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感恩的吳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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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一具沒有了生氣,但又還沒有了斷的僵屍,
    狂症,就像是一個跗骨之蛆,也像是一個定時造訪,永不終結的噩夢,
    “吳大哥,你可知……你又快發狂症了!”衛山麵色凝重,幽幽一歎,
    他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後腦勺上隱隱作痛,
    “怎,怎麽會!”
    吳水生頓時駭然不已,他才發狂過去多久,竟然……
    “小山哥,你這是作甚?”吳水生迷迷瞪瞪間,被衛山潑了一瓢冷水澆醒,
    在吳水生那充滿哀求的眸子中,才緩緩點了點頭。
    “不必要什麽報償,你們好好的,便是最好了。”衛山微微一笑,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年郎,
    “謝……多謝小山哥!”
    吳水生喃喃一語,再看衛山時,已仿若見神佛一般。
    衛山微微點頭,不多時便將《逆靈衝體》秘法傳下,又與他說了這法門種種弊端,以及可以匹配做藥浴的藥草。
    甚至,他還好心,送了吳水生一份藥草,
    並婉拒了吳水生,用他整副身家靈石作的報答。
    衛山心中清楚,在血魂牌還存在的情況下,他即便讓再多的人都知曉,記得他的恩情,也不過是讓樊家忌憚他,逼他們將自己性命死死捏在手心罷了。
    這秘法,他留不住,
    現在收吳水生的靈石,也隻是微薄之禮,無甚大用。
    若非走投無路,他怎會賣身為奴?既為修奴,隻要不是葛老漢兒這等特殊情況,哪個又不是窮酸至極?
    榨幹他們全部身家,也還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罷了。
    “試試吧,若是可行,我便要上報主家了!”衛山話說得極為篤定,眼神中也帶著滿滿的光明。
    “到時候,便是讓主家,在玄石縣,在東極新州,都推行起來!”
    “小山哥大慈大悲,大願大德!”吳水生一聲長歎,也是迫不及待的開始了修行。
    不多時,一聲刺耳慘叫,再次傳遍整個青岩山,
    聞聲趕來的人,也都被衛山趕了回去,不讓他們來壞了自己的好事。
    待得三個時辰後,吳水生泡在藥浴之中,痛得昏迷過去,
    而又過了不多時,衛山再次察覺,
    胸前的那錯認銅丸靈器中,開始又緩緩轉化出靈力來,雖然速度極慢,但卻勝在持久。
    吳水生體內的那些發狂煙霧,已經逐漸被排出來了!
    隻要堅持定期修行,保證體內的發狂煙霧濃度不達到一定程度,自然也就沒有了發狂的可能性,如果不會短時間內接觸大量發狂煙霧,理當無虞,
    狂症,似乎當真解決了……
    衛山思索了一會兒,拖著葛老漢兒便向著樊家如今的家族駐地,玄石縣縣衙而去。
    葛老漢兒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隻看了一眼吳水生麵色狂喜,卻不知到底發生什麽。
    待到了縣衙,衛山推著他上前,
    又對著在縣衙門口,做文書門子的一個樊家門生道。
    “青岩山修奴葛全,衛山,發覺治愈狂症之法,還請通稟!”
    一番話說出,整個縣衙,四麵俱靜,
    隻有那個文書,忽得打翻了桌案上了一壺清茶,隨後被熱茶燙得驚叫起來。
    “你說啥子!是什麽法子?”他死死的盯著衛山,麵上帶起興奮之色。
    “去通稟主家,等少爺或是金大管事來了,我自然會說!”衛山見狀麵色微冷,卻不肯吐露絲毫言語。
    那門生亦是變了臉色,上下打量一番衛山,麵露鄙夷,
    他昂著頭,冷聲喝道:“你若不說,我怎知你所說真假?”
    “速速說來,隨後滾回去青岩山候著!”
    “若是不說,便治你妖言惑眾,作亂縣衙之罪!”
    衛山登時明了他心中想法,這是想忽悠了他去,吞了這功勞,換做他登這上天梯!
    一番直欲殺人的眼神過後,衛山餘光瞥過縣衙一處照壁之側,正巧有一人身穿華服而出,隨即擺出一副忠貞不二的模樣來,
    “速去通稟!我乃樊家私奴,如此要事,怎能與你一介門生外人所說!?”
    “混賬東西,莫不是有不忠之心!”
    衛山話喊得響亮,聲音遠遠的傳開,直至落到他想讓聽的某人耳中。
    樊家大管事金生才,正邁步向著此地走來,似是要出門的樣子。
    聽得衛山如此言語,頓時麵上多出幾分欣賞之意。
    “說得好!世人隻當修奴卑賤,卻不知我等才是主家的貼心之人!”金生才高聲一喝,卻將那門生嚇得渾身一僵。
    待他上前來問明事由,看向那門生的眼神中,已然有了幾分殺意。
    或許他也有可能,為了曉得後在樊家少爺麵前討好,但他已是樊家門生,便是樊家的外人,一意孤行要問得明白……
    也有可能,是想獨吞這功勞,將此事繞過樊家,直接上報!
    “大管事,我……我沒……”
    門生還待辯解一二,卻已被大管事揮了揮手,命人拖至一旁。
    不說懲處,卻又好似已做了懲處。
    隨後金生才便又拉著衛山,行至縣衙外院一處偌大的獨居小院中,
    衛山四周打量一二,又見身旁的葛老漢兒衝他點點頭,倒是放下心來,
    想來,此處應是這位金大管事的院子了。
    “你……您說!小山哥,隻要您肯說,我……我這條命就是您的了!”
    “我……小的還積攢了些積蓄,給您,小的都給您!”
    “小山哥……求您施恩呐……”
    “我知道了,你……捆著我吧。”吳水生低著頭,再沒了開口的勇氣,
    “其實,有一個法子,或許能解這狂症。”
    衛山看著他,麵容平靜,眼神中卻流露出幾分憐憫,
    他輕輕喟歎,好似發了慈悲的佛陀,
    “什麽法子!!”
    一旦得上,永無終結,永無歸宿,
    他的神色漸漸灰敗下來,
    “這恩情,這輩子還不完,下輩子我結草銜環,做牛……”
    看著一瞬間掙紮起來的吳水生,衛山搖頭失笑,又沉吟一會兒,
    他能怎麽說?
    說他剛剛劈暈了對方,又把石珠塞他嘴裏,導致他現在體內發狂煙霧積攢賊多,幾乎快要到了發狂的時候?
    還有胸腹之處,也似是挨了一記老拳,很是酸疼……
    看著對方迷茫的眼神,衛山尷尬一笑,
    然後趁他還未立刻發狂,又一拳打得他反胃,將石珠又收了回來?
    這要是說出來,吳水生還不找他拚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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