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破籠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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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木葉豪門,日向一族規矩冗餘繁多、附贅懸疣,宗家分家階級森嚴,隨意不得。
日向日足左手側跪坐著一位溫婉端莊的秀麗女人,看著走進來沒戴護額日向真,又掃了眼族中長輩一個個暗藏熱切的眼神不由暗暗蹙眉。
破籠之鳥啊……
矮桌上的茶杯冒著白氣,房間裏寂然無聲,所有人都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所有分家成員可望不可求的心願。
“日足大人。”
昨夜一場秋雨,庭院裏遍地落葉,一顆老樹在風中婆娑搖晃,顯得有些蕭瑟悲涼。
而造成他雙目失明的緣由,是這具身體臨死之際自行發動了籠中鳥咒印,摧毀了他的雙眼。
被當做傷員帶回木葉之後,此事驚動了整個日向,日向日足也不得不匆匆從戰場趕回村子,這關乎著日向宗家的地位是否依舊能穩如磐石,容不得他怠慢半分。
族裏前後為日向真全麵檢查過數次身體,結論卻都一樣。
身體受過致命傷,但在前線受到了及時處理,籠中鳥的咒印的確發動過消失了,被摧毀的雙眼也還留存著,換上的雙眼也隻是普通人的眼睛……
一切沒什麽不對的地方,或者說唯一不對的地方就是日向真還活著,籠中鳥咒印明明會摧毀他的腦神經的。
籠中鳥的咒印失效了嗎,還是說出了什麽問題,不然怎會出現日向真這個變數!
看著房間裏族人神色變換、心思各異,日向日足心裏也情知為何。
分歧隔閡已根深蒂固,非他一人之力可改。
當然,他也不需要改變什麽。
他是受益者。
日向日足要做的,是將其繼續維持下去,福及自己這一脈的子孫後代。
一雙分家人的白眼而已,不落他人之手毀了便毀了,但一個不受宗家控製的異類,他不會允許存在!
會議散去。
眾人離開時還不時向日向真頻頻投去目光,在他額上停留甚久。
盡管都清楚不可能,但他們誰都想感受一下擺脫那枷鎖會是什麽滋味。
“真。”
在日向真要離開時,一道聲音忽地響起叫住了他。
循聲看去,見是先前日向日足左手側的秀麗女人,正朝他款款走來。
說是女人,也不過是個年歲20左右的女孩罷了,隻是妝容成熟精致,身穿白色和服顯得氣質溫婉端莊,才給人婦人的感覺。
日向綾乃,日向日足的妻子,不出意外也即是未來雛田的母親。
“綾乃大人。”
日向綾乃莞爾笑道:“不用這麽生疏,你叫綾理姐姐,也喊我姐姐就行,綾理一直在擔心你。”
綾理是她妹妹,日向真原身小時候經常跟在綾理屁股後麵玩。
隻是姊妹兩人的命運完全不同,她是未來的族長夫人,早就定了的事。
日向真眼神無意間掃過她光潔的額頭。
整個日向一族無一處不充斥著宿命二字。
日向真隻是道:“讓綾理姐擔心了。”
日向綾乃的眼神靜靜地在日向真的臉上打量著,一個人曆經生死劫難之後,氣質竟能發生這麽大的變化,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總之你現在沒事就好了,綾理不也去看過你了嗎。”
“嗯。”
“族裏其實很關心你,沒了白眼很不習慣吧。”日向綾乃語氣溫柔,如同一個知心大姐姐。
日向真能在她身上,看到雛田成年後的影子。
“日常生活沒什麽影響。”他說道。
“那樣便好,族裏留存的白眼有不少,會很快為你換眼的,你也不必擔憂。”日向綾乃說著,拿出了一條白色的綢帶遞給日向真。
“以後族裏走動還是要注意些,別讓族人們生出什麽誤會。”
日向真看著她遞來的綢帶,眼神微動。
日向綾乃同樣也在注視著他的反應。
“抱歉綾乃大人,是我考慮不周,以後一定注意!”日向真兩手接過綢帶,低頭說道。
日向綾乃玉容微頓,柔聲說道:“這也不怪你,畢竟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火影大人也知道了你的事,曾和日足問及過你,對你很是關心。”
目光流轉,她言語間盡顯溫柔關切之意,說罷還伸手在日向真的肩上輕撫了下以示安慰,離得近了真能聞到她身上的一抹淡香。
“這段時間就安心待在村子裏吧。”
日向綾乃離開了,漸漸地議事廳前的人也散盡了。
庭院裏冷冷清清,餘他一人站在那裏。
嘩-
風陡然大了起來,清冷撲麵。
讓他再去做什麽籠中之鳥嗎……
這常人的眼睛,未必就看的不夠遠。
日向真低眉垂眸,語氣平靜:“多謝日足大人。”
“你現在的狀況也不宜再去前線,這段時間留在村子裏吧,等族裏在留存的白眼中找到與你適配的,便可再為你換眼了。”
作為第一個在籠中鳥咒印完全發動之後活下來的人,才會麵對眼下這陣仗。
“身體恢複得如何了?”日向日足麵色淡然,開口詢問。
“醫生說已無大礙。”
日向日足稍作點頭,便道:“戰場之上危機重重,你臨時換眼想來也是無奈應急之舉,可以理解。”
他話音一頓,瑩白的雙眼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我們也不會怪罪那女孩,你能活下來,才是對家族而言最重要的事。”
分家人的籠中鳥咒印烙在額頭那裏,從不輕易示人,一般以護額、綢帶遮蓋,隻有宗家人才會將其露出來。
日向真走到議事廳中央,向著首席的日向日足躬身問候,旋即又向並坐左右兩排的族中長輩一一施禮。
意外地來到了這火影世界,靈魂替代了這位在戰場上已經殞身的日向分家忍者。
被木葉忍者從死人堆裏發現時,他的雙目已經失明了,戰地醫療忍者臨時為他更換了別人的眼睛。
房間裏列坐兩側的眾人一同著向門口看去,那裏已然站了個人影。
少年的臉眉眼疏朗,氣質清冷寡淡,本是日向家的人,雙眼卻是反常的黑眸,光潔的額間也沒像在場多數人那樣係著護額遮蓋或是綢帶,就這麽隨意裸露著。
門口匆匆而來一仆人,到坐居首位的青年近前躬身低語。
“日足大人,真來了。”
各種視線在他的身上打量,俱是麵露異色。
這一場特意為這少年召開的會議,先前還在爭執不休、各執一詞,而今眾人在見識過少年後一個個都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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