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憑楓掃了一眼麵前的吃的，也覺得今日的菜式多少有些應付了事。
    剛來的時候這家的吃食還算得上新奇，味道也算不錯，隻是過了幾日之後便是來來去去都是那幾樣。
    “沒……沒什麽。快吃飯吧，小廝送來好些時候了，再不吃都涼了。”
    而沈呦呦卻是很滿意這除了吃就是睡的日子，愜意得很。
    可沈呦呦看著麵前的吃食卻又犯了膩，嘟囔著說：“不，不吃這些，窩，窩要吃別的！”
    她噘著嘴又將全部菜打量了一圈，卻是沒找到自己喜歡吃的。
    接下來的幾日裏，為了避免麻煩，三人都選擇在房內不出，吃食之類的便叫小廝一並送來。
    衛憑楓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曲行殤，果然看到他麵色蒼白，眼中滿是心虛。
    他有些警惕地掃了一眼四周，隨後對小廝說：“沒什麽，你先去忙吧，過會我再叫你。”
    大堂的客人原本就多，小廝忙的底朝天的，也沒有多去在意兩個人，笑著便應了下來。
    衛憑楓見小廝離開，這才壓低聲音對曲行殤，開口說：“你現在這樣的表情，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來那觀心蓮是我們偷的嗎？”
    “淡定些。”
    曲行殤這才反應過來，可衛憑楓說過之後仍是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他的確也沒做過這般行徑。
    如今這些人窸窸窣窣地在自己耳邊議論此事，就好像自己已然暴露在他人麵前，無處遁形，怎麽聽都像是在非議自己似的。
    這也讓他由衷佩服衛憑楓處事的鎮定自若。
    聽了衛憑楓的話，曲行殤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應允道：“好……好。”
    衛憑楓舉目四望，最後選了一處位置拉著曲行殤坐了下來，來回忙碌的小廝見了，也不忘給兩人帶來一壺茶。
    剛剛坐下，衛憑楓自顧自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還未遞到口邊，便聽到隔壁桌小聲議論著說。
    “你知不知道那分宗觀心蓮失竊的事情？呦嗬，好家夥，那可是培育了多年的好東西，說不見了就不見了，玄乎的很！”
    “聽說了，那分宗的主事已經找了好幾天了，說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那麽厲害，竟然能在分宗的眼皮子底下將那觀心蓮給偷走。”
    “可不是！聽說為了徹查此事，淩霄宗的人都親自來了！說是個什麽……姓秦的長老。”
    “姓秦的？那定是淩霄宗的四長老秦崢嶸了，除了他還有哪個長老姓這個？”
    “淩霄宗的人都來了，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秦崢嶸……
    衛憑楓聽了，手不由自主地收緊，他的眸子陰沉，眼底仿佛就像是一抹暈不開的墨。
    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抬手遞在嘴邊的茶杯裏熱湯騰騰，卻遲遲未進一口。
    一旁的曲行殤倒是聽得雲裏霧裏的，除了觀心蓮被偷，其他的什麽都聽不懂。
    而這手裏的茶，也是又苦又澀，難喝得緊。
    他隻淺淺呷了一口，便將茶杯放下，緊蹙眉頭打量著杯裏的茶，發現都是尋常客棧不會放的茶梗。
    見此，曲行殤不由腹誹。
    這客棧，未免也太吝嗇了一些。
    等回過神來，又發現大堂坐著的人不少，處處都在議論觀心蓮的事情。
    曲行殤聽得心裏著實慌張，感覺自己在這裏就是如坐針氈，恨不得立馬離去。
    他轉頭看到衛憑楓略有些失神的模樣，不由伸手在他的麵前揮了揮。
    “你還好嗎？”
    衛憑楓這才回過神，將那茶杯放了下來。
    “沒事。”
    他起身就要走，一旁的曲行殤卻不解。
    “你上哪裏去？你不跟那小廝說那飯菜的事情了嗎？呦呦還等著吃呢。”
    衛憑楓卻冷聲道：“現在有最要緊的事情要做，趕緊回去收拾東西。”
    曲行殤看著麵前突然變得冷冽起來的衛憑楓，想不明白為何不過片刻便判若兩人。
    眼看衛憑楓已經走上了樓梯，曲行殤急忙追了上去。
    “你等等，你到底要去作甚？”
    衛憑楓卻是連頭都沒回，隻淡淡道：“再去一次分宗。”
    ……
    此時，分宗正堂內，主事卻渾身發顫地跪在地上。
    高堂之上端坐著一位玄袍男子，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劍眉渾如刷漆。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極為強悍，不怒自威，自是那主事不敢直觀的。
    良久，那主事才哆哆嗦嗦地開了口。
    “四長老，都怪座下看管不嚴，竟然讓那觀心蓮就這般給賊人偷了去。”
    兩人難得一起踏出一次房門，客棧走廊外麵的陽光灑在臉上，刺的眼睛生疼。
    衛憑楓微虛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多日未接觸外麵的事物。如今看著客棧底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與那長街上的來回車馬，倒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小廝見兩人下了樓，連忙賠笑著迎了上去。
    衛憑楓隻覺得麵前的飯菜索然無味，也將筷子放回桌上。
    要知道這樣隨意應付了事的飯菜，可對不起他們交的錢。
    他起了身，對沈呦呦說。
    “我下去找小廝說明，將這一桌撤了讓他呈一桌新的上來。”
    曲行殤連忙道：“我與你一起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店裏看他們幾個年齡不大好欺負，最後這菜式竟都變得敷衍起來。
    “這些，一看，一看就不好吃。”
    “兩位小友怎麽下來了？可是那飯菜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衛憑楓蹙眉，剛想跟小廝說明飯菜的事情，卻兀地聽到周圍的人都在議論那觀心蓮失竊的事情。
    靈醫之人，多數可以參透身上的脈息，每次衛憑楓出門時，曲行殤都發覺他比起先前要強上許多，這著實讓曲行殤感到驚奇。
    衛憑楓見曲行殤擺在麵前的飯食不吃，反倒一直盯著自己，抬眉問他。
    曲行殤則是找來了一些醫書來看，習得了一些新鮮事物。
    可在這段時間內，衛憑楓卻幾乎是大門不邁，沒日沒夜地在房內憋著，隻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出來。
    “怎麽了？”
    曲行殤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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