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域傑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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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凡末境
萬靜雪域
雪從罩著一層霧白的天空中飄下來,光從似霧非霧的薄雲裏透出來,增添了幾分朦朧之感。淒厲的鳳鳴聲響徹雲霄,卻絲毫沒有打破這份充斥著整個雪域的詭異寧靜。
一抹白色的流光劃破天際,如同隕落的星辰般砸在了雪地上。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鳳凰,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有有一半變得透明,她看上去很痛苦,全身都在輕微的顫抖,那些雪落在她身上,白色還在一點點褪去,她看上去很痛苦,全身都在輕微的顫抖,那些雪落在她身上,白色還在一點點褪去,她看起來更痛苦了。
突然,它猛地飛了起來,衝進了那一團綿柔和煦的白光裏,斑白的羽毛紛紛而下,融入了這漫天大雪。
白光散去,徒留一根完全透明的翎羽。
此時的雪域族內,一個小嬰兒降生了,她是界主的第三個女兒,同時也算是朝明一族最純正的血統了,因為她的血是一種近乎透明的淺白色,於是她一出生便成了“下一任”的界主,並取名雪域傑翎——傑翎,是朝明一族所信奉的神明朝明玄鳳的羽毛,據說最正統的朝明玄鳳是完全沒有顏色的。
轉眼間五年已逝,小傑翎已然到了她“愛闖禍”的年紀。
“境主,那裏你不能去。”
“那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我不能去?”
“那裏是萬靜雪域,朝明禁地,無界主之令,不得擅闖。”
“有人進去過嗎?”
“有。”
“從這裏出來會有什麽影響嗎?”
“從這裏歸來的人,身體會慢慢結冰直到變成冰人,遇光及碎,化作細如塵埃的冰塵,屍骨無存,無一幸免。”
“我知道了。”
當天空的光由瑩白色轉變為暗淡的灰白色,這是雪域人該休息的時間了。萬靜的入口處一個小女孩穿著淡灰色的鬥篷站在那裏有一會兒了,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她半張臉,她抬起腳又落在原處,反反複複好幾次了,她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
“別等了,進去就知道了。”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
終於她的腳向前邁出,走向了禁地。
雖然綿密厚實的雪層讓她的腳陷了進去,但她的身後卻沒有留下一個腳印,漸漸的在這片茫茫雪原上,她迷失了方向,但看起來似乎有些高興,但她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也感到很困惑。
不知過了多久,一根透明的羽毛落在她頭上,女孩似有所感的取下羽毛並摘下帽子,雪輕輕落在她的發間,順著發絲滑落。她摸了摸手中的羽毛,輕柔的觸感竟有些不真實。
那羽毛化作一縷淡淡的銀白色的光繞在她的手腕上,變作幾條銀色的細線如羽毛一般印在她的手腕處,顏色很淡,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她看著那銀色的羽毛狀細線,用右手摸了一下,似乎什麽都沒摸到,再抬頭時她已經回到了她的臥房內,她很快回過神來,有些慌亂的換下身上的衣服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躺在床上裝睡。
那件事過後,她開始改變了,變得少言寡語,變得冷漠,變得拒人於千裏之外……短短幾天的變故,轉念之間,迫使她從一個“孩子”成長為一個“大人”,她體會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她也終於被現實潑了冷水。
也許這個世界本就不允許“孩子”存在,又或者說為了生存所有人都被迫長大。
她學會了如何明哲保身,她也懂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正因如此,她又過了一段表麵上看起來相安無事的日子,不多不少又是五年,十歲,她將在生日那天繼承界主之位,當然,她不會讓那一天出現任何變故。雪域傑翎府邸
“境主,原來你早就知道。”
“他自己不也知道,他將計就計,我也隻不過順水推舟。”
“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權位也在你之上,你以下犯上,弑父奪位,如此不忠不孝之事,這明麵上怕是說不過去吧,當真是棋差一招啊。”
“父親又如何?不過是個稱謂罷了。當年我剛出生的時候,還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嬰兒,就好比那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緊盯著他位置的人有多少他又不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就說要傳位於我,你倒是說說,他居心何在?”
“您這是在指責界主他借刀殺人?”
“這可是你說的。”
“境主還小,有些事可不是你該管的。”
“果然是淩鸞的人,和她如出一轍,一樣的自以為是。”
“境主既如此的目中無人,那可就別怪我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踏出這扇門或是說出真相,你就會化作一堆灰燼,連收屍都省了,哦對,我差點忘了還真沒人會給你收屍。”
“我要是死了,不就給了淩鸞找你麻煩的借口。”
“你不知道嗎?你的妹妹勾結叛軍,截了邊境密報,畏罪潛逃,你父親派人緝拿,卻將其誤殺,你們母親早逝,妹妹犯下大錯,作為長姐你難辭其咎,所以以死謝罪了。如何?”
“我未必要自己去說,就在剛剛,我……”
就在緊張的氣氛愈演愈烈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闖入。
“境主,這是您剛才吩咐廚房做的。”一個侍女打扮的人說到。
“放那吧。”
“是。”把東西放下後,她就站在了桌旁,頭略微低垂,一副等候吩咐的模樣。
“之前在附近抓到了幾隻鴿子,剛好有些餓了,便讓人做來吃,你要嚐嚐嗎?”
她笑了,這笑容極為輕蔑,像極了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嗬,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又有什麽好選的。”
跪在地上的人站了起來,緩緩轉身走了出去,當她的一隻腳邁出門的一刹那,她便化作灰煙,隨風而散。
傑翎看著她快速消散,神情裏多了些許輕鬆。
她看了眼那被做熟的鴿子,眼神裏充滿了嫌惡。
“去把這些倒掉。”
“是。”
當那個侍女打扮的人端起盤子要走的時候,傑翎叫住了她。
“勒勻……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她說了,我隻保你性命無虞。”被叫住的那人也不回頭,也不停頓,隻是用冷冰冰的聲音給予回應。
“……我知道了。”
一樣的茶,一樣的庭院,可當初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這一夜,她做了個夢,那是五年前的一天……(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