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意思？”
    “難不成真的有那什麽痕跡？”
    “……可是方才都已經用了顯形術，也沒見有什麽東西啊？”
    旁人都因為衛憑楓的話議論紛紛，唯有胡子安麵色僵硬。
    站在淩霄子身後的儲賀立刻皺眉，將目光甩到胡子安身上。
    胡子安一抬眸正好也對上儲賀那充滿質問的目光。
    他張張嘴，想說什麽話時儲賀卻將目光移開，好像從不曾向他這邊瞥過一刻般。
    “那需要如何做，才能重現痕跡？”
    淩霄子問詢，衛憑楓稍稍垂眸，似乎在打量腳下的地麵。
    “掌門，隻需要最低階的靈藥便可。”衛憑楓很是坦然，“什麽靈藥都可以。”
    什麽靈藥都可以？
    眾人狐疑的目光再次向衛憑楓襲來。
    畢竟他們誰都不相信衛憑楓真的能重現痕跡，更何況用的還是低階靈藥。
    說不定痕跡根本就沒有，衛憑楓是在垂死掙紮。
    淩霄子不再過問，隻是命人去取了常見的止血靈藥。
    沒過多久，東西便送到衛憑楓麵前。
    衛憑楓眾目睽睽之下，抬手將靈藥碾作成粉撒於地上。
    “也沒見有什麽東西。”
    有人著急開口諷刺，全然沒有注意到衛憑楓身旁的那小小身影什麽時候不見了。
    “窩，窩來惹！”
    沈呦呦跑到眾人麵前，捧著一片能有她臉那樣大的葉子。
    那葉中還晃著露水。
    沈呦呦跑來後，直接上前將葉子一傾，露水便澆在衛憑楓撒下的那些靈藥粉上。
    露水與靈藥結合，生出絲絲流光。
    隨後衛憑楓衣袖一揮，隨著他動作，地上的那灘水漬瞬間蒸發。
    “那是？！”
    “當真有痕跡！”
    水漬消失後，顯露於地上的便是清晰可見的幾道綠色痕跡。
    那痕跡泛著幽幽寒光，雖已刻在地上，卻仍讓人看得心中生寒。
    這一下子要真是打在人身上，不知會弄出多重的傷。
    而秦崢嶸站在一旁看到地上的痕跡時，瞳孔萎縮，旋即抬眸，探究的目光在林小凡身上不斷打量。
    “不可能！”
    胡子安滿臉驚愕，下意識開口否認。他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便瞬間聚集於他身上。
    “子安兄為何覺得不可能？”
    衛憑楓側身，似笑非笑地望向胡子安。
    胡子安驟然回神，故作憨氣一笑。
    “我，我隻是未曾見過這般神奇之事。”
    他堪堪解釋，目光躲閃，不敢與衛憑楓對視。
    衛憑楓倒也沒打算與他計較。
    現在還沒到跟他算賬的時候。
    瞧見衛憑楓將目光斂回，胡子安這才鬆了口氣。
    而另一邊的林小凡與儲賀麵色也都不好。
    林小凡扭頭望向儲賀，儲賀則是冷著臉沒有說話。
    分明是大長老同自己說一切都安排好了，隻要自己一口咬死，華皓便沒有翻身的機會，一定會被逐出宗門。
    可現在又是怎麽個情況？
    沈呦呦見林小凡麵色極其不好看又身形僵硬，學著林小凡剛才那般得意揚揚地衝他揚起下巴。
    “傻，傻眼了吧？”
    幸好好次的和自己早就做好準備，不然肯定會被這些壞蛋趕走的！
    原來昨日胡子安走出去送秦崢嶸的時候，沈呦呦便悄悄地湊到衛憑楓身邊。
    “窩，窩覺得他要使壞！”
    沈呦呦向來預感很準。
    聽她這樣說，衛憑楓對胡子安的戒心瞬間更重。
    所以在猜到胡子安居心不良後，衛憑楓所說的話便半真半假。
    林小凡所用的招數是勾陳血不錯，可化骨靈藥並沒有辦法徹底消去勾陳血的痕跡。
    化骨靈藥能夠做到的，隻是暫時將那痕跡隱蔽。
    隨後任何帶有靈氣的水觸碰到覆蓋於痕跡之上的化骨靈藥，便能夠輕易將這化骨靈藥洗去。
    至於為什麽把暫時隱蔽的法子告訴胡子安，衛憑楓和沈呦呦自然也是有他們的打算。
    衛憑楓與林小凡對過招後，一直對林小凡所用的偷襲招數感到奇怪。
    他確實覺得熟悉，但最終想起這招數是什麽的人不是他，而是沈呦呦。
    隨後衛憑楓方才想起這一妙招。
    借用胡子安之手將這痕跡暫時消去，可以讓林小凡及他身後的人放鬆警惕，從而想不出其他刁難的法子，更能夠防止有人蓄意破壞痕跡。
    到收網的時候，沈呦呦不由格外興奮，期間險些控製不住自己想要開口嘲諷。但她為了能夠讓他們相信痕跡真的徹底消失，從而給衛憑楓爭取到在眾人麵前證明的機會，這才一直忍著，故作生氣焦急。
    有時候小孩子演起戲來，比大人要真多了。
    真相大白，沈呦呦得意過後，擰著眉頭瞪著林小凡。
    “他，他才是壞蛋！他想，想偷襲！”
    林小凡被當場揭穿，半句話也說不上來。
    昨天一直想著該如何一口咬死華皓對他人痛下殺手，輕敵的林小凡根本就沒有想自己若是被揭穿該如何辯白。
    “索，索不出話來了叭？！”沈呦呦小手插腰，“應該被趕，趕粗去的人，是，是裏！”
    淩霄子眼眸微眯，緩緩側身。
    “你……”
    “掌門！”
    一外門弟子忽然現身，直直地跪在地上。
    他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包括林小凡。
    外門弟子跪下後，堅定地看向淩霄子。
    “掌門，此事……是弟子做的！”
    這驚人之語一出，所有人都麵露震驚。
    “你做的？”
    淩霄子低頭，向來和善的麵容此刻也染上銳利。
    那弟子低頭，默默認下。
    “正是……”他咽了一下，似乎在緊張也在害怕，“這兩個小小孩童竟能被四長老看重，可弟子修煉多年，卻未能得到諸位長老另眼相看，故才心生不滿，暗中偷襲，並借機栽贓給他……”
    外門弟子看向林小凡，又把頭低下，扶在膝蓋上的雙手握拳，似乎在咬牙克製恐懼。
    “弟子自知罪孽深重，甘願以死贖罪！”
    秦崢嶸看出不對，立刻出手。
    可還是晚了一步。
    那外門弟子將毒藏在舌下，秦崢嶸來到他麵前時，他已經服毒自盡。
    隻一瞬間，弟子便沒了氣息。
    所有人都在因這人的舉動愣怔，一人卻從旁邊走出。
    “聽此人所言，偷襲一事林小凡自始至終並不知情，看來是無辜被牽連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