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修行究竟是為了什麽？”
    這個問題很大，李熏華乍一聽得，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至於何家的短視與對上層家族的無知，總有人或者別的法子，能夠教會他們的。
    這一次的事情，順利的讓他感覺到不可思議。其中當然有何家才執掌廣林郡沒多少年，並不能做到完全的吃下這一郡之地。
    “嘶……”
    衛山倒吸著涼氣，眼神中有著異樣的神色閃爍，
    手裏捏著太白妙葫，衛山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
    有些事是經不起細想的，
    為何顧家一定要他走這一遭？又為何如此虎頭蛇尾的結束？整個事件之中，原本該是主角的何家，倒有些像是一個配角。
    真正的主角，是顧家與衛山。
    一場施恩於衛山的大戲。
    強盛如皇都顧家，都要用這樣的手段，衛山不免有些迷茫，
    隻覺得前路仿佛籠罩了一層陰雲，自己理想中未來的逍遙一世的目標，如今看起來是那般的遙遠，就像是一場夢境一般。
    “誰說修為沒用？少爺這般感覺，隻能是因為少爺見到的人，還不夠強罷了！”
    李熏華罕見的駁斥了衛山，她乖順的蹲下身，為他輕輕敲著腿，
    但麵上，卻有幾分希冀與認真，
    “修為，是最真實不虛的東西，旁的什麽家族、奇遇、情分，那都是虛的，隻有自己的修為才是真的！修為越高，才越能把握自己的命，也越能把握自己的心。”
    一番話，李熏華說得語氣幽幽，
    顯然也是想到了自己的曾經，若是當初她有足夠的修為，大不了就是帶著李家反出大秦仙朝，又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你想重建李家嗎？”衛山看著李熏華，摸了摸她滑膩白淨的脖頸，心頭卻是一動，
    “固所願爾，不敢請爾！”李熏華聞言麵色不變，就連輕輕為衛山捶腿的粉拳，也是保持著均勻的節奏。
    過去的李家，注定是不會再回來了，可隻要李熏華不死，將來總會再有一個新的李家，
    衛山默默點了點頭，沒用再多說什麽，隻揮了揮手讓李熏華退去，
    他也不過是一時感慨而已，尋了人說說話，言語間便將自己的思緒重新梳理完全，
    一顆道心，也霎時間穩定下來，
    顧家不是什麽慈善之家，對他有算計，再正常不過。衛山此前不過是第一次見到，顧遠侯那般天之驕子的超人氣度，連帶著對顧家，也蒙上了一層濾鏡。
    如今看來，顧家，隻是顧家，
    大秦仙朝億萬修仙家族之中，較為厲害的一個罷了。
    築基、金丹、元嬰……
    還有再往後，自己甚至都不太知曉名頭的境界，衛山一人獨坐著，暢想著往後的修行之路，眼神中也是逐漸幽暗下來。
    在突破築基之後，或許他也會有一個家族傍身，或許他也會尋人誕育子嗣，
    但唯一不變的，是修行的心念，
    無論如何，命與修為總是要捏在自己手裏的，除此之外，皆是雜物。
    “你想隨軍曆練？為何不留在遠風島中修行？”
    次日，顧遠侯看著衛山前來拜見，倒是有幾分驚訝。
    他原以為，天地靈脈本源之氣入手，衛山當是要再次去遠風島核心之地中，一直閉關打磨修為，直至突破築基期修為。
    哪裏成想，他這般快就來請求出戰了。
    “光靠修行，不知要何時才能將靈力磨練圓融，我想試試，在鬥法中磨練自己的靈力根基！”衛山的心頭頗有著幾分打算。
    雖然不知道那些大家族的天才，一般都是什麽時候突破築基，
    但總是能早不能晚的，
    衛山如今最好的選擇，便是不斷展現，乃至提升自己的天賦。從而借此攫取更多的修行資糧。而落到實處，便是盡快築基。
    當真去遠風島之中，打磨三年，那需要花的時間便太久了。
    據衛山在許多典籍之中所查閱到的方法，生死鬥法，是最快能夠提升修士，對自己的靈力掌控程度的法門。
    更何況，他如今也算是正式入了顧家的眼，
    那位曹姓曲長，甚至果斷送來了一份道歉的禮物，明顯此前針對他，也是受到了旁人的影響。如今倒是不再繼續犯傻。
    如今的衛山，腦子十分清醒，
    他不信顧遠侯當真便會坐視自己去死，畢竟也算是在他身上有了不小的投入。哪裏會願意隨意折損?
    既然性命無憂，那還等什麽？
    “我以往修行總是想著未來有朝一日，能夠自己做主，說話做事再不必顧忌旁人……可如今看來……修為其實沒有多大的作用。”
    衛山環視著自己的營帳，有些話語卻不敢說得太透，
    此前在廣林郡，他是當著孫福鬆的麵，讓李熏華弄死了一脈何家分支，這樣的行為近乎於邪修，可對方卻一點都沒有阻止，甚至……還頗有幾分讚同。
    “如今麽……，是為了活下去。”
    所以，即便衛山隨時可能殺了她，李熏華也依舊在修行不斷，
    她的修行速度其實一點都不慢，若非衛山有著種種奇遇，隻怕突破練氣大圓滿的速度，還要落後於她。
    她的修為越高，對於衛山的價值，便會越高，
    也就越有可能活下來。
    但她抬頭看看衛山的臉色，又默默思索了一二，便歎息著開了口：“旁人如何，奴婢不知，但若是在以前，我修行是為了能夠成為李家最出色的族人，乃至往後繼承李家的家業……”
    他看向一旁侍立著的李熏華，看著對方謙卑的眉目，不由得開口問道，
    衛山原以為，他是在開心自己弄死何家人，變相為顧遠侯受辱出氣，
    但現在想想，或許也是自己平白送了一個把柄給顧家。
    直到回到遠風島，他才略略的察覺出了幾分味道。
    其實……隻要有衛山手中，和何家簽訂的憑證在，再有顧家出麵討要，隻怕何家再如何堅持，都是要把天地靈脈本源之氣給交出來的。
    所以，有著顧家勢力的孫福鬆、衛山，便能夠在這一片地域中橫行無忌。
    但更多的，卻或許是衛山未曾察覺到的地方。
    至於顧遠侯對衛山所說的，讓他五年內突破練氣大圓滿，
    或許隻是誆他的，也或許隻是對他的一點考驗，隻有完成這個條件，對方才會當真願意替衛山出頭，為他將東西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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