了嘴，還說自己甘肅的生意不知道要咋辦呢。
    “那陝甘的生意就派個人做就是了，你生意也做了好幾年了，不至於一個可以信任的心腹都沒有吧？你要是沒有，爹那兒總是有人的吧？”宋清月滿不在乎地喝著茶。
    “三妹，那橡膠生意真有做頭？”宋辰瑞沒有接觸過橡膠，生意人嘛，對於未知的東西會本能地害怕風險。
    宋清月哼了一聲：“橡膠的利潤可比棉花要高多了。你呀，努力在廣東先做著，等條件成熟了，我建議你南下去南洋諸國圈地擴大生產規模。隻要皇帝看到這東西有利可圖，說不定還會把南洋水師借給你，幫著你南下把生意做大。”
    宋辰瑞聽著，不由興奮地舔了舔嘴唇，問道：“三妹，若是我想自己投錢辦個自己的橡膠廠子，陛下能允許麽？”
    宋清月笑了笑：“製作的工藝流程還需要你三妹妹我，而我是陛下的兒媳婦，我的就是陛下的，到時候你按規矩給陛下和晉王府分利潤就是了，千萬別小氣了。陛下是個講道理的人，讓他吃飽了，你就餓不著。”
    “那是那是，規矩哥都是明白的！”宋辰瑞興奮地搓著手，好像打算大幹一場似的。
    這下子家裏老四也算總是有出息了，不過梁氏最關心的還是兒子的婚事。
    宋辰瑞比宋清月大半歲，今年已經二十二了。自家兒子個個都好，就是一個個老大不小的拖著不願意成婚。
    梁氏不知道的是，其實宋辰瑞在陝甘已經納了一個外室，但是因為對方身份著實有點擺不上台麵，再者不願她回家受委屈，就沒將她帶回家，連宋清月也沒敢告訴。
    不過現在他要去廣東幫皇帝辦事，又是個遠離京城的地方，這就方便把那女子帶在身邊了！
    可梁氏這兒還想著要給宋辰瑞娶親呢，宋辰瑞以他需要閉關衝刺數學競賽為由，躲去他在京城買的別院裏去了。
    雖說他很有可能沒法給那女子一個名分，但宋辰瑞也沒打算讓人家受委屈，他可不想做三妹妹口中要被千刀萬剮的“渣男”，若非當初他實在是喜歡那女人，實在是有點放不下她，也不至於叫人家跟了自己當外室。
    再說了，將那女子帶去廣州之後，可以再想法子嘛。當初宋大人在廣東呆了十幾年，他們在廣東的舊交很多，到時候去了讓舊相識幫幫忙也不是不行。
    於是宋清月又秘密幫皇帝公爹出了半份數學競賽的卷子，這就立刻啟程去山西，李昭已經來了十幾封信催著她趕緊回家了。
    剩下的半份試卷則由審計司司長帥季誠、科學學院博士蕭進榮、火器營書記官宋辰旭、大理寺右卿江遠潮一同命題。
    ——
    山西這幾個月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其中一件便是好幾個大同豪商外逃投奔太原之事。
    其中緣由也簡單，就是李昭為了整治代王府，先是帶著農閑下來的太原農戶把大同周邊的道路都意思意思地重新修整了一番，緊接著便在大同周邊的驛道、橋梁上都設了關卡，專跟那些與代王府有關係的商賈收的過路過橋費。
    那費用收取得還不低，說得好聽叫收過路費，說得難聽了就是打劫，叫那群幫著代王府賺銀子的商賈們叫苦不迭。
    這邊這位晉親王身份更加貴重，他們不敢得罪，在李昭的刻意引導之後，這些人隻好割舍了好些好處，陸陸續續地斷開了跟代王府的關係，好叫大皇子殿下可以高抬貴手，放他們一條生路。
    代王幾次派人來想跟李昭拉拉關係，聯絡一下宗室感情，都被李昭無情拒絕了，偏偏今年年初朝廷的爵祿內務府以銀錢不足為由，打了個白條過來，說是等過段日子有錢了，再給代王府補上，代王府簡直要被李炟李昭這對父子搞破產了！
    宋清月回到山西的時候就是這麽一個狀況，不過她對代王府提不起一絲同情來，想起代王府七公子那張滿是膿包青春痘的大餅臉，現在還覺得惡心呢。
    “盡快把大同拿下哦！”宋清月哼哼著道。
    李昭挑起一側眉毛：“煤的話，就咱們手上現有的煤礦絕對夠用了。你又想做什麽？”
    “有線電報啊。”宋清月笑起來，“早跟你說過的，之前是因為電線的外皮材料搞不定嘛，現在搞定了，當然就趕緊弄起來了！先在大同和太原之間建一個實驗性的。建成之後，咱們總結總結經驗，再建一條從你的書房直接通向父皇書房的，如何？以後凡有軍情戰報，你掰著手指數三個數就能發到京城，厲不厲害？”
    李昭抱起宋清月轉了幾個圈：“月兒，你簡直就是個神仙！”
    宋清月抬抬下巴，接受了李昭的讚揚。
    怎樣用1010的二進製信號來代替文字的任務就交給了李昭這個大聰明去研究了。
    宋清月現在需要研究如何把帶有絕緣外皮的銅心電線製作出來。
    她帶了四百張煙片乳膠來山西，這些處理好的半成品乳膠加熱後是可以再加工成別的形狀的。
    但跟熱塑型的塑料相比，它的熱塑性能又沒那麽好。
    比如加工溫度需要實驗，如何機械化加工這樣的問題也需要宋清月現在動腦子解決。
    這還隻是第一步，之後她還需要解決電源、信號顯示以及電源等好幾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