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愛過卻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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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潼的手術用時很長,孩子沒有了,這次流產對母親身體的傷害很大,若想再懷孕,需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
    此時她躺在醫院vip病房裏,江昀坐在一旁,神情沉重。
    他一語不發的樣子,江厲看了隻覺得惱火,恨不得上去一拳掀翻他。
    縱使他是他哥哥,但烏潼同樣是他的朋友,自從哥哥的腿受傷,烏潼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他,毫無怨言。
    可到頭來,事實卻是他裝病。
    他不知道江昀把烏潼的真心當什麽?竟然如此隨意踐踏。
    “江厲,你先和我們回家,你哥的事,我們告訴你。”
    烏潼現在還沒醒,這麽多人圍在這裏沒有用。再說,等她醒來,一定是最想和江昀本人說明白的。
    江厲不想走,但看到一向寡言,且是嚴父形象的父親給他使眼色,他才沉默地離開病房。
    跟著父母回家,得知這些年紛紛擾擾真相的他,隻覺得大受震撼。
    原來,烏潼當年對單身的江昀一見鍾情,可等她大張旗鼓追求他時,他已經和當時的女友楊青青在一起。烏潼霸道慣了,當她發現楊青青隻是貪圖江昀的錢時,直接拿五百萬和楊青青代簽了分手協議。
    當時以為楊青青被逼走的江昀,開車去機場追人,卻被理智崩潰的烏潼開車相撞。當時車禍嚴重的是江昀,雙腿在車裏被卡住,小腿被鋼筋刺穿。
    盡管親如父母,江家夫婦也是今天才知道江昀的腿沒有大礙。
    他們這些年一直知道是烏潼撞的江昀,但不知道江昀的腿早就好了。
    他們想不明白一向心思深沉的兒子為何隱瞞自己真實的病情,他明明在國內外來返的康複訓練中恢複了行走能力,卻一直坐在輪椅上,假裝行動不便。
    “怪不得,怪不得嫂子對大哥一直有求必應。”
    江厲終於明白了,為何一向強勢颯爽的烏潼,在江昀麵前永遠體貼溫柔。
    因為她一直在自責。
    而江昀就是利用自己的腿傷,成了壓垮烏潼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
    長達一年的精神壓迫,長達一年的殘疾偽裝,江厲真的覺得江昀瘋了。
    ……
    淩晨一點,烏潼才幽幽轉醒。
    病房內很黑,隻開了一盞床頭燈,暈黃的光線射下來,她能模糊看到隔壁床上男人的側臉。
    不過她的目光沒有停留,轉而看向自己的小腹。
    因為她身材偏瘦,懷孕三個月左右腹部依舊平坦,如今剛要滿四個月,小腹剛剛能看出細微的弧度,孩子卻沒有了。
    以前總說對孩子沒期待,此時失去了她才有不舍的實感。
    抬手探向自己虛空的腹部,除了身體上的不舒服,她不再有其他感覺。
    “你醒了?”
    江昀猛地從隔壁床上起身,來到她身邊,關心道:“要不要喝點水?”
    烏潼仿佛沒聽到他的話,掌心輕撫小腹,闔眼用心感受自己失去的東西。
    不止一個孩子。
    見她沉默不語,江昀罕見地有些無措,他回手拉過椅子,坐下來,視線和她齊平。
    “烏潼,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當時那通電話,她絲毫沒有透露自己的傷情,隻是一心在訴說他對她的欺騙。
    江昀十分好奇,她當時發生的一切情況。
    沉睡了很久,剛剛蘇醒的烏潼嗓子有些啞:“你懷疑我故意的?”
    盡管聲音條件不夠優越,但還是可以聽出她語氣中的輕諷。
    江昀搖搖頭:“我是在關心你。”
    他此時並沒覺得孩子是最重要的,烏潼平安的從手術室出來,這就是他認為的安心一幕。
    可惜,烏潼再也不會在他身上寄予厚望,也不會期待得到情感的反饋。
    她想要的都不重要了。
    “既然楊青青回來了,那我們就離婚吧。”烏潼強忍著一口氣,因為渾身無力,她說話時都要深深提起呼吸,有些困難:“現在孩子沒了,我淨身出戶,希望你快點同我辦完手續。”
    一時間,淩晨的病房陷入死寂一般的寧靜。
    足足過了有半分鍾,才聽到江昀沉重的嗓音:“我說過,不離婚。”
    他當年既然選擇在車禍後娶她,不管真心還是假意,他都沒有考慮過離婚。
    如今發生了這麽多彎彎繞繞的事情,他更是不會讓烏潼淨身出戶。
    可烏潼的性格他還是不夠了解。
    此時她下定了決心,九頭牛都不會再拉得回來,堅決至極:“既然無法走正常程序,那我直接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
    一個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苦苦追求好多年。到頭來,他一直都在騙她,而騙她的目的,隻是單純折磨她,看她出醜。
    自己這一年多的日子是如何度過的,她此時根本不敢想。
    “我們之間似乎有誤會,你不必聽別人說什麽。”
    江昀給她倒了一杯水,隨後從抽屜裏拿出吸管,展示了與他風格完全不符的體貼行為。
    烏潼沒有接,眼睜睜看著沒有辦法的他把水杯放回桌上。
    見到他挫敗的一幕,烏潼諷刺地扯了扯唇角,蒼白的唇瓣微微展開,笑得唏噓。
    人總是會在失去後開始彌補,真心還是假意,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江昀,你不和我離婚,我就讓我爸和你談。”這件事在烏潼這沒有回旋的餘地,“他是你的教授,如果讓他知道你婚後怎麽對我,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教出一個混蛋。”
    當年,江昀是烏潼父親最得意的門生,常年掛在嘴邊,引以為豪。
    烏潼追他的時候,他父親是完全支持的,總覺得自家女兒眼光好,看對了人。
    “如果你告訴烏教授,相比對我的失望,他隻會自責將女兒托付錯人。”指腹摩挲著自己指間的婚戒,江昀眉眼間神色陰鬱威脅:“潼潼,嶽父年紀大了,自責可是會非常傷身體的。”
    打蛇打七寸,江昀知道烏潼在乎的是什麽。
    她一向看重家人。
    烏潼原本以為提到父親會讓他有羞恥心,可是他沒有,他完全把自己活成了眼中隻有利益交換的商人,做事之前早已分析好利弊,排除對自己有害的可能性。
    她掀起眼睫看他,夜色氤氳下,她似乎從來沒有看懂自己深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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