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我來。”秦無傷看了一眼衛山，麵上終於露出幾分鬆懈來，
    衛山所說，確實是他心中所想的，
    若是當真能幫自己完成這一件事，五年練氣大圓滿而已，也不是沒有法子做到，
    待入了秦無傷的營帳，衛山便又是眼前一愣，
    這一處營帳內裏，似乎是布置了什麽陣法，所以空間顯得格外的大，
    內裏有不少的琉璃瓶子，裝著各式各樣的玩意兒，奇異的味道，在整個營帳之中經久不散，讓衛山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
    “你對鐫符入皮流的研究有多深，可能拿得出切實可行的法子？”
    秦無傷看著衛山，因著他的“前科”，還是有些不放心。
    衛山也是果不其然的嘿嘿一笑，
    他雖然是有些研究，但並不算真的有多深入，隻能說是……雛形罷了。
    如今被他所掌握的符道流派，其實還是以草木、獸皮這兩類符道為主，最多因著《龍蛇兩儀功》所附帶的淩空畫符的能為，觸類旁通了一二氣元符道、血符道。
    但所能繪製的，依舊還是二品靈符的上限。
    至於鐫符入皮流所代表的人皮符道，那就真的隻是有所研究了。
    但也並非全無把握，至少衛山已然有了幾分基礎，
    自開始研習符道，又從那份屠元獸譜之中，了解到了關於皮符之法的種種，衛山便時常開始揣摩其中的奧秘，
    而真正有所突破，是在從李熏華的手中，得到的李家傳自海外的秘法，
    《蠻古金漆》，是一種鍛體秘法，能夠提升修士的皮膚，直至形如金鐵一般柔韌，
    當人皮達到這種地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有了鐫刻靈紋入體的可能性。
    衛山也曾尋了一些人，進行嚐試，
    具體的來源不可細說，但總也有幾分效果，
    至少，能夠鐫刻一些紋路入體，產生一定的效果，且長時間保留下來。
    這一點是做到了的，
    可要是像正常的靈符那般，能夠自主激活，甚至催動出如入品靈符一般的效果，那便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距離。
    可衛山私心裏想著，秦無傷也不一定就是需要完全版的效果，
    靈符是由一個個微小的符文，以種種不同的方式，組合在一起，最終形成的特殊靈物，
    每一個微小的符文，實際上都是有著它們特殊的力量，
    若隻是用來示警，用一些半成品的符文就足夠了。
    這樣造價更低，也更容易推廣開來，
    “雖有可行之處，但……”秦無傷一派默然的聽完了衛山的設想，卻是微微皺起眉頭，“不夠，你給出的這些，我若是尋人去做，不出幾月便能自己研究出來。”
    總的來說，想法是好的，但含金量不夠，
    能夠增加修士皮膚韌性的，又不是隻有《蠻古金漆》一種，隻是因為這人皮符道，是旁門左道之流，所以一直沒有多少人深入研究罷了。
    “我……”衛山撇撇嘴，沒有多說什麽，
    他也是來這賭一回罷了，秦無傷能夠對那些凡人、練氣修士都抱有一絲仁慈，可見是一個人品還算好的人，
    有一句話，叫做君子欺之以方，
    他就是這麽打算的，若是不成也無妨，就當是自己為了拯救那些底層修士，也出上一份力了，積攢一份陰德，也算是不錯。
    “由你來配合我，完成這一點！”秦無傷思索了良久，最終一錘定音，“我能花在這上頭的時間不太多了，你若是願意賭一回，我保你之後五年內，必然突破練氣大圓滿！”
    說著，秦無傷丟出了幾個玉瓶，放在衛山的麵前給他看。
    一個是玉化清靈丹，能夠排解丹毒，洗經伐髓，一個是紅花爆靈丹，能夠憑空增加練氣修士一層靈力修為，代價是受丹毒所困，十年不得寸進。
    二者結合，幾乎是無有代價，憑空增加練氣修士一層修為！
    衛山如今五年內，想要突破練氣九層，還是有不小可能的，隻要加上這些玩意兒，那便是穩穩的練氣大圓滿！
    “這些丹藥，是我早年間煉製的，用它們突破，雖然便捷，但也會導致修士靈力不穩，隻是用來給你做個保底罷了。”
    “你若是做得出色，我還會有其他的法子，讓你毫無後顧之憂的突破！”
    秦無傷隻是將那些玉瓶，給衛山看一眼，證明自己的實力罷了。
    不一會兒，他便在衛山直勾勾的眼神中，將那兩個玉瓶收了回去。
    隨後微微一笑，看向衛山。
    對於他的話，衛山自然十二分的相信，天地之間各類靈物何其之多，自然有能夠幫他無負擔突破的，隻是以他如今的能為，尋覓不到罷了。
    但秦無傷這個金丹大修士，卻必然是能找到的，
    “多謝前輩厚愛！”衛山憨憨一笑，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能夠將秦無傷的路子走通，也算是好事一樁。
    不然，尋覓別的方法，總是更麻煩些，
    尤其是衛山如今，身為青鳥部的士卒，根本無法離開遠風島太久，不然自己去外頭尋覓些機緣，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從秦無傷的手中，拿到了一批用來研究後續鐫符入皮流的物資，
    衛山滿足的離開了他的營帳，
    不多時，天色漸暗，衛山去了一趟崖壁之上，久等顧遠候不來，便知曉了對方的意思，轉道回了自己的營帳之中，潛心開始鑽研起鐫符入皮流來。
    而在他離開之後，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旁，顧遠候與秦無傷，正坐在被雲霧遮掩的，一處浮空小院中的參天鬆樹之下，對飲清茶，坐而論道。
    “你想栽培他？”秦無傷掃了下方遠風島一眼，
    衛山的身影在雲霧的遮掩下，顯得有幾分渺小與模糊，但以金丹修士的眼力看來，卻又是那般的清晰。
    “他的天資不高，但是……機遇不錯，可像他這樣的人，其實還有很多。”
    “哦？能夠自己忽悠來一份天地靈脈本源之氣的人，很多？”
    顧遠候聞言微微一笑，麵上頗有幾分自得之色，
    衛山將此事告訴了他，卻沒有告訴秦無傷，即便這能很大程度上，證明自己的天資，從而更好的得到秦家的助力，
    這一點，很是取悅了他。
    “鎮東軍有軍規，仙朝也有律法，不準我們去掠奪郡守家族的天地靈脈本源之氣！”秦無傷聞言皺起眉頭，便是欲要說教，
    “不是在入鎮東軍之前，那時候他隻是一個外圍替我們做事的人，那些規矩還管不到他身上，放心，我若不查清楚的，豈會讓他來尋你？”
    “世上總有氣運所鍾之人，這樣的人，最關鍵的已經被他尋得了，旁的你我略略投資一二，總是不虧的！”
    “嘶……兄長所言……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