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顧家大郎有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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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辰東剛被打了二十板子。沈流沒想一次把人弄死,還是讓人給他請了
大夫,但別的寬待就沒有了。
馬棚裏又悶又熱,味道還難聞,根本不利於養傷,如果宋辰東一直都住這兒也沒什麽,可他是過過好日子的。
“嘶……”一個翻身,傷口又撕裂了。
宋辰東強撐著想要爬起來,不起不行,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拜高踩低的混蛋,等我重新獲得妻主的寵愛,我就把你們統統賣進窯子,讓你們一個個的蹉跎我……”
他正罵著,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
宋辰東眼睛放光:難道是妻主終於想起他,要把他接回去了?
“妻……江,江郎君?”後院的夫侍為表尊敬,一向是這樣稱呼的。
梅香卻不以為然,他指揮著底下人道:“把二夫侍請到最前麵的棚子去,手腳都放輕點兒。”然後他又對著宋辰東道:“家主吩咐,你暫時不必喂馬了,先專心伺候二夫侍。”
江寒卿麵沉如墨的趴在草垛上,語帶怨懟道:“替我多謝家主,都到了這種地方了,還不忘安排人照顧我。”
梅香沒有微微一笑,沒有接言。
小廝們很快離開了,宋辰東磨蹭過去小心問道:“江郎君,妻主一向寵你,怎麽突然把你丟到這馬棚來了?”
“那你為何在這?”江寒卿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我,我……”他能怎麽說,說自己是被弟弟連累坑死的嗎?
“行了,莫要多言,趕緊去弄點水給我擦身子。”江寒卿頗為不耐的說道。
宋辰東看著對方的漂亮臉蛋,咬咬牙去了。他得聽話,好等這位二夫侍複寵之後能幫他一把。
沒有人相信江寒卿是真的被厭棄了,包括他本人在內。
另一邊沈流回到正廳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於是她對著沈風吩咐道:“你去查一下今天案子的進展情況,看是不是有什麽變故。”
若不是出了什麽江家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江寒卿絕對不會主動回來受辱。
沈風聽命走了。
顧景恒心裏正美著,他想起表弟臨走前的話直接提道:“妻主,明個我想回娘家一趟。”
一旁黃鬥聽著心都要跳出來了,自從他跟著主子嫁到這沈家,就一次都沒回去過,他爹娘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可這嫁出去的男子哪能輕易回家,他家主子又不是江寒卿。
黃鬥失望的低下頭,下一秒卻聽到了猶如仙樂一般的聲音。
“好啊,我陪你一起回去。”正好看看顧家的情形。若那家是個厚道的,和離時她就多給些銀錢。若不是個好的,那就隻能把人休了,然後再偷偷塞些田產鋪子,讓靠譜的人幫忙管著。
沈流心裏有些難過,這顧景恒實在是個好夫郎,如果她能活下去,肯定會待他好,隻可惜——
收拾好情緒,沈流對著身旁男子提議道:“你許久未曾歸家了,不若我們現在就動身,還能多住一宿,給家裏人一個驚喜。”她覺得唯有這樣,才能看到真實的顧家人。
顧景恒:“……”妻主,你確定是驚喜不是驚嚇嗎?即使我是個現代人,我也知道回門要提前通知,不好貿然登門。
他家妻主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但他能怎麽辦,聽著唄。
“好,今晚就去。”
“梅香,把家裏的米麵糧油都裝上,還有那新買的金銀首飾挑個幾十件,還有倉庫裏的補品……”沈流朝著外麵大聲招呼道。
黃鬥見她出去了,才敢冒出來咋呼道:“主子,我們要回家了!家主和正夫肯定特別高興,到時候也讓那些嚼舌根的看看,咱顧家的郎君也是有人疼的!”
顧景恒也被感染了,對那未曾謀麵的爹娘多了幾分期待。
有沈流在一旁催促,底下人不到一刻鍾就收拾妥當了。
各樣東西足足裝了兩大馬車,比許年走時帶的東西多了十倍不止。
“妻主,這是不是太多了?”顧景恒有些驚訝地問道。
沈流大氣的一擺手,“不多不多,要不是怕到家的時候天色太晚,我還想再裝一車。”
“行,行吧。”誰讓他家妻主是富婆呢。
與此同時,顧家門前正圍了一堆人。
“你們不要胡說,這真的是我表嫂讓人送過來的,她待我表哥可好了,絕對沒有寵侍滅夫。”許年被堵在人群中央,急得小臉通紅。
在他對麵有一滿臉刻薄的黑瘦男子不屑道:“你可拉倒吧,這整個安遠誰家不知道,那沈小姐嫌棄你哥長得醜,連碰都沒碰過他。”
“可不是咋的,聽說那府裏的二夫侍美貌過人,連官老爺都上門提過親。”
“對對對,我姨婆家的小侄女在江府當差,說那江公子美得就跟天君似的,顧家的醜八怪給人提鞋都不配。”
“你,你們不許胡說!我哥才不醜!”許年據理力爭道。
“醜還不讓人說了。”
“就是就是。”
“不過有人奇葩就喜歡那醜的。”刻薄男陰陽怪氣道:“我說顧家的,這東西怕不是你哪個姘頭送的吧,她要是好你這一口,你可趕緊把人抓牢了,不然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兒了。”
一眾人哄堂大笑,還有幾個遊手好閑不檢點的女子起哄道:“顧大哥,我不嫌你醜,你要是寂寞了可以找我,隻要給我一袋米就行。”
“我隻要半袋,保管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我不要米,請我吃頓大肉就行。”
她們竟然如此不要臉的競爭起來。許年年紀小,他當即舉著拳頭砸了過去,“你給我閉嘴!”
“哎呦,小公子這是要投懷送抱嗎?”那混不吝的女子直接迎了上來。
孫起忙把人拉住,“小年,別跟這些混人爭辯,進去吧。”
說話之人正是顧家的當家正夫,他從小就長得又高又壯,顧景恒的長相多半是隨了他的。
孫起自知長得不好,隻是從前顧家光景好的時候,他交往的大多是名門大族的夫郎,雖然那些人瞧不起他,但當著他的麵也不曾過分。
可如今搬到了陋巷,街坊四鄰都是貧苦百姓。一看他家妻主重病在床,一屋子的老弱病幼,就時常奚落排擠。
家裏沒個女子撐腰,往日裏對這些人他是能躲就躲。偏偏今日許年送了東西過來,這麽多糧食可真是戳了鄰居們的肺管子。
“哎呀,別走啊。顧家的,你不是心虛了?”黑瘦男子又上來挑釁道:“你家那兩個半人能吃多少,不如給大家夥分上一分,到時候這裏裏外外的還能不照顧你嗎?”
“吳大哥說得對,咱把糧食分了吧。”
“分了,分了。”
“快點,這是我家的,你別搶。”
“滾啊,你懷裏都揣了一把了!”
眾人一哄而上,孫起又急又氣又不敢上前,那裏麵可混了不少女子。要是有人趁機輕薄了他,那這些人用吐沫星子就能把他逼死。
許年倒是想攔,可他還沒嫁人,孫起根本不敢讓他上去。
眼睜睜的看著白花花的糧食被人糟蹋,許年的心都在滴血,他攥緊拳頭忍不住喝道:“你們這群潑皮無賴,等我把事情告訴表嫂,到時候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你嚇唬誰啊,你表嫂此時肯定正忙著鑽江公子的被窩呢,她怎麽可能會管……”
“我竟不知安遠什麽時候出了你這號人物,竟然坐在家裏就能知曉旁人房內之事,那三清觀不請你做觀主當真是有眼無珠。”一道清亮的女聲自眾人身後傳來,帶著無盡的威嚴。
許年登時眼睛就亮了,他底氣十足高聲喊道:“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