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澤,你爹給你帶回個媳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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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藤,老樹,昏鴉。
    上吊,少年,樹下。
    這短短的十二個字,就一個少年將死之時的場景描述得淋漓盡致,特別是那隻昏鴉二字用得極好,不僅讓人知道此刻正是黃昏之時,也點明了少年將死的事實。
    畢竟烏鴉又名報喪鳥,而黃昏則是代表日落西山,隱喻生命即將終結。
    兩者結合在一起,不讀為一個死字那完全說不過去。
    此詩的作者,實乃大才啊。
    當然,如果有來自小破球的穿越者聽到這首詩,那隻會大罵一聲無恥,因為這詩的上半句,完全就是照搬而來的。
    把它去掉後,下半句就完全變得狗~屁不通。
    “隻是,在這個區域,甚至是這個世界上,穿越者這種倒黴蛋,也就隻有自己一個啊。”
    搖搖頭,餘澤,也就是樹下的那個少年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作為一名新時代的普通青年,社會的螺絲釘,最不起眼的存在,他是怎麽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能夠成為裏麵的穿越者。
    說實話,起初當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的內心是狂喜的。
    縱觀裏麵的那些個穿越者,哪個不是直接就原地起飛,即使穿越前他們隻是普通人,但是穿越後,他們要麽依靠係統,成神作祖。
    要麽依靠一整個世界的知識,引得各路天驕,俯首稱臣,各種美女,投懷送抱。
    而既然他們可以,自己又為什麽不行?
    然而......
    殘酷的現實很快就對他進行了第一頓毒打。
    他,堂堂的穿越者,竟是沒有外掛。
    都說穿越不可怕,就怕穿越沒有外掛,他本就一普通人,在沒有外掛的幫助下,即使換個世界,難道就能直接騰飛不成。
    沒理由的,更別說附身的這人,就是一個處於封建時代寨子裏麵的單親留守少年,起點比之前世還要低上不少。
    而沒有外掛,那麽靠利用小破球的知識來為自己謀福利行不行得通?
    肥皂,香水,玻璃,水泥......這些個東西,如果能夠製造出來,那麽完全足夠支撐起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特別是在這個看起來算是落後愚昧的時代。
    隻是,這些東西該怎麽做?
    縱使他想破腦袋,這些個東西,要麽就是老師沒教,要麽就是出校園多年,他早就把所學到的東西一分不剩的還給老師了。
    講道理,他又不像那些個主角,一需要什麽,立馬就會出現某個親戚會這種,讓他能夠在穿越前學過。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啊,平平無奇的普通人,在現代社會,哪個不從事這些行業的普通人會知道這些東西應該怎麽做。
    回顧這一切,他所擁有的財富,似乎也就隻有那些個死記硬背的詩詞,然後再加上幾首流行歌曲等娛樂性的東西。
    隻是他穿越的又不是小破球的古代,文字讀音都有所不同,那些個詩詞又有什麽用?
    至於流行歌曲,那就更是嗬嗬了。
    在這個寨子裏麵的人有時候都吃不飽的年代,娛樂並非必需品,生存才是。
    這就是現實對他進行的第二頓毒打了。
    而在刨除這一切後,他又剩下什麽?
    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娛樂,有的隻是勞作,無休止的勞作,周而複始,年複一年,甚至......
    自己如果有後代,也會重複自己這一生。
    這種生活,或許對寨子裏麵的人來說已經習慣了,但他可是見過繁華世界的人,又豈會甘願如此這般。
    故而在深思熟慮後,他選擇不受這氣,不吃這苦,所以這才有了今天這個場麵。
    並且為了給自己打氣,他還自作了一首打油詩。
    詩曰:
    穿越沒外掛,不如自掛東南枝。
    沒外掛還沒錢,不如自掛東南枝。
    沒錢還要吃苦頭,不如自掛東南枝。
    總之他今天就是要死,誰也攔不住,那枯藤製作成的繩套,將會是他這個穿越者的歸宿。
    “所以,就讓我,看完這人生當中的,最後一次的夕陽吧。”
    “待到夕陽落下,那就是自己的歸期。”
    “這狗RI的世界,老子再也不來了。”
    “......”
    夕陽,很美,但也很短暫,不然不會有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的詩詞誕生,故此很快的,當最後一點陽光被遠處的山頭擋住後。
    餘澤也站到了木樁上麵,下巴擱在了繩套上。
    而他的這個動作,也驚嚇到了樹上的烏鴉,讓它發出極為難聽的‘嘎嘎’叫聲,十分應景的替餘澤送終。
    如果有畫家將這一幕描繪下來,那將會成就一副黃昏之少年上吊圖,或許還能流傳千古,讓他這個穿越者能夠在這個世界留下一點痕跡。
    可惜這個荒郊野嶺,就算吃飽了撐著的畫家也不會踏足。
    故此他的離去,也正如他的到來一般,悄無聲息。
    在這個世界上,將不會有人知道,有一個穿越者,曾經到訪過。
    “別了,這垃圾的人生,別了,這該死的世界。”
    伴隨著這最後的呢喃,餘澤眼睛一閉,伸腿一蹬......
    他知道,接下來隻需要經曆短暫的疼痛,然後再難受一下下後,他就會失去意識,跟這個世界徹底說再也不見了。
    然而,由於他找到的木樁塊頭有點大,這一蹬,竟是沒有將它蹬掉。
    這......
    就有點尷尬了。
    恰逢此時,樹枝上的烏鴉又發出難聽的‘嘎嘎’聲,似是在對他進行嘲諷。
    頓時,一股無名火‘蹭蹭’升騰起來。
    “麻蛋,我堂堂的穿越者,就算混得再差,也豈是你一隻扁毛畜生能夠欺負的,看打。”
    一隻草鞋,徑直朝烏鴉飛去,別說,準頭還真不錯,這年輕的身體就是好啊,不像他之前,要是不戴眼鏡,這扔草鞋就是一個人體描邊的行為。
    而突遭攻擊,也終於是將烏鴉也嚇離樹枝,發出急促的叫聲,看起來有點驚慌失措,終於是讓餘澤念頭通達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因為這小插曲,還不等他繼續完成上吊大業,一個身影就由遠及近而來,定睛一看,那是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小,頭頂隻有半寸長頭發的少年。
    看起來很是眼熟。
    是他這個身體以前的玩伴,耗子餘浩。
    這下子,上吊是上不成了。
    並且自己還要想著怎麽將這件事糊弄過去,要不然他這個大嘴巴到寨子裏麵一說,自己以後肯定要被這個身體原主人的老爹看得死死的,那樣就麻煩了。
    他可沒有咬舌自盡的勇氣。
    而正當他絞盡腦汁的時候,餘浩也終於是到了他的麵前,有些氣喘的說道:“阿澤,你怎麽跑到這麽遠來玩了,我都找你找了好久了。”
    “要不是聽到這隻烏鴉的叫聲,我還找不到你呢。”
    “對了,你這是在玩什麽呢,嗯,難道你這是想要拿繩套套這隻烏鴉嗎?”
    “哈哈,你也太笨了吧,這樣明目張膽怎麽可能套住它啊,它又不是傻子,要設下陷阱啊。”
    好吧,看樣子這寨子裏麵的小笨孩,根本就沒見過上吊,所以隻能憑借他的見識,給餘澤的行為下了定義。
    而這樣正好,省去了餘澤解釋的功夫。
    頓了頓,為了避免他繼續深究下去,餘澤從樹樁上跳下,岔開話題道:“行了,不說這個了,剛剛你說在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什麽事情?”聽到這個問話,餘浩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是因為之前的大笑,把找人的目的都給忘了,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好在很快的,他就想了起來,連忙直接用他的髒手一把抓住餘澤,往寨子的方向拉扯著,並且說道:“阿澤,你爹給你帶回個媳婦啦。”
    “你快點跟我回去,他現在正在找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