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你胡說。”夏小小矢口否認，氣鼓鼓地。“我就是這樣，長了一張嚴肅臉，見誰都笑不出來。”
    賭氣的話讓傅明哲好氣又好笑。原來她也有這樣小氣的一麵，生氣的是，她居然對自己的意誌力毫無信心。
    一個請字可不是什麽好意思，看著她一臉的孤傲，傅明哲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他挺直身子，那股讓夏小小貪戀又安心的味道也隨之變淡了。
    別以為略施美男計就能把她迷倒，她不是那樣的人。
    “你這是吃醋了？”
    “胡說，我怎麽可能會吃醋。”笑話，居然說她吃醋，就算是也堅決不能承認。夏小小心裏十分窩火，不知道是對白月光的嫉妒，還是對傅明哲的氣惱。反正心裏就是別扭，怎麽著都不舒服。
    “搞錯了吧，我可不是你的白月光，要快活找她去。”夏小小倔強地撇過臉，一點也不肯給傅明哲好臉色看。
    “那你跟她到底是什麽關係。”這是個重要的問題，總得問問清楚。不然稀裏糊塗跟他和好了，改天那個白月光又來唱一出深情的戲碼，那她的臉往哪兒擱。
    “我跟她，就是單純的的男女關係。”傅明哲語氣肯定，斬釘截鐵。
    謔，都男女關係了還單純，他這是給誰講故事聽呢。像是蒙受了奇恥大辱，夏小小一把掙開他的手，“怪不得昨晚的那個擁抱那麽曠世持久，原來你們才是彼此最愛的人啊。”她聲音尖利，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心卻狠狠地痛了起來。
    原來自己是這樣識人不清，居然還想著把一顆真心交付給他，現在看來真是瞎了眼了。一句話說得傅明哲摸不著頭腦，不是已經好了，怎麽又變了？
    他想起林庭曾經說過，“女人不會無緣無故生氣，往往男人的一句話就是讓火山爆發的導火線。最讓她們不能容忍的是，明明是男人不對，卻偏偏不認同她們的觀點。哪怕嘴上認同了，心裏也是不服，敷衍的很。”
    看著麵前這張突然變掉的臉，他努力回想著自己那句話說得不對。可擰眉思索半天也沒覺得自己哪裏錯了。
    夏小小下巴微微抬起，又重重壓下，看樣子在極力隱忍著心裏的不高興。
    傅明哲腐朽了多年的腦子，火光石電間開了竅。“對不起小小，是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吧。”
    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根源就低頭認錯，更像是被逼的。夏小小怎麽可能會放下心結與他和好。
    “不，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不該跟認識你，也不該走進你的生活裏。更不該打擾你們單純的感情。”
    每句話都被咬的很重，像是帶著極大的怒氣，不停敲打著傅明哲的腦袋。他眉頭比剛才皺得還要深，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
    怎麽林庭教的方法也不頂用了？也許是急中生智，他也許明白自己哪裏說的不對了。
    “小小，你別氣壞了身子，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也許你會不信，但這確實是我隱藏了多年無法啟齒的隱疾。”
    又要玩攻心這一招？夏小小冷笑，搶在他前麵開了口“你是不是想說你怕女人？”
    傅明哲震驚地瞳孔都在地震。“你怎麽知道？”當他意識到夏小小的笑帶著嘲諷的意味時，連聲音都在顫抖“難道，你不信？你以為這是我自己編的一個謊言？”
    “不，我信。”夏小小又恢複了冷漠了的表情，“隻不過你的這個隱疾隻對自己不喜歡的女人才犯。對於自己喜歡的，那是如魚得水，烈火烹油，奔放的感情展現的淋漓盡致。”
    總結到位的話多少讓傅明哲麵子有些掛不住思。臉上泛起淡淡的潮紅，看向夏小小的眼睛盡是愛意。
    他以為夏小小是在說兩人之前的感情，可惜他意會錯了。
    當他說出那句，“你是知道的，我的熱情從來隻對你一個人”時，夏小小再也繃不住，當場發了飆。
    “傅明哲，事到如今你還要繼續演下去嗎？收起你的虛情假意，我夏小小不稀罕。”
    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她知道傅明哲的屋子不但防窺，就連隔音也很好。所以忍無可忍爆發了自己的火氣。
    “你怎麽可以這樣詆毀我對你的感情？”傅明哲備受打擊，自己深愛的人居然把他的感情棄之如敝履。
    可在愛情麵前，永遠都是深愛的那一方先舉白旗認輸。傅明哲本來是想低聲下氣好好跟她解釋的。可腦子一熱，雄性特性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紅著眼睛喘息著粗氣，像一座隨時就要爆發的火山。
    一心生氣又難過的夏小小並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危險，因為兩人突然爭吵，她心裏此刻也不是滋味。
    其實她是願意相信傅明哲的，隻是那個皎如月光的女人出現的恰到好處。她被謠言纏身，她的男人卻被別的女人勾搭走，這事擱誰誰都會生氣。
    可偏偏傅明哲是個最笨的，夏小小又是個要強的，兩人一句話沒說順，就吵了起來。本來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現在卻弄得一團糟。
    一切都在往反方向走。夏小小心裏難過，比任何時候都要悲傷。然而還沒等著悲傷化作眼淚，人就被大力抱起。
    傅明哲鐵青著臉一句話也不說，把夏小小棲身壓在椅子上，細細密密的吻如傾盆大雨重重落在她的臉上唇上。
    夏小小腦子一片空白，傷心的感覺還在心裏盤踞著，以至於她竟沒有及時推開抱住她的這個瘋子。
    傅明哲瘋了，是的，他瘋了。居然在這種地方，絲毫不顧及夏小小的感受，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一個是失去理智，想通過這種不恰當的方式證明自己的男人，一個是剛烈要強，不肯軟下來服輸的女人。
    一場令人臉紅心跳又激烈的鬥爭，在傅氏總裁辦公室裏上演。
    不知過了多久，夏小小一個激靈猛然醒悟。她咬著唇，冷漠地抬手勾拳狠狠給了傅明哲一下。
    “嘶，”一拳打得他也平靜了下來。看著淩亂的兩人，傅明哲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他怎麽能做出這樣的獸行逼迫自己心愛的女人呢。
    “對不起”他垂頭喪氣，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伸手拿出自己帕子給淚流滿麵的夏小小擦淚。
    終究是沒有忍住，心裏的委屈和屈辱交織在一起，把夏小小帶著複雜情緒的眼淚催了下來。
    麵對傅明哲示弱遞過來的手帕，她頭一偏，躲了過去。
    停在空中的手一頓，傅明哲人也跟著懊悔起來。怎麽就這麽衝動，這樣傷害她，隻會把她推得更遠。他張了張嘴，又閉上。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突兀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像是給了兩人一個台階。夏小小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抬手用力擦掉眼中的淚水。然後看著傅明哲麵前的地板，聲音裏像是浸著冰。“請問傅總，我可以走了嗎？”
    傅明哲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的嘴像是被後悔黏住了，怎麽也張不開。
    而夏小小好像也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她雙手攏了一下頭發，轉身就，門口走去。她走的那樣幹脆利落，絲毫沒有遲疑。
    傅明哲望著她的背影，心不斷地下墜。他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的結果，他在心裏不斷呼喊著夏小小，“小小，別走，留下，留下。”
    然而門還是被打開了，夏小小身影一轉，快速消失不了。厚重的門隔絕了他的視線，他抱著頭蹲在地上懊惱：自己怎麽就這麽蠢，要證明自己對她的愛，也不是這樣啊。
    這不是他的本意，他想大聲呼喊，卻喊不出，隻得抬腳重重踹了一下地麵。
    可惜鋪著厚厚毯子的地板把他的怒氣都吞了進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傅明哲心裏的火卻被這無聲的發泄激起，呼的一下越燒越旺。
    他快步走到辦公桌旁拿起電話“叫林庭過來。”
    傅明哲不知道得了哪路高人的指點，臉一歪湊到她麵前。那樣子就像是突然闖入她心間的一條惡犬，嚇得她心跳都漏了半拍。
    穩住，別那麽沒出息。夏小小擺正麵色，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
    “你這是幹嘛，我不過是多問了幾句，你就開始這樣跟我比誰用情最深，有意思嗎？”她有的臉又不爭氣的紅了。傅明哲都把心扒開給她看了，要是再這樣下去，還真的不好收場。
    “這裏從始至終，僅有你一個人住在裏麵。我的心很小，小到隻能住下你一個人。小到看見你跟別的男人嬉笑說話，我就會難過。小到你跟別人傳緋聞，我就心疼憤怒。”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個無辜躺槍的主任已經被貶八千裏路之外了。
    夏小小心裏嘁了一聲，卻又有些小小的歡喜。手上傳來陣陣強有力的心跳聲，這聲音沿著她的手掌，傳到胳膊上，一路鑽進了她的心裏。兩顆心就這樣毫無征兆地跳動著相同的頻率。她深深吸了幾口氣，企圖擺脫被另一顆心對她的控製，然而無論她怎麽做，都是徒勞無功。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心相印？
    想到這個曖昧的詞，她嗓子幹澀，身體僵硬。仿佛時碰到了什麽禁區，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你放心，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他抓起夏小小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一臉認真地凝視著那個小氣包。
    “那你為什麽繃著一張臉，跟凝結了寒冰一樣不高興。”
    “那你現在信我了嗎？我這麽愛你，又怎麽沒有道德的去跟別人不清不楚。”
    他不提不清不楚這四個字還好，一提夏小小又來醋勁了。
    夏小小依舊不高興，傅明哲說一句她頂一句，活脫脫一個吃醋的小媳婦。
    “怎麽，你不相信我？”他嘴角噙著一抹笑，腦袋又朝夏小小壓了下來。
    “你原來是為這個生氣躲我？”傅明哲嗤的一聲笑出來，像是遇見了什麽開心事，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你放心，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是不是那種關係又不是我想出來的。”
    這次，夏小小學聰明了，不等他撲上來，抬手把他的臉推到一邊。
    “說話就說話，請不要動手動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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