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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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淼淼!”趙氏大嚎一聲,直接就撲了上去,可任憑他怎麽呼喊,床上的小女娃就是毫無反應。
    “是他,一定是他,那個賤人心懷怨恨,所以要帶著我的淼淼一起陪葬!他好狠的心啊!”
    沈端麵如考妣的撐著床柱,一瞬間好像老了十歲。
    她剛剛失去一個嫡長女,現在眼看著唯一的小女兒也要沒了。就算日後成了大業,膝下無人,她可還有什麽指望。
    難道讓她這麽大年紀了,再去生幾個孩子出來嗎?就算懷得上,可女子生產是何其危險的事情,她根本不敢冒險。
    “去,備馬,我要親自把她們抓回來!”沈端咬牙切齒的吩咐道,看那架勢,不像是去抓人,而是要殺人。
    而此時,顧景恒已經遠遠的離開了寧遠城,正往安遠的方向趕去。
    隻是車上到底帶著病人,行進速度根本快不起來,不過兩日的功夫,沈端就追上了大部隊。
    “站住!”
    顧景恒手裏的藥碗一頓,隨即囑咐道:“你照看一下阿流,我下去看看。”
    “好。”夏怡人有些擔憂的點了點頭。
    沈端帶來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各個武功高強,顧景恒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人雖然數量不多,但都是精英,就是對上身經百戰的將士,也是絲毫不懼。
    “你這賤夫,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麽!”沈端凶神惡煞一般的質問道。
    顧景恒走遠了一些,然後才冷漠的回答道:“我對阿流自是精心照顧,絕對沒有半分怠慢。”
    “我說的是淼淼!”
    “敢情在沈軍師眼裏,隻有沈淼才是你的寶貝女兒,阿流就是路邊的野草嗎?”顧景恒淩厲的目光如尖刀一般,直直的甩了出去。
    從決定把沈流趕出府的那天起,沈端就做好了決定,“她之將死,與我無幹。”
    “既然如此,沈淼怎麽樣,又和我有什麽關係。”顧景恒冷笑一聲。
    “果然是你!”沈端心中原本隻是七分懷疑,畢竟他在寧遠從未與人結仇,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覺下毒的定然是府內之人。現在聽了對麵男人的話,他百分百確定了。
    “趕緊把解藥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沈軍師少在我麵前耍威風,你若是阿流的阿娘,我自是對你尊之敬之,說不定心情一好,還能想起來什麽解藥的配方。現在——”顧景恒從腰間解下一個小瓷瓶,於掌心狠狠碾碎,“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沈端怒火中燒,她雙腿一夾馬腹,對著男人的方向就衝了過去。她手裏一把長刀虎虎生威,每一下都帶著滔天的煞氣。
    “動手!”顧景恒一聲令下,然後自己徑直迎了上去。他的兵刃是一把十三節的亮銀鞭,迎戰沈端的長刀本該吃虧,可他身姿靈活,出招的角度極其刁鑽,幾招下來,竟是占了上風。
    再看那些隨身的黑衣人,一個個身形如鬼魅一般,下手毒辣,用的全都是殺招。
    夏怡人的護衛已經看傻了,這種戰團她們根本上不去前,也不知道該幫哪一邊。
    按照常理,沈端是寧遠軍師,是鎮南王府的座上賓,她們自是應該站到一起。
    可現在主子跟著另一邊離開,她們領命沿途保護,怎麽能對自己人下手。
    最後還是有個機靈的,直接跑到了馬車旁敲窗道:“殿下,沈軍師跟顧公子打起來了,已經見了血。”
    “我知道了。”夏怡人對此早有準備,隻是她心裏同樣矛盾。不過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沈流,她咬牙推開了車門,“沈軍師,你是要造反嗎?”
    “王女殿下,非是沈某不敬,而是這賤人欺人太甚!”沈端體力不支,已經見了敗勢,此時夏怡人出現,她立刻借著由頭離開了戰團。
    領頭的一退,手底下人也收了手。因為停的及時,彼此雖然都有損傷,但還未見人命。
    “沈軍師,你說這話可有證據?”夏怡人麵色不善的質問道。
    “我……”沈端一時語塞,隨即就氣勢洶洶指著拎鞭冷目的男人道:“他剛才親口承認了!就是他給我家女兒下了藥。”
    這話夏怡人一百個相信。之前她還不明白顧景恒為何會說那種話,現在全懂了。
    他這是要讓沈淼給沈流陪葬啊。
    可這種時候,就是確定了也不能認,“沈軍師,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還真是好笑。若本殿下現在告訴你,藥是我下的,你也要對著我打打殺殺嗎?”
    “我!”沈端被問了個啞口無言,不過膝下無女的痛苦已經讓她失了理智,現在就是鎮南王本人來了,她也不會給半點麵子。
    “總之今天我要把他帶回去,我女出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也包括我嗎?”夏怡人上前一步逼問道。
    “我說了,一個都跑不了。”沈端撕掉一貫的偽裝,高高在上的嗬斥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就是你母君在我麵前也不敢這麽放肆,我勸你還是滾遠點比較好,否則你們鎮南王府就要後繼無人了。”
    夏怡人眼皮一跳,心裏升起了絲絲不好的預感。
    這沈端竟然不怕她娘,而且言語間極為不屑,難道之前她聽到的風聲是真的,寧遠城的實際掌控者另有其人。
    身份不管用,現在似乎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顧景恒甩開鞭子,他身後的人全都做好了準備,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情勢極其緊張的時候,一聲虛弱的輕咳自眾人身後傳來,“怡人,怡人……”
    “沈姐姐!”夏怡人又驚又喜的跑向馬車,可有一人比她更快,此時已經到了。
    “阿流!”
    “景恒?”沈流抬眼錯愣了一眼,隨即才苦笑道:“是你,竟然是你,我……這麽久了,我竟沒有認出來。”
    “是我不好,不該瞞著你。”顧景恒歉疚而溫柔的低下了頭,一副任由教訓的模樣。
    沈流卻沒精力怪他。從昏迷中醒來,已經耗費了她最後一點精氣,現在她隻想快點回到安遠,所以對著男人擔憂的目光道:“景恒,給她吧,不必為了我造什麽殺孽,我相信,有些人多行不義,必會自斃,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